第三十二章:龍困秦嶺霧,殘圖現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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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家嘴渡劫戰的硝煙散盡半月有餘,陳羽胸口的鎮邪銅鏡終於褪去了戰時灼得人發疼的熱度,恢複成平日裏貼著襯衫的溫潤涼意。
他本以為能趁著這難得的平靜,在觀星台把 “太極歸一” 的境界再鞏固幾分,可清晨六點,張老的緊急電話卻像顆石子,砸破了這份安穩
秦嶺漢山郡別墅區三天內接連發生三起 “地脈異動”,最新一起報案裏,有個業主半夜起夜時,摸到別墅外牆滲出來的黑褐色黏液,第二天醒來,手腕上竟浮現出青金色的鱗片紋路,指甲縫裏還殘留著洗不掉的土腥味,活像被什麽東西 “纏” 上了。
“收拾法器,帶好《洛河古墓地形詳解》,半小時後基地集合。”
蘇清鳶的聲音透過電話傳來,背景裏混著翻動紙張的沙沙聲
“張老說那黏液裏的煞氣,和洛河古墓石煞靈的氣息有三成相似,可能牽扯到龍脈。”
陳羽掛了電話,抓起搭在椅背上的 749 局製服外套就往門外跑。
出租屋所在的城中村剛醒,巷口的早點攤冒著熱氣,王姐的煎餅攤前已經圍了幾個熟客。
竹刷在擦得鋥亮的鐵鏊子上攤開麵糊,金黃的蛋液裹著蔥花的香氣飄過來,王姐抬頭看見他背著黑色裝備包,笑著往他手裏塞了個還冒著熱氣的雞蛋餅
“又要去忙?這餅裏多放了個蛋,墊肚子管用,別總靠靈氣扛著 —— 上次你回來臉白的那樣,我看著都揪心。”
陳羽咬了一大口,滾燙的餅渣混著鹹香的醬料往下咽,胃裏瞬間暖了起來。
他看著王姐手腕上那串磨得發亮的桃木珠子 —— 上次陸家嘴渡劫戰後,他特意送了串能驅濁氣的桃木串過來,此刻珠子正泛著淡淡的光。
“您也注意安全,要是有陌生人打聽別墅區的事,記得跟我說。”
他含糊地說著,又咬了口餅,轉身往巷口的公交站跑,背後傳來王姐的叮囑
“記得按時吃飯!”
基地的越野車上,蘇清鳶已經把相關檔案攤在了折疊桌板上。
最上麵的照片泛著舊黃,十五米長的鋼筋水泥柱像根巨大的鐵針,斜插在秦嶺的黃土裏,挖掘機的鏟鬥還卡在柱子中間,柱底露出的骸骨手指蜷縮著,指甲縫裏嵌著的暗紅色土塊,在照片裏看著像幹涸的血。
“2018 年拆違建時發現的,當時負責的隊員記錄說,挖這根柱子時,周圍的土都是涼的,檢測儀數值飆到過 60。”
蘇清鳶指尖劃過檔案裏的紅筆批注
“‘風雷七十二丁陣’,要用七十二個活人做‘陣腳’,鋼筋裏混著骸骨的怨氣,再吸收地脈陰氣,時間久了就會滋生煞祟。你看這裏 ——”
她指著照片邊緣,幾根細小的鋼筋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這些鋼筋的排列,和《洛河古墓地形詳解》裏畫的‘困龍陣’線條,幾乎能對上。”
林默坐在副駕,手裏的煞氣檢測儀突然 “嘀” 地響了一聲,屏幕上的數值從 10 跳到 25,淡綠色的光變成了黃色
“還沒到漢山郡,煞氣就有反應了,而且這煞氣裏帶著股‘活氣’,不像普通陰煞那麽滯澀。”
他轉頭看向後座的陳羽
“上次洛河古墓的石煞靈,檢測儀也是這種反應,說不定秦嶺底下真有‘活物’。”
陳羽下意識摸了摸 胸口的鎮邪銅鏡,鏡麵突然傳來一陣熟悉的燙意,像有細小的火苗在皮下竄。
他趕緊從背包裏掏出《洛河古墓地形詳解》,線裝書的書頁一碰到銅鏡,立刻泛起點點微光。
翻到記載龍脈走勢的那一頁,圖中用朱砂畫的 “幹龍主脈” 線條蜿蜒曲折,竟與車窗外來回穿梭的秦嶺山脈輪廓漸漸重合
主峰像龍首,支脈像龍爪,連山體的走向都和圖裏標注的分毫不差。
“這不可能是巧合。”
陳羽把書遞到蘇清鳶麵前
“洛河古墓的碑文裏說,‘秦嶺為幹龍,藏氣三千年’,難道漢山郡別墅區,正好建在了龍脈的‘龍身’上?”
蘇清鳶還沒說話,越野車突然顛簸了一下,前方的路牌上寫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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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的天色漸漸暗下來,原本晴朗的天不知何時飄來了濃雲,把秦嶺的山尖裹得嚴嚴實實,連風都透著股刺骨的涼。
抵達別墅區時,負責接應的警員正站在門口抽煙,看見越野車過來,趕緊掐了煙迎上來
“可算來了,剛才 3 號別墅又出事了,業主說聽見地下室有‘咚咚’的響聲,像有人在撞牆。”
他領著眾人往 3 號別墅走,腳下的柏油路泛著潮意,路邊的草坪裏滲著黑褐色的水跡,踩上去黏糊糊的,還帶著股土腥味。
3 號別墅的業主是個五十多歲的男人,臉色發白地站在門口,手腕上纏著厚厚的紗布。
“昨天晚上我起來喝水,聽見地下室有動靜,下去一看,牆縫裏滲出來的黏液比前天多了一倍,我伸手摸了一下 ——”
他掀開紗布,青金色的鱗片紋路在燈光下格外刺眼,鱗片邊緣還泛著淡淡的黑氣
“今天早上起來就這樣了,洗都洗不掉,醫生說查不出原因。”
眾人跟著他往地下室走,樓梯間的牆壁上滲著密密麻麻的水珠,指尖一碰,竟帶著冰碴似的涼。
地下室的燈忽明忽暗,角落裏的裂縫裏,黑褐色的黏液正緩慢地滲出來,在地麵積成一小灘,泛著青黑色的光,像凝固的血。黏液表麵還冒著細小的泡,破裂時發出 “滋滋” 的輕響,聞著有股鐵鏽混著腐土的味道。
陳羽剛靠近裂縫,胸口的鎮邪銅鏡突然劇烈發燙,他趕緊掏出銅鏡,鏡麵映出的景象讓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 別墅地下竟藏著一條脈絡狀的黑影,像巨龍的脊背般蜿蜒起伏,黑影上還纏著無數根細小的 “線”,順著地基往山體深處延伸,每根 “線” 的末端,都連著一個微弱的紅點,像極了 “風雷七十二丁陣” 的陣眼位置。
“這是龍脈。”
蘇清鳶湊過來,指著《洛河古墓地形詳解》裏的圖
“和上麵畫的‘幹龍走勢’一模一樣,隻是這條龍脈像是被什麽東西捆住了,那些細線就是‘風雷七十二丁陣’的陣線,紅點應該是其他陣眼。”
她伸手碰了碰裂縫裏的黏液,指尖立刻傳來一陣刺痛
“這黏液裏有龍脈的靈氣,但被煞氣汙染了,所以才會在人身上形成鱗片 —— 那是龍脈在‘排斥’外來者。”
林默的煞氣檢測儀突然發出急促的 “嘀嘀” 聲,屏幕上的數值跳到 40,黃色的光變成了紅色,警報燈在黑暗裏格外刺眼
“煞氣在往上漲,而且源頭在地下深處,恐怕這陣眼已經激活了。”
就在這時,陳羽的手機突然震動起來,是陳嶼發來的消息,附帶一張照片。
他點開照片,屏幕上立刻出現一張被撕得殘缺的紙,上麵用日文標注著 “長白山分支”“斬龍釘”“困龍陣”,旁邊還貼著一張模糊的朝鮮半島龍脈圖,圖上用紅筆圈著江原道的位置,畫著類似釘子的符號,右下角還有個圓形的徽記,中間刻著 “鬆信” 二字。
“陳嶼說這是從黑鴉會的‘煞氣記錄冊’裏找到的殘頁,他用定厄玉符感應時,玉符泛紅光,還出現了‘1931’‘關東軍’的幻象。”
陳羽把手機遞給蘇清鳶
“他懷疑這和日本邪術組織有關。”
蘇清鳶剛接過手機,突然 “咦” 了一聲,她蹲下身,從裂縫旁的石柱後撿起一塊巴掌大的青銅令牌。
令牌是深褐色的,邊緣磨得有些光滑,上麵 “鬆信” 二字刻得遒勁有力,筆畫裏還嵌著黑色的汙垢,像是常年埋在土裏。
令牌的背麵,正是陳嶼照片裏的那個圓形徽記,紋路分毫不差。
“這令牌……”
蘇清鳶把令牌遞給陳羽
“你用銅鏡試試,能不能感應到什麽。”
陳羽接過令牌,剛碰到胸口的鎮邪銅鏡,鏡麵突然爆發出刺眼的銀光,令牌也跟著發燙。
銀光裏,破碎的畫麵一閃而過 —— 穿著和服的男人舉著令牌,往鋼筋水泥柱裏埋骸骨;
長白山的雪地裏,無數根黑色的釘子釘進土裏,周圍躺著穿著道袍的屍體;
還有一張東亞龍脈圖,秦嶺、長白山、朝鮮半島的位置,都畫著紅色的叉……
“是同一個人。”
陳羽關掉鏡麵的光,指尖還在發燙
“‘鬆信’應該是當年布置‘風雷七十二丁陣’的人,而且他不僅在秦嶺動手,還在長白山和朝鮮半島布了陣 —— 陳嶼找到的殘頁,就是證據。”
地下室的牆壁突然傳來一陣 “轟隆” 的悶響,裂縫裏的黏液開始劇烈冒泡,青黑色的煞氣順著裂縫往上湧,林默的檢測儀數值瞬間跳到 55
“不好,地脈裏的東西要出來了!”
蘇清鳶趕緊掏出一張坤卦土盾符,貼在裂縫上方,符紙瞬間化作厚厚的黃土牆,擋住了湧來的煞氣
“先撤出去,這裏的煞氣濃度太高,我們得重新製定計劃。”
她轉頭看向陳羽
“你把令牌收好,這東西可能是破解陣法的關鍵,還有,讓陳嶼查清楚‘鬆信’的身份,1931 年關東軍在長白山到底做了什麽 —— 這兩條線索,恐怕能串起整個陰謀。”
眾人往地下室門口退,陳羽把青銅令牌揣進內兜,與鎮邪銅鏡貼在一起,兩道微光在衣料下交織。
走到門口時,他回頭看了眼裂縫,黃土牆的縫隙裏,正滲出一絲絲青黑色的煞氣,隱約還能聽見山體深處傳來的 “轟隆” 聲,像巨龍被困在地下,發出不甘的嘶吼。
越野車駛離別墅區時,天已經完全黑了。
濃雲壓得更低,秦嶺的山影在黑暗裏像蟄伏的巨獸,陳羽掏出手機給陳嶼發消息
“秦嶺發現‘鬆信’的青銅令牌,和殘頁徽記一致,懷疑是同一夥人布的陣,你那邊有沒有新線索?”
沒過多久,陳嶼的消息回了過來,附帶一段語音。
陳羽點開,陳嶼的聲音帶著一絲急促
“我剛才用定厄玉符再感應殘頁,玉符浮現出‘酒局一派’的字樣,這是日本的邪術組織,當年關東軍的‘龍脈計劃’就是他們主導的!而且殘頁上的‘困龍陣’,和洛河古墓石繭上的煞氣紋路一模一樣,黑鴉會和他們早就勾結了!”
陳羽攥緊手機,胸口的銅鏡又開始發燙。
他看向窗外,秦嶺的輪廓在黑暗裏若隱若現,仿佛一條被困的巨龍,而他們要做的,就是解開束縛巨龍的鎖鏈,守住這條藏著千年靈氣的龍脈。
後座的蘇清鳶正翻著《洛河古墓地形詳解》,指尖劃過書頁上的龍脈圖,眼神堅定
“明天我們先去查 2018 年拆違建的遺址,找到其他陣眼的位置,再想破解之法。”
林默的煞氣檢測儀還在時不時地 “嘀” 響,屏幕上的數值停在 35,紅色的光在黑暗裏閃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