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30章 你媳婦和周揚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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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兩人碰了個照麵,周揚下意識把自行車停下來,他看到葉夏然的瞬間,眼底的驚訝油然而生,隻不過稍縱即逝。
    葉夏然看著他,內心複雜。
    畢竟對於現在的葉夏然來說,前幾天,周揚還是她的未婚夫,他們還是相愛的,還是滿心歡喜一起勾勒未來幸福藍圖的人,葉夏然見到他不可能像是看見陌生人。
    她心中升起微樣的情緒,眉頭斂起,“傷好了?”
    她是有夫之婦,他是有婦之夫。
    葉夏然想,他們之間還是要保持一些距離的好。這樣客套又疏遠的問候,就是最合適的。
    周揚那雙眼睛看著她,眉頭擰成川字。
    他傷得不輕,怎麽可能這麽快就好了?
    還不是為了……
    不知想到了什麽,周揚並沒有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開口質問,“葉夏然,你現在是連阿姨的忌日都不去探望了嗎?”
    阿姨的忌日?
    葉夏然猛然想到了他口中的“阿姨”指的是誰。
    今天是母親的忌日?
    他知道母親葬在什麽地方?
    她一驚,那雙漂亮的眼睛望向周揚湧動著碎光,葉夏然一把拉住他的袖口,“周揚,你能帶我去嗎?”
    周揚一愣,目光不經意望向被她拉住的袖口,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他覺得這雙手在抖。
    等他再次抬眸對上她的眼,葉夏然已經紅了眼眶。
    拒絕的話到了嗓子,又被周揚咽了下去。隻不過他的態度依舊不好,冷著眼,一臉的不耐煩。
    “嗯。”
    葉夏然顧不得周揚的冷臉,她現在隻想去祭拜母親,“那我們快走吧。”
    鬆開周揚的袖口,葉夏然就徒步往前走,也就走出去幾步,周揚的聲音便傳了過來。
    “葉夏然,你是打算這麽走過去?”
    葉夏然回眸,濕漉漉的眼眶裏淚水已經蓄滿,好似動作幅度稍微大一點,眼淚就能溢出。
    周揚的眉頭擰得更深,冷聲說了句,“上車。”
    屆時,葉夏然才回神。
    她忙不迭地坐上周揚的自行車後座,兩隻手無所適從,周揚一個起步,葉夏然本能地拉住周揚的夾克衫。
    而這一幕,恰好被王翠花瞧見。
    王翠花擦亮了眼睛,再三確認,“我的個乖乖,這葉夏然的膽子是越來越大了,這大白天的就和姘頭搞上了?連遮掩都不遮掩了?”
    隨後,王翠花露出陰險的一笑,同時加快了回去的步子。
    這邊,沈知遇正拿著工具修櫥櫃的櫃門,上午就想修理的,怕吵到葉夏然休息這才沒弄。
    他手裏拿著錘子,一聲聲敲擊聲站在院子裏都能聽得清楚。
    王翠花一進院子就聽見了“哐哐”聲,難怪扯著脖子喊了幾聲,也沒人應。
    王翠花繼續往屋裏走,“小沈,小沈啊……”
    扭頭發現他正在廚房裏修櫥櫃,她挪著急促的小碎步站在門口,“小沈呀,你在修櫥櫃呢?你呀,可真能幹。”
    沈知遇這人對外一向是冷漠的,能不說話從來不開口,也甚少有個笑模樣。
    周圍人一開始都覺得他不好相處,直到娶了葉夏然,她三天兩頭跑去和周揚約會,他連個聲都不敢吱,大家這才明白。
    他不是不好相處,就是單純的性格內向。看著人高馬大,實則就是個軟柿子。
    好心的鄰居對他倒是同情居多,可那些喜歡看熱鬧嚼舌根子的鄰居就喜歡在背地裏說他的閑話。
    這王翠花就是最典型的一個,平日裏搬個小板凳就喜歡三五成群湊在一起,在背後嘀咕他們夫妻倆。
    沈知遇不是不知道,他隻是懶得搭理。
    沈知遇手上的活沒停,也沒打算應聲。
    王翠花見狀,繼續一個人說,“小沈啊,你說你,就是太老實了。就葉夏然這種三天兩頭就給你戴綠帽子的主兒,你這錘子就該往她腦殼上砸,保證一次就能把她治得服服帖帖。”
    沈知遇的動作一頓,那雙深邃的眸子比潭水都深,“砸不砸葉夏然我不知道,但翠花嫂子若是繼續挑撥離間下去,會不會砸在你頭上可就說不準了。”
    看不出有太多情緒在臉上,可王翠花就是從他的口吻中感受到有一股子壓迫感。
    真是怪了,她竟然覺得一個殘廢瘸子氣場強大,見鬼了。
    王翠花冷嘲熱諷,“小沈呀,你和我耍狠沒用,有本事你把你媳婦看住了。”
    笑了一聲,王翠花又說,“實話告訴你,我今天過來可不是吃飽了閑的,就在剛剛回來的路上,我看見你媳婦坐著周揚的自行車走了,她坐後麵,把周岩抱的那叫一個緊呀,胸脯子都貼人家周揚的後背上了,笑得花枝招展。”
    沈知遇眼底一冷,握著錘子的手青筋暴起,木柄上的紋路深深嵌進掌心,指節因為用力而泛出青白,手背凸起的青筋像蜿蜒的青蛇,從手腕一路爬向指根,每一條都繃得緊緊的,仿佛下一秒就要撐破皮膚。
    王翠花目的達到,笑出聲,“小沈,你說你看著人高馬大,強壯魁梧,怎麽就被一個小娘們欺負成這幅樣子,我這做鄰居的都看不下去了。這葉夏然欺人太甚了,要我說呀,你就狠狠地收拾她一頓,讓她啊……”
    不等王翠花說完,沈知遇就將手裏頭的錘子扔了過去。
    不偏不倚,正好落在王翠花的腳尖,嚇得她當場尖叫,下一秒,一個字不敢多說,拔腿就跑。
    終於,耳邊清淨了。
    隻是此刻的空氣中被他周身的低氣壓染得發沉,連塵埃都不敢輕易飄動。
    ……
    這時,周揚帶著葉夏然來到了田秀娟的墓碑前。
    太陽已經落下,夕陽灑在綠油油的麥穗上,被微風吹向一個方向。
    這裏人有個習俗,入土為安,人死後一般都會埋葬在自家的田地裏。
    可田秀娟被埋葬的這片田地,顯然不是葉誌遠家的那片田,至於是誰的,現在的葉夏然一概不知。
    她跪在母親的墓碑前,那些說不出道不明的委屈和眼淚一起掉下。
    她咬著唇,不讓自己發出聲音。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直站在身後的周揚遞過來手帕,“別哭了,阿姨不會想見到你這樣的。”
    葉夏然心裏的疑問太多,多到壓得她快喘不過氣,她紅著眼眶,恍然看向身後的男人。
    剛要問,另一道聲音打破了此刻的靜謐。
    “她不需要你的手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