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虎和李龍趕緊去拉。
    結果。
    倆人都拉不住。
    “順溜，誌強哥，來幫忙。”
    李虎趕緊招呼。
    倆人就在旁邊，趕緊丟下手裏的東西跑過來。
    “哎喲媽呀，下麵到底是個什麽玩意。”
    “喊號子，喊號子。”
    “一二！一二！”
    李虎大喊著，四個人的勁往一處使，才勉強僵持住。
    繩索在冰眼上摩擦滋滋作響,冰麵發出細微的破碎聲，其他人想過來幫忙，姥爺趕緊攔住，冰層不一定能吃得消。
    姥爺大聲喊道：“穩住，穩住，不要急躁，下麵是大家夥。”
    李虎咬著牙。
    真是沒一點留勁。
    張援朝緊張的咬住煙嘴，問道：“老叔，能是個啥？”
    姥爺說道：“估摸著是海龍王啊。”
    張援朝“嘶”了一聲，那……那沒準是魚王啊！
    李虎他們漸漸穩住陣腳。
    慢慢的將繩索往外拽。
    可還沒拽出去多少，水底的大家夥就猛然發力，又把繩索給拽了回去，李龍都已經快滑到冰眼邊上了。
    張援朝喊道：“魚王，水下麵的可能是魚王。”
    “再加把勁！”
    “拉啊！”
    聽到是魚王。
    腎上腺素分泌，大家夥像是憑空又多了一份力氣，喊著號子，慢慢的往前走，將繩索往外拔。
    李虎全身心的投入其中，這感覺，相當的上頭。
    就這麽拉扯了十來分鍾。
    水下麵的大家夥才逐漸顯現出來蹤影，冰麵之下，一大團黑影，看的人心慌膽顫。
    眾人驚呼。
    太大了！
    可很快，大家夥又鑽到水麵。
    “這怕不是水怪啊。”
    “放屁，別扯犢子。”
    “我看就是海龍王！”
    “哎呀媽呀，我聽著這冰一直哢哢哢的，老天爺，可別碎了。”
    大家夥七嘴八舌的喊了起來。
    都為李虎他們捏了一把汗。
    姥爺一直在教李虎他們該怎麽拉扯。
    “鬆一下，緊三下！對，就這麽遛！耗它體力！”
    “快了。”
    “剛才已經露麵。”
    “下次就能拉出來！”
    李虎他們都已經累得不行，汗流雨下。
    張援朝說換人。
    他們沒答應。
    開玩笑呢。
    這一輩子沒準就能抓這麽一次魚王，誰舍得把這個機會讓給別人。
    就算是累死也得拉。
    他們咬著牙，鼓起勁繼續拉。
    很快。
    水裏的大家夥被他們拉到了冰層下麵，大家夥的鱗片在冰下清晰可見，閃爍著青銅色的光芒。
    姥爺臉色大變：“不好，這魚太大，冰眼太小。”
    “要卡住。”
    “得去人把冰眼擴大。”
    張援朝喊了倆人，拿著冰鑹過去，將冰眼擴大。
    即便是這樣，魚頭也被卡住了。
    張援朝他們繼續擴大冰眼，搗了好一會兒，李虎呐喊一聲，幾個人一起發力，將魚給拽到了冰麵上。
    “啪啪啪。”
    大海龍拍動尾巴，把冰麵打的嘎吱作響。
    這是一條長度幾乎趕上一個小夥子身高的大海龍魚，鱗片有銅錢大小，尾巴偶爾一拍，仍能激起一片冰屑。
    “哎呀媽呀。”
    “老天爺，我這輩子還是第一次見到這麽大的魚。”
    “你看那嘴，能一口吞掉我的腦袋。”
    “魚王，這肯定就是魚王了。”
    大家激動地叫喊起來。
    張援朝鼓掌：“幹得好。”
    其他人跟著拍手叫好。
    李虎他們癱坐在地上，半天起不來。
    太累了。
    但累的很痛快。
    看著旁邊的大海龍魚，成就感無與倫比。
    順溜蹲在冰麵上，試著抱了一下，愣是沒抱動，驚呼：“這家夥，比咱隊裏半大的豬羔子還沉！”
    姥爺走過來，圍著它轉了三圈，用顫抖的手摸了摸冰涼的魚身，喃喃道：“一輩子……見過一回，值了……”
    大家歡天喜地。
    在劉誌強的吆喝下，還把李虎他們舉起來顯擺。
    鬧了一會。
    旁邊大隊的人過來，看到大海龍魚，震驚的目瞪口呆。
    “咱這條河裏居然還能有這麽大的魚？”【表情】
    “哎喲媽呀，不得了啊。”
    “援朝，今年這先進非你們靠山屯莫屬啦。”
    “得虧這魚沒有跑到我們那邊，這麽大體格子，我們下的那網也弄不上來。”
    “可不是。”
    “哎喲媽呀，真大啊。”
    “多少斤啊？”
    有人拿來大秤。
    給大海龍魚稱重。
    “98.4斤！”
    大家夥看看摸摸，張援朝招呼著人把大海龍魚弄板車上，然後拉著往靠山屯走。
    順溜拉著車，在冰麵上轉了一大圈，顯擺夠了才回去。
    李虎沒攔著。
    張援朝知道後，拉著順溜一頓罵，說萬一在冰麵出了什麽事情怎麽辦。
    順溜不以為然。
    好不容易把魚王給弄上來，要是不顯擺顯擺，豈不是白弄上來了。
    從上山屯那邊經過的時候，上山屯的人，臉色要多難看，有多難看，跟死了爹媽一樣。
    天色將黑。
    冰麵上已經沒有了白天裏麵的熱鬧景象，各大隊都在收拾東西。
    冬捕結束。
    各大隊回去清點收獲，上報公社。
    晚上。
    靠山屯的大隊燈火通明，在吃大鍋飯，幾口大鍋支在院子裏。
    一口鍋裏是燉魚，一口鍋裏是魚湯，奶白奶白的，還有一口鍋裏是燉肉，白菜，粉條子，豆腐，別提多香了。
    大家吃吃喝喝。
    比過年還熱鬧。
    靠山屯的日子，好起來了！
    尤其是孩子們的感受最為強烈，今年下了雪以後經常能吃到肉。
    比往年吃的好太多了。
    等大家吃喝好。
    張援朝說了幾句話，讓大家早點回去休息。
    這幾天都累壞了。
    還有人凍傷了。
    得虧安玥在，處理的及時，還沒有造成什麽嚴重後果。
    張援朝喊住李虎。
    “小虎明天公社來人，有可能李洪斌會來，你在山上待著，就不要來屯子了。”
    李虎說道：“叔，你擔心啥？”
    張援朝歎口氣：“李洪斌那玩意拉偏架，肯定會幫錢開山。”
    “我怕到時候你會吃虧。”
    “反正你就聽我的，在山上待著。”
    李虎點點頭。
    張援朝是對他好，這時候沒必要說太多，從大隊出來，去了大哥家和姥爺嘮了一會兒。
    要走的時候單獨把大哥喊到一邊，交代大哥，如果明天李洪斌因為他把錢進扣下的事情找靠山屯麻煩，【表情】就去山上找他。
    李龍說道：“小虎，要是援朝叔都解決不了，你來那有啥用？”
    李虎說道：“錢進是被龐所長帶走了，我身為巡邏員，出麵再合適不過。”
    李龍“哦”了一聲：“那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