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母一氣之下撅了過去。
    季鴻川隻能憋著一肚子問題，先張羅醫生給看看情況。
    又點滴又紮針又順氣，忙活了半個多小時。
    直到接近傍晚，季母才悠悠轉醒。
    她恨鐵不成鋼的看向季鴻川：“你到底想幹什麽，為什麽要這麽對我！
    難道我這個娘還能坑害了你不成，你爹已經為國捐軀了，你還想再來一次麽，啊！”
    季鴻川一直沒露出好臉色，不是他有了媳婦忘了娘，而是老娘這樣作為，半點沒有為香兒考慮過後果。
    這麽自私的老娘他還是第一次看到這一麵。
    “鴻良，鴻芸你們倆去食堂買點飯回來，去！”季鴻川從兜裏掏出兩塊錢道。
    兩個孩子知道大哥有話要對老娘說，沒猶豫的接過錢轉身離開。
    季鴻川看向季母：“娘，到底什麽原因，能不能告訴我。
    你是我娘，我是你兒子。我陪伴在你身邊的時間最長，我最了解你。
    如果沒有什麽萬不得已，娘，你不會做的這麽絕情的！”
    季母的鼻翼開始情不自禁的煽動，眼淚順著眼角大滴的滴落。
    她抿著唇，慢慢閉上了眼睛。
    季鴻川一看老娘這個樣子，雖然不知到底發生了啥，可他明白一點，問不出來什麽了。
    “行！”
    季鴻川心裏的怨恨越發大，老娘現在軟硬不吃，此刻跟蘇家也談不攏。
    兩頭為難他一個人，他的要求並不難，沒想到處處受阻。
    季鴻川慢慢站起身來，“娘，我每個月的津貼大部分都會郵寄回家。
    至於家裏，就交給鴻良和鴻芸了。
    忠孝不能兩全，娘您保重！”
    話落，憤怒的一轉身，一把抓起床尾放著的行李包，大步往外走去。
    季母一聽兒子要走，趕忙睜開眼：
    “鴻川，鴻川你給我回來，你這個畜生啊，你給我回來……”
    這次，無論季母怎麽召喚，季鴻川都沒有回頭，轉身直奔食堂而去。
    他不可能什麽都不交代就走人，有些事還是要跟弟弟妹妹溝通一下的。
    季鴻良手裏拿著飯盒，剛走出食堂，就跟季鴻川碰了麵。
    “走，跟我去外麵，有話問你們！”
    兄妹三人來到醫院的長廊處，找了個安靜的地方坐下。
    “跟我說說，到底發生什麽事情，你嫂子都說過什麽話！”
    季鴻芸這段時間憋屈壞了，也想著跟大哥告狀來著。
    一看大哥問了，嘴快的道：“哥，你失蹤的那些日子，嫂子一直再找你。
    她去三連山找了三天三夜，最後實在找不到才算安穩下來。
    之後孫荷就天天圍著咱娘轉悠，特意擠兌嫂子。
    甚至還說要嫂子把孩子生下來給她撫養！”
    “她要不要臉！”
    季鴻川聽到這裏，都有點聽不下去了，更別說當事人蘇香了。
    “媽的老子跟她有個毛的關係，她憑什麽幫我養孩子，她算哪根蔥啊！”
    “哥！”季鴻芸看大哥吼上了，不好意思的四下看看。
    “你小聲點，聽我說完啊！
    這些事沒法阻止，咱娘默認了。
    之後咱娘就處處維護孫荷，維護的毫無道理。
    嫂子寒了心，對我們兄妹也開始疏遠，不讓我們再去她家了。
    我記得嫂子跟我說過，沒有幸福的婚姻就是墳墓，說不會委屈自己過不幸福的日子。
    至於嫂子什麽時候走的，我們真不知道了。”
    季鴻川死死攥著拳頭，想著老娘欺負蘇香的畫麵心裏就疼的滴血。
    可他並不知道蘇香家在哪裏，就算現在去找，也未必找得到。
    “行，你們在家照顧老娘，哥每個月往家裏郵寄津貼。
    鴻芸，你是女孩子，出門不方便。盡量不要出遠門，守著咱娘。
    鴻良照顧好家裏，如果上工幹不動，就用哥的津貼買糧食。
    哥參軍了，去的咱爹的那個部隊，以後家裏就交給你們了。
    鴻芸，有什麽事情就給哥來信，哥想辦法！”
    “哥，你要走啦，那咱娘那兒……”
    季鴻川重重歎了一口氣，“我管不了了，既然她不在乎我，那我也就不必犯賤了。
    行了，哥走了，你們好好的！”
    他向前一步，抬手抱了一下弟弟妹妹，頭也沒回的拎起包朝外走去。
    兄妹倆沒有叫住哥哥，哥哥有自己的夢想，老娘做的太過了。
    而且還不跟兒女說實話，那隻能把兒女推的越來越遠。
    不管她是為了什麽，三個孩子對她的那份孝心都大打折扣。
    鄭軍處理完榆樹屯的事情，回到軍管處後，同事居然交給他一封信。
    鄭軍打開一看，是蘇香給他留下來的。
    “鄭叔，謝謝你對我這麽長時間的照顧。這次侄女離開，基本上不會再回來了。
    家中院子裏的肉蛋，都留給鄭叔吧，算是侄女對您的孝敬了。
    我房間裏還有兩個日記本，日記本裏記載了一些曾經在某一本書裏看到過的各種案例。
    如果鄭叔能吸收一點破案技巧，將來的工作也能更加順利。
    倉房裏還有很多菜品，鄭叔找個機會拉回去吧。
    鄭叔，侄女等著您來四九城上任的那天。
    侄女蘇香；
    1972年12月3日”
    “這……這孩子你說！”
    鄭軍被感動的一塌糊塗，一定是上次來自家看到家裏的吃食不行，特意給自己留下的。
    他手裏攥著沉重的信紙，轉身往家裏走去。
    回到家，把這封信交給妻子看。
    “天啊老鄭，這……這合適麽，這孩子真是招人疼的呀！
    那你……”
    “走吧，收拾東西去榆樹屯。正好老蘇可能也快回去了，我們去送送他！”
    “好！”
    夫妻倆騎著自行車，趕到榆樹屯時，蘇向南盤著腿坐在炕頭，像個二大爺一樣準備吃飯。
    “咦，你這小子怎麽又回來了！
    呦，弟妹來了，快快上炕，可熱乎了。語心啊，拿碗筷來。”
    王語心手裏攥著筷子和兩隻碗走進來。
    “這還用你交代呀，來小萍，多少年不見了，咱姐倆嘮嘮嗑！”
    王語心客氣的招待鄭軍媳婦，四個人圍著炕桌坐了一圈。
    “謔，我說老蘇，你這夥食可以呀，天天吃肉哇！”
    蘇向南傲嬌的一撇嘴，“咋的，我女兒給我留的，我還不能吃了！”
    “你這個老小子，什麽給你留的，你吃的都是我的！”
    鄭軍也不慣著他，直接從懷裏掏出蘇香的信放在炕桌的邊角處，“看看！”
    蘇向南不明所以，拿過信封打開一看……
    “這，你說這個敗家女啊，哎呦喂……心疼死我了，這個死丫頭！”
    “向南，你說啥呢，再敢罵我女兒小心我擰掉你的耳朵！”
    王語心看丈夫罵自家女兒敗家女，一下就不樂意了。
    “你……你自己看看，這個敗家女把這一院子的吃喝全送給這老小子了！”
    鄭軍和媳婦微笑著也不說話，就看著蘇向南心疼的直抽抽嘴！
    王語心接過信看了一遍，嘴角也下意識的抽抽兩下。
    心裏也控製不住的說了一句：
    “這個敗家玩意兒啊！！”
    其實，鄭軍不是多貪戀這些東西，他以為就是兩個小姑娘留下貓冬的吃食。
    可等蘇向南黑著臉，帶著他們夫妻看完滿院子的吃食。
    兩口子也被傳染，震驚的直錯牙花子！
    “這……這是不是有點……呃，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