替嫁罪妻:總裁的贖罪嫋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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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夜嫁梟雄,她的罪用一生來贖
    夜色,像潑翻的濃墨,將半山腰的頂級豪宅徹底吞沒。
    一輛黑色轎車無聲滑入鐵藝大門,碾過一地清冷月光,停靠在噴泉池旁。車門打開,先探出的是一隻纖細的手,指尖微微發抖,緊緊抓著一個半舊的帆布包。
    蘇晚深吸了一口冰涼的空氣,踏出車門。初秋的夜風鑽進她單薄的線衫,冷得她打了個寒顫。
    沒有鮮花,沒有祝福,更沒有婚禮。有的隻是一紙協議,和父親一夜白頭的哀求。蘇家這艘破船即將沉沒,急需霍家的巨額資金救命。而代價,就是她。
    她是被推出來頂罪的替身,也是這場交易中最微不足道的籌碼。
    管家穿著筆挺的製服,麵無表情地引路,眼神像尺子一樣量過她洗得發白的牛仔褲和略顯陳舊的運動鞋,嘴角抿成一條冷淡的直線。
    “蘇小姐,請跟我來。先生在樓上等您。”
    那聲“蘇小姐”像根針,輕輕刺了她一下。她知道,在這座金碧輝煌的牢籠裏,她永遠都是那個名不正言言不順的“替嫁罪妻”。
    走廊長得望不到頭,名貴地毯吸走了所有聲音,隻剩下她自己空洞的心跳。牆壁上價值連城的油畫色彩陰鬱,畫中人的眼睛仿佛在無聲地審判著她。
    主臥的門虛掩著,裏麵是超乎想象的寬敞,裝修是極致的現代奢華,卻隻有黑白灰三種顏色,冷硬得像樣板間,沒有半分煙火氣。
    霍霆深就站在巨大的落地窗前,背對著門口。男人身形偉岸,一套剪裁完美的深色西裝,勾勒出他充滿力量感的背影。窗外是璀璨的城市夜景,卻仿佛都成了他的陪襯,照不亮他周身半分暖意。
    他似乎察覺到她的到來,緩緩轉過身。
    蘇晚的呼吸猛地一窒。
    他的麵容英俊得極具攻擊性,眉骨很高,鼻梁挺拔,薄唇緊抿。但最懾人的是那雙眼睛,深邃如寒淵,此刻正精準地鎖定了她,冰冷、銳利,帶著毫不掩飾的審視與……厭棄。
    他邁開長腿,一步步走近。沒有聲音,卻像巨石投入深潭,在她心底掀起驚濤駭浪。
    無形的壓力撲麵而來,蘇晚下意識地後退,小腿肚撞到冰冷的金屬裝飾架,鈍痛傳來,她卻不敢出聲。
    他停在她麵前,高大的身影完全籠罩了她,投下沉重的陰影。冰冷的指尖猝不及防地抬起,狠狠捏住她的下巴,力道之大,讓她瞬間痛出了生理性的淚水。
    “蘇晚。”他吐出她的名字,聲線低沉磁性,卻淬著冰冷的毒,“蘇家送來的……禮物。”
    他俯身,湊近她,身上清冽的雪鬆混合著淡淡煙草的氣息,將她牢牢困住。
    “用你,換三個億。你這顆棋子,擺得正正好。”
    羞辱感像藤蔓,瞬間纏緊了心髒,讓她無法呼吸。蘇晚臉色慘白,身體控製不住地輕顫,卻死死咬著下唇,不讓眼眶裏的水汽匯聚滴落。
    “聽說你手段不錯,”他指尖力道加重,仿佛要捏碎她的頜骨,“連我的人都敢動?”
    蘇晚猛地抬頭,撞進他猩紅暴戾的眼底,瞬間明白他指的是林薇——那個死在他懷裏的女人,他心頭的白月光,朱砂痣。
    “不是我!”她聲音發顫,帶著絕望的哭腔,“那天在天台,我隻是想去看看她,我根本沒有推她!警察的調查結果也是意外……”
    “意外?”霍霆深猛地打斷,眼底掀起滔天巨浪,像是被觸及了逆鱗的凶獸,“她抓著我的手,最後說的,是你的名字!蘇晚,你的戲,還要演到什麽時候?”
    他猛地甩開手,仿佛碰到了什麽令人作嘔的東西,拿出隨身的手帕,慢條斯理地擦拭著每一根修長的手指。
    蘇晚踉蹌著倒退,腰重重撞在身後的鬥櫃角上,尖銳的疼痛讓她悶哼一聲。下巴上那圈鮮明的紅痕灼燒般地疼,卻遠不及心口那片荒蕪的鈍痛。
    他冷眼看著她狼狽不堪的樣子,眼神譏誚,如同在看一場拙劣的馬戲。
    “娶你,不是給你們蘇家臉麵。”他聲音冷得能凍結空氣,“是讓你用這輩子來贖罪。”
    “從今天起,‘霍太太’這三個字,就是你脖子上最沉的枷鎖。你得戴著它,日日夜夜記住,你欠下的,是一條命。”
    他的話,像一把把燒紅的鋼針,精準地刺穿她所有的防護,將她的尊嚴釘死在“罪人”的恥辱柱上。
    她閉上眼,長長的睫毛如蝶翼般劇烈顫抖,將所有的委屈、恐懼和不甘,死死鎖在眼眶之後。
    再睜開時,裏麵隻剩下一片死水般的灰寂。
    霍霆深將擦拭過的手帕精準地拋入遠處的垃圾桶,目光掃過她強裝的鎮定,最終落在她因為撞擊而從帆布包裏滑出的設計本上。
    封麵上,一枚她精心繪製的“逐光”係列項鏈草圖,線條靈動,充滿希望。
    他眼神驟然一沉,上前一步,鋥亮的純手工皮鞋底,毫不留情地踩了上去,狠狠碾過那片“逐光”的希望。
    紙張發出細微的哀鳴,扭曲變形。
    蘇晚的心髒像被那隻腳狠狠踩住,驟然縮緊,痛得無法呼吸。那是她藏在心底最後一點微光,是她僅剩的、屬於自己的世界。
    他再次俯身,冰冷的唇幾乎貼上她冰涼的耳垂,氣息灼熱,話語卻比萬年寒冰更刺骨:
    “沾了血的手,不配觸碰光明。”
    “記住你的身份,你隻是——一個用來贖罪的替身。”
    語畢,他再無停留,轉身決絕離去。
    沉重的實木門被甩上,發出“砰”的一聲巨響,震得蘇晚耳膜嗡嗡作響,也徹底隔絕了所有可能。
    她順著冰冷的門板滑坐在地,寒意透過單薄的衣料刺入肌膚。她顫抖著,伸出冰冷的手指,一點點,極其緩慢地,從那肮髒的鞋印下,抽出那本被踐踏的設計本。
    窗外,一道慘白的閃電驟然劃破夜空,瞬間照亮她蒼白如紙的臉和那雙空洞得仿佛失去靈魂的眼睛。
    轟隆——!
    雷聲滾滾而來,暴雨瘋狂地砸落在玻璃窗上,像是蒼天也在為她悲鳴。
    而在樓下書房,巨大的監控屏幕幽幽亮著,畫麵定格在蘇晚滑坐在地、指尖顫抖地輕撫設計本封麵的瞬間。
    霍霆深站在屏幕前,指間夾著一支即將燃盡的雪茄,煙霧繚繞。他幽深的目光落在屏幕上那個女人脆弱卻挺直的脊背上,腦海裏卻不受控製地閃過林薇墜樓前,看向蘇晚的那個眼神——不僅僅是痛苦,似乎還夾雜著某種極其複雜的……歉意?
    為什麽?
    他煩躁地將雪茄摁滅在水晶煙灰缸裏,試圖將那一絲不合時宜的疑慮狠狠掐滅。
    證據確鑿,他不該有任何動搖。
    這場為薇薇討回公道的漫長懲罰,必須用她的痛苦來祭奠。
    隻是,心口那莫名湧起的、細微卻清晰的滯澀感,又該如何解釋?
    待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