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打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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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亢自是沒用把那夥歹人放在眼裏。
    再加上如此周密的計劃,不如多喝些涼漿來的痛快。
    宋煊也不多說什麽,他讓張亢在一旁歇息,順便開始今日的讀書練字。
    既然要走科舉的道路,基本功是不能丟的。
    宋煊做好了準備,毒頭蠍派出去的人也回來匯報。
    “大哥,俺去碼頭查了,那宋十二並沒有租船。”
    “那便奇怪了。”
    毒頭蠍繼續摸索著自己的光頭:
    “可他早就放出風聲來了,明天就動身,連船都不租的?”
    “碼頭上倒是有一個新船,有人看守,不讓上船,還是從宋城來的,那條船最可疑。”
    毒頭蠍聽著小弟的話,思索了一會:
    “莫不是那姓雷的派人來接宋十二那小子的?”
    “大哥,有這個可能,雷家那小娘們就是看上宋十二了。”
    毒頭蠍嗯了一聲,便讓小弟盯緊了那艘船。
    看看宋煊他什麽時候差人裝船,順便打探有多少人,最好盯著他們購買吃食這事。
    至少不能在勒馬鎮附近辦事,要不然容易被順藤摸瓜。
    “讓宋康那個孬禍去打探打探消息,直娘賊。”
    於是宋康便聽話來到三弟的鋪子,他到了二樓後,瞧見有一個胖乎乎的人,也沒在意。
    三弟喜歡往外撒錢交朋友,都不願意把錢給他花。
    宋康捏著折扇坐在旁邊:“三弟,你這是收拾好了?”
    許多東西全都打包裝在箱子裏,甚至連長槍都擺出來了。
    零零散散,可是不少玩意。
    “嗯。”宋煊審視著他二哥笑了笑:“以後有人再來找你要債,俺可幫不了。”
    宋康臉上帶著一絲不自然的笑,隨即問道:
    “三弟,你什麽時候走,可是租好了船,俺幫你搬這些物件,若是讓那些人搬,出現手腳不幹淨的,總共是鬧心事。”
    “二哥說的對,總歸是有手腳不幹淨的。”
    “嗬嗬。”
    宋康在尬笑一陣,他曉得宋煊是在說他。
    張亢坐在椅子上,看著閑話小說。
    耳朵聽著這兩兄弟的對話,不似親兄弟一般。
    至少張亢與自己的哥哥絕不是這樣尷尬的關係。
    “好叫二哥放心,船不用擔憂,雷員外已經幫俺弄好了,待到收拾完便運到船上去,明天就啟程了,這件鋪子都賠錢了,還需給雷員外算一算帳,才能進行下一步。”
    “你打算去投奔雷員外?”
    “嗯,俺讀書也就這樣了,咱們宋家子弟頗多,大不了俺就入贅雷家,吃軟飯享享清福完全沒問題。”
    “三弟,斷不可如此啊。”
    宋康下意識的反駁。
    即使在宋朝贅婿的地位較前朝有所提升,可仍舊不是什麽好男子的去處。
    不過一想到雷員外家裏有些錢財,宋康說完勸弟弟的話,就後悔了。
    畢竟他從自家老爹手裏摳錢可太不容易了,不如從弟弟身上找些來錢的路子。
    故而宋康又試探的道:
    “三弟有了打算,那自己多考慮考慮吧,總之家裏也沒有多少助力,當哥的也不能過多幹預你。”
    “二哥安心,俺心裏有杆秤,你在家裏還是要保重身體,不要跟爹學,總是去那賭坊,免得被人做了局。”
    宋康聽了三弟如此熱心的勸告,臉上閃過一絲不忍,但最終還是賭狗的意願戰勝了心中的那點愧疚之心。
    更何況自家三弟又是耍刀弄槍的,興許毒蠍子都不是對手。
    宋康他打探到了消息,也不多停留,便起身:
    “三弟,俺回家歇著去了,就不送你了。”
    “嗯。”
    宋康噔噔蹬的下樓而去。
    宋煊站在二樓的窗戶邊,瞧著二哥遠去,眉頭微挑。
    “你二哥算計你了?”
    胖乎乎的張亢放下手中的小說,手裏扇著蒲扇,盯著宋煊的後背。
    “張推官眼力如此高深,怕是許多事都瞞不過你,願不得晏相公派你來做這件事。”
    聽著宋煊的話,張亢哈哈笑了兩聲:
    “你這二哥腦子不像是個靈光的,害人都擺在表麵上,這種人我見多了,拉到大堂去打不了幾個板子,就全都招了。”
    “他是賭狗,輸紅眼了許多事都能做得出來。”
    宋煊的話讓張亢深以為然:“你爹不管嗎?”
    “俺爹是個老賭狗,可謂是一脈相承。”
    聽著宋煊語氣如此輕鬆說出來他爹是老賭狗的話,讓張亢接不上話來,當即愣在原地。
    生活在這種家庭當中,那得多窒息啊!
    可宋煊依舊保持本心,好好讀書之餘,還不忘打熬身體。
    看來小時候沒少被要債的堵上門來。
    沒有人護著年幼的他,便萌生了練武保護自己的想法。
    作為一名經常接觸案子的推官,張亢很容易就推測出來宋煊的部分童年經曆。
    “令父死了嗎?”
    “倒是還沒有。”
    宋煊回了一句,即使爛人被很多人厭惡,但大部分時候爛人都死的慢。
    “絕無改變的可能了?”
    聽著張亢的詢問,宋煊悠悠的道:“張推官對賭狗還抱有幻想?”
    “哈哈哈。”
    張亢肥嘟嘟的臉笑起來,連眼睛都看不見了,等他又喝光了一杯涼漿,這才笑嘻嘻的道:
    “那我就放心了,你不會被你父兄拖累,否則即使你中舉之後,怕是會有影響的。”
    “他們可影響不到俺,張推官安心,俺手黑的狠!”
    宋煊哼笑了一聲。
    要不是顧及親戚身份,早就把他們套麻袋打上好幾頓了。
    在宋煊看來,早些時候,他親自動手套麻袋一人打一頓,真是便宜他們父子兩個了。
    反正欠債的夠多,宋煊的父兄也不知道是他做的。
    張亢看出來宋煊是個狠人了,不是狠人也開不了三石弓。
    就算是前朝的“小由基”(春秋時著名射手名養由基)佳號的陳堯谘(目前存活),他既是真宗朝的狀元又是能百步穿楊,都開不了三石弓的。
    “看樣子你這涼漿鋪子還蠻賺錢的。”張亢不得不轉移話題:
    “要不然也不會被歹人惦記上。”
    “惦記俺好啊。”宋煊指了指一旁的弓箭:“到時候也讓張推官見識一下俺的射術。”
    “好好好。”
    張亢笑了兩聲,事情變得越發有趣起來。
    就是看這件事最後要如何收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