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香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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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裴斯越聽著電話那頭的語氣不對勁。
    他眉頭微蹙:“你喝酒了?”
    裴妄沒吭聲。
    裴斯越眯了眯眼:“還……哭了?”
    見什麽都瞞不過裴斯越,裴妄幹脆也不忍了。
    他嗓音哽咽著:“哥,我想白白了。
    “她已經離開我好幾天了,我好擔心她啊。
    “她那麽笨,又沒錢,沒有我在身邊,她可怎麽活啊!”
    裴斯越冷笑。
    他很想說:我看活得挺好的。
    “哥,你再幫我找找吧,有人說在機場看見她了,沒準她真的回國了。”
    “我的能力,你還不清楚?我說不在國內,她就一定不在。”
    裴妄聞言,整個人又萎靡了下去。
    電話裏,隻剩下隱隱的啜泣聲,和時不時仰頭灌酒的吞咽聲。
    裴斯越其實挺煩躁的。
    這個和他血濃於水的親兄弟,竟然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要死要活的,簡直太丟他的臉!
    “你到底喜歡薑白什麽?”他不理解。
    一說起這個,裴妄的話就多了:“白白多招人喜歡啊!你不覺得她長得很乖嗎?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身上也是香香軟軟的,我每次抱上就舍不得撒手,隻想給她搓扁揉圓。
    “她脾氣也好,說話聲音也好聽,像是小貓兒似的,在人的心上撓癢癢。
    “每次她叫我名字的時候,我就會有一種,恨不得把全世界最好的東西都捧到她麵前來的衝動……”
    “啪。”
    不等裴妄說完,裴斯越便掛了電話。
    並且言簡意賅評價了一個字:“顛。”
    夜晚,月光如水。
    別墅內,薑白靠在沙發上休息,手指噠噠噠不斷敲擊著微微發熱的手機屏幕。
    和齊庭宇從早聊到晚,怎麽就一點兒也聊不膩呢。
    再這麽下去,她估計真的會忍不住跑去兩千公裏以外找他了。
    “滴。”
    大門指紋解鎖成功的聲音,在安靜的夜裏突兀地響起。
    薑白愣了一下,下意識朝門口看去。
    隻見大門緩緩被拉開。
    如墨的夜色勾勒著裴斯越頎長挺拔的身形,他穿著高級質感的黑襯衫,領口微微敞開,露出精致的鎖骨線條,視線再往下,大長腿筆直修長,盡顯優雅之態。
    薑白十分意外。
    她忙收起手機,從沙發上站起來:“裴大哥?”
    裴斯越循聲朝薑白看過來。
    見著是這個女人,他眉頭下意識蹙了起來。
    今晚應酬沒克製好,酒喝得有點多,腦袋昏沉沉的。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這裏。
    也許是因為父親的事,也許是因為未婚妻,又或許是因為裴妄。
    總之,結束了一天的行程安排後,他下意識就來了這裏。
    此刻,聽到薑白的聲音,他意識驟然就回攏了些。
    在邁腳離開和進屋之間,他猶豫了一瞬。
    最終,他還是選擇進了屋。
    他抬手扶著額頭,吩咐的嗓音有點啞:“去給我弄碗醒酒湯。”
    薑白怔了一怔,有些茫然。
    所以,裴斯越是喝多了?
    有那麽一刻,她懷疑裴斯越是不是醉酒走錯地方了。
    好在,裴斯越並不是醉鬼的姿態,說話走路的樣子,也明顯處於意識清醒當中。
    薑白老老實實道:“冰箱裏什麽都沒有,沒法弄醒酒湯。”
    裴斯越掀起眼簾,黑眸無波無瀾地盯了薑白一眼。
    薑白被這一盯,渾身汗毛都不由自主豎起來了。
    她能感覺到,裴斯越對她的不滿和厭惡更甚了。
    她忙道:“那個,我現在就查看附近的外賣,給你下單一份送上門來。”
    聞言,裴斯越閉了閉眼,又說:“算了,不麻煩了。”
    他來到客廳沙發處坐下,閉眼休息,修長的手指按著太陽穴,輕輕打轉。
    薑白就這麽站在他旁邊,等著裴斯越說話。
    裴斯越不會無緣無故上門來。
    既然來了,那肯定就是有事找她。
    隻是,出乎薑白的意料,裴斯越就這麽安靜坐著,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以至於,偌大的屋內,充斥的安靜氛圍,顯得有幾分的詭異。
    薑白輕輕吞了一口沫,幹脆主動出口打破此刻的沉默。
    她問:“你來找我,是又有什麽事嗎?”
    她擔心裴斯越是不是反悔了,把她的行蹤告訴了裴妄。
    又或是,直接要求她回到裴妄身邊!
    一想到這個可能性,她呼吸都不自覺提了起來,心跳怦怦的。
    然而,裴斯越看也沒看她一眼,隻回了句:“去給我拿雙拖鞋。”
    話一出,薑白才發現,裴斯越進屋是沒換鞋的。
    不對,是裴斯越還要換鞋?
    這意味著,他要說的話,不是三兩句就能說完的?
    薑白奇怪了一下,但還是拄著拐杖去了玄關位置,給他拿了雙男士拖鞋過來。
    她站在他麵前,略彎腰,將拖鞋放在他腳邊。
    但裴斯越並沒有動。
    隻是放下按摩的手,就這麽靜靜地看著她。
    半晌過去,薑白被看得渾身發毛。
    她知道裴斯越是什麽意思。
    隻是沒想到,裴斯越竟然會真的要她來伺候他。
    薑白不想多事,再加上她現在住的都是裴斯越的房子,隻是伺候一下他而已,薑白沒那麽矯情。
    於是,她將拐杖放一邊,慢慢坐了下去。
    因為受傷的原因,不好跪,她隻能坐地上,一條腿盤前麵,受傷的那條腿則伸直往前。
    然後,她輕輕握住裴斯越的腳腕,將他的腳提起,替他脫掉皮鞋,再放入拖鞋裏。
    她曾見過裴家傭人這麽親自替裴斯越換鞋,而且還是跪著換的。
    隻是沒想到,這活兒有一天也會輪到她頭上。
    薑白換鞋換得認真,絲毫不知道,裴斯越一雙漆黑深邃的眸子,正赤.裸.裸.地落在她的五官之上。
    此刻,他腦海裏,莫名想起裴妄剛才的話。
    他說:“白白多招人喜歡啊!你不覺得她長得很乖嗎?眼睛大大的,睫毛長長的,身上也是香香軟軟的,我每次抱上就舍不得撒手,隻想給她搓扁揉圓……”
    突出的喉結就這麽上下滾動了一番,裴斯越突然俯身過來,一隻手慵懶地搭在膝蓋上,另一隻手則捏著薑白的下巴,將她的臉轉了過來,麵向他。
    這一次,他視線打量得更加直白,也更加的不屑。
    薑白眨巴著眼,茫然看著近在咫尺的裴斯越。
    然後就看到他那張優美卻也刻薄的唇,慢慢吐出譏誚的字眼:“被我弟弟強.奸.的滋味,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