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她想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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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豪車這邊。
    何亮把車窗降下來,伸手去接女人的文件。
    隻見女人的視線一邊往後排座的帥氣男人直勾勾看去,一邊說著:“這是畫室這段時間以來的收益,您檢查一下,沒問題我現在就把金額轉給您。”
    何亮看了一眼後排座的裴妄。
    裴妄一臉的不耐煩,“都說了畫室是你的,你還來找我們幹什麽?”
    女人被訓得有些尷尬,她忙解釋:“您當初為畫室砸下那麽多錢,如今畫室終於進入正軌,我自然不能獨享這份收益,該給您的,我一分都不會少。”
    裴妄的眉頭緊鎖著,毫不掩飾他的不耐煩和厭惡。
    他甚至都懶得跟這女的廢話,而是訓斥何亮:“誰讓你來這裏的?把我的話都當耳旁風了?”
    何亮脊背一緊,忙把文件塞回到女人手裏,隨即便開車離開。
    女人追著車輛跑了幾步。
    發現根本就追不上,隻好無奈地停下腳步,神色間滿是對剛剛後排座那位帥氣男人的留戀和不舍……
    與此同時,薑白連忙打了一輛出租車,讓跟上前麵那輛豪車。
    從剛才那位美術老師和司機說話時的表情來看,車子的後排座,應該還坐著一個人。
    她有一種直覺,後排座坐的那個人,一定就是害他們三家畫室同時倒閉的真正幕後黑手!
    並且,那個熟悉的司機麵孔,讓她不禁懷疑,那位幕後黑手,是不是和她,或者是和齊庭宇,還有別的私人過節?
    不然不會那麽巧,在齊庭宇的同學會結束後,那位司機會剛好撞上他們的車。
    顯然,一切早有預謀。
    這不僅是一場蓄謀已久的卑劣商戰,更是對她,或者是對齊庭宇的一場蓄意報複!
    .
    豪車內。
    裴妄不滿地訓斥何亮:“為什麽來見這個人?”
    何亮的額頭冒了些許的冷汗。
    他嘴角擠出幾分笑,說:“她今早給我打電話,說畫室最近的收益還可以,要分您錢,我想著,當初咱們在畫室砸下那麽多錢……”
    “我是差那點錢的人?”裴妄不滿打斷。
    何亮脊背繃直,忙認錯:“對不起裴總,是我自作主張了!以後我一定不會再犯類似錯誤!”
    裴妄“嗯”了一聲,不滿的情緒稍有所緩解:“畫室送她了就是送她了,以後別再見她了。”
    “是。”
    車子安靜地行駛了片刻,裴妄話鋒一轉,又開了口:“齊庭宇那邊,還沒有進展?”
    何亮忙道:“沒有,按照您說的,各種類型的女人都試過了,端莊大氣的、妖豔嫵媚的、清冷小白花……他通通不上套。”
    裴妄壓著眉眼,一雙深邃如淵的眸子晦暗到了極點。
    最近,他的心中生了執。
    他想要讓齊庭宇也背叛薑白。
    這樣,他就可以,以勝利者的姿態,站在薑白麵前,嘲笑她的眼光也不過如此。
    可齊庭宇這個人,在得知薑白出軌後,竟然還能保持對婚姻的忠誠!
    這一點,可謂是大大出乎了他的意料!
    為此,他讓何亮找來各種類型的女人,去撩撥、勾引。
    甚至,連下藥這種手段都用上了,奈何齊庭宇總是不入局,一次次靠著驚人的自控力,完美避開了他設下的套。
    這樣的局麵,讓裴妄感到煩悶又焦躁。
    仿佛齊庭宇的潔身自好,證明了薑白的選擇,並不是一個錯誤的……
    不,就是錯誤的!
    隻有他裴妄,才是薑白這輩子最好的選擇!
    裴妄吩咐:“那就再繼續去找!我就不信,美色當前,他還能永遠不心動!”
    何亮:“是!”
    豪車在寶格麗酒店的正門前停下。
    何亮下了車,繞到後排座,替裴妄開門。
    裴妄一貫懶散的模樣,從後排座跨出。
    黑襯衫、黑短褲、潮流運動鞋,蓬鬆短發烏黑富有層次,顯得整個人隨性灑脫,但又讓人完全無法忽視他挺拔的身姿,以及肩寬腰窄的完美身材。
    他就這麽以一貫桀驁不羈的氣場姿態,快速走進酒店。
    然而不遠處,剛下車的薑白,看到這一幕後,腦子裏卻猶如投下了一道驚雷!
    她呆呆地站在原地,良久思緒都無法思考,仿佛滯住了一般。
    所以,調色盤畫室真正的幕後黑手,是裴妄?
    上一次故意撞他們車的人,也是裴妄?
    那她這些日子以來,經曆的一切災難,會不會……
    一時間,薑白甚至都不敢往深了去想。
    因為她發現,一旦假設裴妄是導致這一切的罪魁禍首,那這前後發生的一切,全都串聯起來了。
    比如,巨變開始時,正好是裴妄出現的時間。
    再比如,狠辣卑劣的手段,需要用到的巨大財力、人力、資源等等,裴妄這人都完美符合。
    再比如,裴妄的動機。
    他……
    一想到那個讓她心驚膽戰的可能,薑白的周身就猶如墜入什麽千年寒窖,直凍得她不停地打冷顫。
    她無法想象,如果裴妄並沒有原諒她當初的不告而別,那麽,以他這人睚眥必報的偏執性格,他會將她折磨得多有慘!
    會不會,他的報複還遠沒有結束……
    ……
    薑白沒有勇氣就那麽追上去找裴妄的麻煩。
    她一臉麻木地回了家,卻並沒有上樓,而是在小區的附近,找了個長凳,呆呆地坐了上去。
    整整一個下午,她滴水未進,就這麽一直從白天坐到了天黑。
    一張臉始終蒼白如紙。
    這一刻,她想逃了。
    因為她清楚,她根本不是裴妄的對手。
    可她馬上就快要生了,拖著這副身體,她又能逃到哪兒去?
    更重要的是,她就那麽狠心丟下齊庭宇一家不管不顧嗎?
    以裴妄的性子,她完全能猜到,一旦她再次消失不見後,裴妄一定會把怒氣全都發泄在齊庭宇一家身上。
    他們一家已經被她害得夠慘的了。
    原本還算富裕小康的家庭,一夜之間變得家徒四壁,連維持基本生活都成了問題,甚至,齊父還為此差點丟了一條命!
    他們又犯了什麽錯,要承受如此大的災難?
    他們隻是在她一無所有的時候,滿心歡喜地接納了她。
    齊庭宇對她的好就不用說了,齊父齊母,也像是托舉自己兒子一般,對他們這個小家庭百般照顧,盡管她和齊庭宇有時候並不需要,但齊父齊母那為人父母的一片心意,好多次都令她感到十分的動容。
    更重要的是,老兩口凡事都想著他們,卻又有著清晰的邊界感,從不會對他們這個小家庭指手畫腳。
    這樣的一家子人,讓薑白曾無數次地感慨自己太過幸運。
    可現在,殘酷的現實告訴她,他們一家所遭受的災難,全都源自於她!
    這讓她怎麽接受得了?
    薑白想哭,卻又哭不出來,隻感覺到眼睛的酸脹發澀,不停地刺痛著她。
    晚上八點過,齊母因為遲遲沒有等到她回去,便給她打了個電話,問她到哪兒了,用不用給她留飯。
    薑白壓下心頭的酸楚,故作平靜道:“我就快到家了,要吃飯的。”
    掛了電話後,她努力讓自己收拾好情緒,往家走。
    明知道裴妄在暗中折磨她,這一刻,她卻茫然不知所措,不知道該怎麽應對。
    她似乎,也隻能按部就班地,先按照原來的生活節奏走。
    來到小區樓下,意外的,她竟然又看到了裴妄。
    還是之前的那輛低調超跑。
    他靠著車門,慵懶抽著煙。
    腳底下的煙頭已經堆了好幾個,他似乎已經在這裏等了很久。
    見著薑白,他笑著衝她招了招手:“過來,有重要事情和你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