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蒙裏特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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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哭吧哭吧!”蜜蜜溫柔地撫著薑白的脊背,“我也是這麽過來的,知道你這會兒心情不好受。
    “哭出來就好些了。
    “等哭完後,我教你怎麽在這裏生存下去。”
    嗚咽聲久久回蕩在屋內,經久不散……
    等哭得差不多後,蜜蜜說到做到,一點兒也沒耽擱地,立馬就教起了薑白在這裏工作要遵循的規矩、職責,以及,怎麽討客戶歡心,怎麽有技巧地要小費,碰到一些要求過分的顧客,要怎麽讓人愉悅地拒絕……
    薑白麻木地聽著。
    不知道過了多久,蜜蜜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忍不住出聲提醒:“你能不能專心一點?我來的時候,可沒人教我這些,這都是我自己一點點琢磨出來的經驗之談,能幫你少走很多彎路的!”
    薑白一臉委屈地坐在床上,雙手抱著屈起的膝蓋:“我想我的孩子了,也不知道她有沒有想我,這個時候會不會在哭鬧,也不知道下次和她見麵會是什麽時候,還是說,這輩子我都不會再有機會見著她了……”
    “孩子?”蜜蜜眨巴著眼睛,坐到薑白的旁邊,“你居然都有孩子了,完全看不出來啊!她多大了?”
    “快一歲了。”
    “那麽小?”
    “嗯。”薑白點了點頭,聲音翁翁的,“剛斷奶不久。”
    頓了頓,她想到了什麽,問蜜蜜:“你不是也有孩子?他多大了?”
    “嗐,我的孩子比你的大多了,今年都要上初中了,是個兒子。”
    “初中!”薑白驚愕。
    瞧著蜜蜜完全不像是會有個初中兒子的樣子,她不由得問道,“你今年多大?”
    “我年紀不大,但是要孩子要得早,我們那兒都是那樣的,結婚基本都沒到法定年齡,在村子裏擺了酒就算結婚了。”
    “那你想孩子嗎?”
    “想啊!怎麽能不想!”說著,蜜蜜走到堆放她那一堆行李的地方,拿出了一個小鐵盒。
    鐵盒打開,她小心翼翼地,從裏麵拿出一張邊角被摩挲得有些泛白的照片,“每次想柚仔了,我就拿他的照片出來看看。
    “他從小就很乖,很聽我的話,成績也一直都不錯,還會幫著我做農活呢。
    “他爸有時候喝酒喝多了,打我的時候,他也會堅定地站在我這一邊。
    “打不贏他爸,他就去拽他爸的衣服,反正就是不讓他爸繼續打我。
    “明明他自己也很害怕,卻會勇敢地站出來保護我。
    “他真的是一個天使寶寶!”
    蜜蜜感慨著,眼裏不禁湧出了些許的迷霧。
    她吸了吸鼻子,將照片遞到薑白麵前,“你看他跟我長得像不像?他總跟我嘚瑟,說他是學校的什麽校草,還說有好幾個小姑娘都給他寫情書呢。”
    薑白打量著照片裏的照片。
    環境像是在那種老式的照相館裏拍的,背景是色彩鮮豔的畫,畫麵裏是連綿山脈、開闊湖麵,左側有一棵粗壯的桃樹,桃樹上,朵朵絢麗桃花肆意綻放。
    膚色黝黑的少年就這麽站在【樹下】,臉上洋溢著歡快的笑意。
    那一張清雋帥氣的五官,和蜜蜜有著八分的相似,甚至就連燦爛的笑容,也和蜜蜜一樣,有著能感染人心的力量。
    薑白實話實說:“這麽帥的小夥子,大概率是校草沒錯了,遺傳了你美人坯子的基因。”
    蜜蜜聽得心裏美滋滋,唇角忍不住勾起笑。
    她手指輕柔地撫著柚仔的臉龐,像是隔空撫上了孩子的臉頰,眉眼溫柔又慈愛。
    但很快,她又忍不住歎了一口氣,“真不知道老天爺怎麽想的,這麽好的孩子,怎麽就送到了我的手裏呢……”
    薑白抬眸看了蜜蜜一眼,瞧見她臉上帶著幾分的酸澀和自責,不由得出聲安慰她:“老天爺精著呢,他給柚仔挑了一個好媽媽。
    “像你這樣柔軟又堅韌的媽媽,全天下再也挑不出第二個了。”
    兩句話,誇得蜜蜜忍不住“噗嗤”笑出來。
    她轉頭看向薑白,臉上揚著燦爛的笑容:“我發現你還是挺會說話的嘛。”
    笑了一會兒後,她將照片收進了鐵盒裏,“還是不看孩子了,看下去就沒頭了。”
    將鐵盒放回原處後,她突然想到了什麽,回頭衝薑白說:“我給你耍一段花槍怎麽樣?”
    “耍花槍?”薑白詫異。
    蜜蜜點了點頭:“小時候家裏養不起我讀書,就把我送去了一個花槍師傅那裏,讓我跟著他學耍花槍,想著將來也算是有一門技術傍身,不至於把自己餓死。
    “結果我花槍學得不錯,但是街頭賣藝的,卻沒什麽人看了。
    “再加上城管又管得嚴,所以這門技術啊,就算是徹底沒地兒展示了。
    “咱倆也算挺投緣的,今天我就把我的看家本事拿出來,給你展示一番,怎麽樣?”
    在這吃人不吐骨頭的地方,還能有這樣的娛樂活動,薑白自然是樂意觀看的。
    “好啊!”她道,“但是這地方有花槍這種東西嗎?”
    “沒有就用其它東西代替唄!”
    蜜蜜出了屋,不一會兒就在院子裏找了一根稍長的枯樹枝。
    回到並不寬闊的屋內,找了個稍稍開闊的位置站好。
    隻一站定,她的氣場和眼神便瞬間變了。
    腰肢一扭,腳尖在地上輕輕一點,她身形驟然躍起,那根枯樹枝仿佛在她的手中活了一般,一會兒直直刺向前方,一會兒旋身躍起,在空中舞出一個優美的圈,落地再“噠”的一聲,打向地麵……
    一段【耍花槍】被她耍得有模有樣。
    薑白看得眼睛直發亮。
    精彩之處,竟不自覺的鼓起掌來:“好!”
    眼前的蜜蜜,仿佛懸崖邊上迸出的一朵野花。
    不管土地如何貧瘠,呼嘯山風如何用力摧殘,都折不斷她挺直的莖稈。
    她是那麽用力地在迎風生長,向陽而生,好似世間的一切困難都打不倒她。
    而她的韌勁兒和強烈的生命力,也深深地感染著薑白,讓薑白在落到如此境地後,也不至於對自己的人生感到太過的絕望。
    ……
    一周過後。
    薑白在蜜蜜的培訓之下,正式上崗。
    早在這之前,花姐就搞了一套套的營銷方案,打算把薑白的初次亮相,打造出一個聲勢浩大的場麵。
    而效果也十分不錯,這一晚的湄岸夜曲歌廳,來了很多新老顧客,場麵十分熱鬧。
    淩晨時分,薑白被花姐穿上花裏胡哨的衣服,坐在公主風的宮廷椅子上,被保鏢們抬著上一樓搭建的舞台。
    今晚,她要在這裏,被當做物件一樣,拍賣掉她初次陪酒的資格。
    歌廳是環形中空設計的,因為她的出現,一樓的場地,以及二樓、三樓的走廊,很快就聚集了形形色色的男人們。
    他們有的衝她吹口哨,有的朝她扔花環,有的甚至非常直白地朝她說著一些不堪入耳的下流話。
    薑白全程就這麽麻木地坐在椅子上,像商品一樣展示著,一動不動。
    她也什麽都做不了,隻能任命運推著走。
    但很快,她就在一樓密集的人群中,發現了一張熟悉的人臉。
    那是——
    蒙裏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