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章 她不對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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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辭死了。
沈清辭又活了。
寒風灌入領口,帶著血腥氣,沈清辭猛地睜開眼,一柄淬著寒光的彎刀已近在咫尺。
奪刀,擰腕,割喉。
一連串動作快如鬼魅,隻在瞬息之間。
溫熱的鮮血噴灑而出,濺在她破損嚴重的裙擺上。女子黑色的眸子裏,沒有恐懼,隻有一絲被強行拉回這世界的躁意。
她穿書了。
穿進了一本權謀文,成了那個驕奢淫逸,貪生怕死,下場淒慘的炮灰——昭陽郡主。
一個無才無德,空有郡主名號的廢物草包。
她穿來,正是惦記她郡主稱號的女主,夥同男主一起將她騙至郊外,被刺客追殺落崖的時候。
之後,原主的屍體順著冷泉流入大反派的寒潭。
蕭玦那個變態,竟直接給她穿上王妃朝服,斂入冰棺,當作‘亡妻’供在王府!
沈清辭攥著彎刀,垂眸,看著橫七豎八倒在腳下的幾名刺客,皺眉。
習慣過於可怕,她殺人的手很穩,還是自我了斷吧。
刀鋒,劃向脖頸!
‘叮!’
一道白光閃過,彎刀脫手飛出,在空中打著旋兒墜落。
沈清辭被那股餘波震得退後半步,碎石滾落懸崖,久久聽不到回音。
就在這時,一行人焦急地往這邊趕來。
沈清辭暗歎。
睡不了她的‘黃金墓穴’,那便將就一下躺‘冰棺’吧。
她轉身,毫不猶豫地縱身一躍!
“臥槽,她瘋了嗎!”趕到的人發出一聲尖銳的咆哮。
冰冷的水流瞬間吞沒了她。
肺裏的空氣被擠壓殆盡,就在她即將如願窒息時,一股力道將她拽了起來——
“嘩啦!”
破水而出的瞬間,沈清辭劇烈咳嗽著睜眼,猝不及防看到了一張攝魂奪魄的臉。
男人墨發濕漉漉地貼在蒼白的臉頰,五官精致如謫仙,可那雙眼卻幽深得令人心驚。
——蕭玦,書中後期抬手間伏屍百萬的大反派!
他是東離國皇帝第七子,母親是西楚國送來的和親公主,因生下他後難產去世,他從小被當作‘不祥人’被皇帝不喜。
長大的過程中,他目睹了母親留下的侍女被杖斃、乳母被毒打,兄弟姐妹對他的欺淩,甚至被迫穿過女裝,差點被太監猥褻……
可以說,大反派的黑化,是身邊所有親人對他的惡意造成的。
所以,她是被大反派救了,又沒死?
此刻,這瘋批美人正居高臨下地審視著她,目光掃過她失望的眼神,微微蹙眉:“你……”
他才剛吐出一個字,一雙柔夷便已掛上了他的脖頸。
從不習慣與人親近的蕭玦,瞳孔驟縮,修長手指瞬間掐住她纖細的脖子。
沈清辭笑了。
“掐死我,快!”她聲音隱著病態的興奮。
蕭玦指尖一顫。
上輩子,這女人跳崖身亡,屍體順流漂進他的寒潭。
她的死直接導致平西侯沈嶽萬念俱灰、出家去了,不僅讓他錯失了關鍵助力,還便宜了他四皇兄。
這一次,他想提前將她救下,用毒藥控製她,以此要挾平西侯謀取利益,卻不想……
她非但不感激,竟是在求死?
這不對勁!
懷中的女人,指尖還在他身上四處點火。
暗處突然傳來腳步聲。
“主子,上遊的刺客全死了……”
蕭玦抬手製止護衛匯報,另一隻手改掐為抬起沈清辭下巴:“你真想死?”
沈清辭的手指曖昧地撫上他唇角,吐氣如蘭:“怎麽?你舍不得?”
護衛們倒吸一口涼氣:這女人……是真勇啊!
蕭玦眸色驟冷,指節捏得咯咯作響——
沈清辭循循誘導,“女人隻會影響你拔劍的速度,隻有死了對你才有用。你在猶豫什麽?
“難道你看上我了?不過,以你的姿容,睡你也不虧,來吧!”
護衛們在風中淩亂,他們都聽到了什麽虎狼之詞……
蕭玦眼底暗芒一閃而過。這女人,句句都在撩撥他心中最深處的惡念。
她在玩什麽把戲?欲擒故縱?
換作任何一個人,此刻早已血濺當場。但這個女人,他還有用。
先哄住再說。
等他大事成了,再讓她躺進‘冰棺’也不遲。
現在,絕不能因小失大,壞了他的大計。
他壓下翻湧的殺意,看著她,語氣竟帶上了一絲誘哄:“本王會請父皇賜婚,屆時,任你為所欲為。”
沈清辭:“……”
說好的殺人不眨眼大反派呢?
書裏寫他因著童年的遭遇,極度厭惡與人接觸,這會兒都被她這樣挑釁、吃豆腐了,竟然還能忍著不殺她?
甚至……還要把自己打包送給她?
果然,書都是騙人的。
她倏地出手,五指成爪襲向他的咽喉,卻被他輕易反手扣住。
劇痛中,聽見他附耳低語:“再鬧,本王就挑斷你手筋腳筋,將你囚在身邊,讓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手腕上的痛楚,讓沈清辭皺眉,“這種威脅對我沒用,因為,你不會傷害我!”
她太清楚了,對於根基尚淺的蕭玦而言,她這具身體的身份有多重要。
當初他之所以會撿走原主的屍體,不就是因為她是平西侯最看重的女兒嗎?有了她,就等於有了平西侯府這柄最鋒利的劍。隻可惜,原主一死,平西侯萬念俱灰,憤然出家。偌大的侯府落入女主的哥哥沈承手中,成了男女主的第一助力。
即便如此,蕭玦還是憑借原主外祖家的支持。
才有了與男主一決高下的能力。
現在,蕭玦突然出現在這裏,明顯與劇情不符。也就是說他應該是知道了未來走向,所以才會趕來救她。
隻要她沒死,郡主之位就還是她的,平西侯的權柄也不會旁落。
他若娶了她,平西侯府就算不為他所用,也絕不會成為男主的助力。
嘖嘖,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盤。
蕭玦凝視著她,良久後,他鬆開鉗製:“你說的對……”
話落,他微微俯身,微涼的唇瓣在她唇上碰了一下,一觸即離。他聲音溫和,卻帶著戲謔的涼意:“這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