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門雜役區每隔數月都需要組織人手。
    去往宗門外界設立的訪市大規模采購生活雜物。
    這算是一項宗門雜務。
    因為采購數額不小，油水豐厚。
    加之是難得能離開宗門外出見世麵的機會。
    所以每次名額都搶破頭。
    非得是趙夫人的心腹或者使足了好處才能輪上。
    如今，林凡這麽一個普通雜役。
    就因為“攀上了高枝”，竟也能混進這支油水隊伍。
    在這些拚殺上來的管事眼中。
    自然成了靠臉上位的小白臉典範。
    林凡將他們的古怪神色盡收眼底，卻渾不在意。
    心下甚至有些好笑。
    羨慕？嫉妒？說白了，這軟飯你們想吃還吃不到呢！
    他的注意力，早已被門外空地上的景象完全吸引。
    隻見一座長約數丈、通體由某種暗褐色木材打造、造型古樸的舟船。
    正靜靜地懸浮在離地尺許的半空中。
    船身兩側還隱約刻劃著一些玄奧的紋路。
    “飛行法器！”
    林凡心中驚呼。
    他還是第一次如此近距離看到這種仙家器物，感覺無比新奇。
    這自然是宗門配給的。
    否則憑他們這些外門弟子。
    怎麽可能擁有此等代步工具。
    “林師弟，發什麽呆呢？快上來吧，就等你了。”
    趙夫人笑著招呼道。
    林凡回過神來，應了一聲，走到近前，小心翼翼的抬腳邁了上去。
    這飛舟懸浮得並不十分平穩，微微晃動。
    他又是第一次，腳下一下沒找準重心，踉蹌了一下。
    差點摔個跟頭，連忙扶住了旁邊的船舷。
    這下頓時引來了舟上那幾個管事的低聲哄笑。
    林凡麵皮微熱，但很快鎮定下來。
    若無其事地站直了身體。
    人員到齊，飛舟輕輕一震。
    船身的紋路微光一閃，便平穩地升空，速度逐漸加快。
    腳下的山峰、屋舍迅速縮小。
    化作模糊的斑點。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聲。
    四周雲霧繚繞，仿佛直入雲霄。
    這種翱翔於天際的感覺，讓林凡心潮澎湃。
    同時又因高速和高度而微微有些眩暈不適。
    不遠處盤坐著的趙夫人見他模樣，不由笑道：
    “林師弟是第一次乘坐這飛行法器吧？看來還有些不習慣。”
    她頓了頓，解釋道：
    “那處訪市距離我們山門，直線距離少說也有數千裏之遙。若是靠腳力走過去，不知要猴年馬月。”
    “宗門規定，采購需一日內往返，不得延誤，故而才配了這‘青木舟’代步。”
    數千裏？一日往返？
    林凡心中咋舌。
    這飛行法器的速度果然驚人。
    但他隨即升起一個疑問：
    “趙夫人，這法器……需要靈力催動吧？難道您……”
    他看向趙夫人，意思是難道您也是修仙者？
    能驅動如此大的飛舟？
    趙夫人聞言，臉上露出一絲苦澀，擺了擺手：
    “林師弟高看我了。我雖僥幸早年測得靈根，並勉強突破到了練氣一層，但不過是駁雜不堪的四靈根，體內那點微末法力，連給這青木舟塞牙縫都不夠，哪裏催動得了。”
    她伸手指向飛舟前端一個不起眼的凹槽：
    “全靠它呢。”
    林凡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
    隻見那凹槽裏鑲嵌著一枚約莫鵪鶉蛋大小。
    呈現出湛藍色、但表麵略顯粗糙不甚剔透的石頭。
    正散發著微弱卻穩定的靈氣波動，支撐著飛舟的運行。
    “這就是……靈石？”
    林凡還是第一次見到實物。
    忍不住好奇地湊近了些。
    甚至伸出手指輕輕觸摸了一下那冰涼的表麵。
    與此同時，他腦海中的麵板自動浮現出信息：
    【物品】：下品水屬性靈石
    【狀態】：靈力消耗中（約剩餘七成）
    【成分】：凝聚的水屬性天地靈氣、礦物雜質
    【評價】：修真界基礎能量貨幣，可用於修煉、布陣、驅動法器。此枚品質下等，內含雜質較多。
    【可吸收】
    果然是一枚下品靈石！
    林凡心中了然，原來驅動這飛舟的，是靈石的力量。
    靈石，可以當成貨幣。
    也分為下品，中品，上品，極品。
    一顆最下品的靈石，就相當於世俗的一千兩白銀。
    中品則可以兌換一百枚下品靈石。
    上品可以兌換一百枚中品靈石。
    極品可以兌換一百枚上品靈石。
    “不過底層修士流通最多的，肯定還是下品靈石。”
    連中品靈石都很少見，更別說上品，還有傳說中的極品了。
    極品靈石內蘊含的靈氣非常精純和濃厚。
    隻有達到上品等級的礦脈才有可能產出。
    一般修士就算得到也不會拿出來交易，而是會用於修煉之用。
    不過，他雖然有些眼饞。
    卻沒敢吸收這上麵的靈氣。
    萬一吸沒了，這飛舟沒有靈石的供給直接墜落。
    這幾千米的高空，他們都要摔死！
    “不過去一趟，就要消耗一枚下品靈石，也就是一千兩銀子沒了？”
    林凡有些肉痛。
    “這在凡界都可以買幾百畝地還有一處大宅子了，妥妥的地主老爺。”
    果然是仙凡有別。
    不過，林凡心中有些後悔。
    趙夫人是一位踏入了練氣期的修仙者！
    雖然隻是最低的練氣一層。
    “早知道就該想辦法從她那裏套出修仙的功法來。”
    反正他是五靈根。
    無論什麽屬性的功法都能修煉。
    但這念頭一閃而過，很快又壓了下去。
    功法乃修行根基。
    趙夫人恐怕不會輕易外傳，貿然索取反而引人懷疑。
    不過。
    雜屬性四靈根，資質本就低劣。
    恐怕是依靠吞服了大量劣質丹藥才強行突破到練氣一層。
    帶來的後果就是體內積累了難以清除的丹毒。
    阻塞了後續修煉的可能。
    “終其一生，恐怕也就停留在練氣一層了。”
    林凡心下明了。
    難怪她把所有希望都寄托在兒子張虎身上。
    指望著張虎能攀上內門師姐。
    或許能求得幾顆品質好些的丹藥。
    為她滌蕩部分丹毒。
    換取一絲渺茫的進階之機。
    “修仙之路，便是如此之難……”
    想到此處，林凡不禁有些感慨。
    他是更差的五靈根。
    按理說天賦比趙夫人還要不堪。
    若非機緣巧合得到了那神秘的麵板。
    能夠“修複”出毫無丹毒的純淨丹藥供自己修煉。
    他的命運，恐怕比趙夫人還要淒慘無數倍。
    最大的可能，便是在這雜役區庸碌一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