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著隊伍越來越短，馬上就要輪到自己。
    林凡的後背已然被冷汗浸濕。
    他大腦飛速運轉，思考著任何可能的應對之策。
    但麵對絕對的實力差距。
    任何小聰明似乎都顯得蒼白無力。
    怎麽辦？
    難道剛解決掉張虎這個麻煩。
    就要栽在這個不講理的老頭手裏？
    跑？這個念頭剛冒出來就被林凡掐滅了。
    在兩位練氣後期，尤其是那位練氣圓滿的執法堂老者麵前逃跑。
    跟直接承認“是我殺的”沒任何區別，隻會死得更快、更慘。
    他內心焦急如焚，仿佛有團火在燒。
    偏偏臉上還得跟其他雜役一樣。
    擠出幾分恰到好處的惶恐和茫然。
    低著頭，不敢與那老者的目光有任何接觸。
    老者的詢問速度很快，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
    眨眼功夫，就輪到了林凡。
    “你，上前回話！”
    冰冷的聲音如同重錘敲在林凡心上。
    林凡心髒狂跳，硬著頭皮走上前。
    剛站定，一股龐大而陰冷的靈壓便如同無形的大山，轟然壓落！
    林凡隻覺得腦袋“嗡”的一聲，瞬間一片昏沉。
    意識都變得模糊起來，仿佛隨時都會失去思考能力。
    老者開始發問，問題和其他人一樣：
    “昨日何時去的後山？可曾見到異常？最後見到張虎是何時？”
    在那股強大靈識的籠罩下，林凡內心深處湧起一股強烈的衝動。
    想要將自己如何反殺凶猿、又如何擊殺張虎的經過和盤托出！
    這種“坦白”的欲望幾乎要衝破他的理智防線！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林凡猛然感到後腦勺傳來一股清涼之意。
    仿佛一盆冰水從頭澆下，瞬間驅散了那股昏沉和不由自主的傾訴欲。
    讓他恢複了清醒！
    ‘不能說！說出來就全完了！’
    強烈的求生本能讓他死死守住了心神。
    但表麵上，他的眼神依舊顯得有幾分呆滯，仿佛仍被靈識影響著。
    用略帶機械的語氣回答道：
    “弟子……弟子昨日午後去的後山，隻……隻忙著砍柴，並未見到異常……”
    這番回答中規中矩，與其他雜役無異。
    那老者銳利的目光在林凡臉上停留了片刻，似乎沒察覺到什麽異常。
    便收回了靈識壓迫，不耐煩地揮揮手：
    “嗯，去那邊站著。”
    靈壓驟然消失，林凡感覺渾身一輕，幾乎要虛脫。
    他依言走到指定的區域，混在其他已被問完話的雜役中。
    表麵上依舊是一副驚魂未定的模樣，內心卻已掀起了驚濤駭浪！
    ‘我沒說！我撐過去了！而且……我的修為似乎沒暴露？’
    他趕忙暗暗內視自身，這一看，更是大吃一驚！
    隻見他丹田位置，原本應該清晰可見的靈氣漩渦。
    此刻竟變得灰蒙蒙一片，仿佛籠罩著一層迷霧。
    連他自己不仔細探查都難以感知到靈力的具體波動！
    體內的靈力也仿佛陷入了沉睡，氣息內斂到了極致。
    “這……這是《萬衍道經》自行運轉，隱藏了我的修為？”
    林凡瞬間明悟。
    這部神秘功法竟有如此靈性。
    在感知到外界強大威脅時，主動隱匿了氣息！
    至於剛才那關鍵時刻讓他恢複清醒的清涼感……
    林凡仔細回味，那分明是靈識的力量！
    雖然還很微弱，範圍可能僅限於自身識海。
    但確確實實是靈識無疑！
    “煉神法突破了！在剛才那股壓力下，我的神魂之力竟然突破了瓶頸，提前誕生了靈識！”
    林凡心中狂喜！通常修士需到練氣四層才能初步凝聚靈識。
    而他憑借煉神法和生死關頭的刺激，在練氣二層就做到了！
    這絕對是意外之喜，也是他能守住心神、瞞過老者的關鍵！
    他強壓下幾乎要溢出嘴角的笑意。
    更加小心地將這微弱的靈識收斂起來，不敢有絲毫外露。
    生怕被那修為高深的老者察覺。
    不遠處，老者已將所有的雜役問詢完畢。
    臉色陰沉得能滴出水來。一無所獲！
    竟然沒問出任何有價值的線索！
    這讓他感覺臉上無光，尤其是在寶貝孫女麵前。
    “爺爺……我的小白……”
    他身後那小女孩見爺爺臉色難看，哭得更大聲了，顯然對那頭凶猿靈寵期待已久。
    老者連忙轉身，換上一副慈祥麵孔，溫聲安撫了幾句。
    隨即又陰沉著臉看向黎霏，語氣冷漠：
    “黎師侄，你這雅苑所有雜役都在此處了？”
    黎霏師姐聞言，目光掃過人群，秀眉微蹙，突然問道：
    “張虎何在？”
    有雜役壯著膽子回答：
    “回師姐，張管事從一早起就沒見人影，不知去了何處。”
    黎霏沉吟片刻，對老者恭敬道：
    “周師叔，除了一名雜役管事張虎未到，其餘人等皆已在此。我這就派人去尋他問話。”
    “不必麻煩了！”
    那被稱為周師叔的老者早已不耐煩，眼中寒光一閃，
    “一個雜役管事偏偏在此時不見蹤影？必有古怪！黎師侄，你帶路，老夫親自去他住處看看！說不定能從此人身上找到突破口！”
    說罷，不等黎霏回應，他便袖袍一卷，帶上孫女和那名年輕執法弟子。
    與黎霏一同踏上飛劍，化作數道流光，朝著雜役居住區疾馳而去。
    顯然是打算直接去張虎的住處搜查。
    強大的威壓隨著他們的離去而消散。
    院子裏剩下的雜役們這才大大鬆了口氣。
    不少人直接癱坐在地上，後背早已被冷汗濕透。
    劫後餘生的慶幸過後，眾人又開始低聲議論起來。
    話題主要集中在兩方麵：
    一是對執法堂和周師叔的恐懼。
    二是……那頭害人的凶猿終於死了！
    這意味著他們以後去後山至少不用提心吊膽了！
    不少人臉上甚至露出了喜色。
    然而，林凡卻絲毫高興不起來。
    他獨自站在角落，回想著剛才那驚心動魄的一幕，依舊後怕不已。
    ‘太險了……如果不是煉神法意外突破，誕生了靈識守住心神；如果不是《萬衍道經》自動隱藏修為……我現在恐怕已經被那老家夥抓去執法堂嚴刑拷打了！’
    這種性命完全不由自己掌控、生死隻在他人一念之間的感覺。
    他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