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回了沈雲舟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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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說已是兩個孩子的娘親,可細想起來,她與沈雲舟同房的次數屈指可數。
    因著沈雲舟常年在外的緣故,兩人之間甚至都沒說過多少次話。
    大婚那夜,紅燭還未燃盡,
    沈雲舟就接到緊急軍報,連合巹酒都沒來得及喝便匆匆披甲出征。
    她獨自守著空蕩蕩的洞房,聽著更鼓聲直到天明。
    這一別就是整整一年,她一個人在偌大的侯府裏,從春寒料峭等到秋葉飄零。
    等他凱旋歸來時,兩人之間生疏得和陌生人沒有區別。
    雖然回來之後圓了房,可沒過幾日,邊關戰事又起,沈雲舟再次領兵出征。
    當她診出喜脈時,他的戰馬早已踏出京城月餘。
    慕安出生時,邊關正飄著大雪。
    直到孩子都會蹣跚學步了,才第一次見到自己的父親。
    不過數月,聖旨又到,沈雲舟又要出門。
    偏偏就是臨行前那幾夜,她又有了身孕。
    與上次如出一轍,等發現時,他早已在千裏之外的軍營裏。
    說來也怪,明明同房的次數屈指可數,她卻格外容易受孕。
    兩人雖說已經有了兩個孩子,可卻陌生的緊。
    而且沈雲舟一向冷漠,今天卻突然對自己這般親密,這其中到底有何用意?
    易知玉的腦子不停的想著沈雲舟反常的緣由,似乎想要把他今天的行為起因給捋順。
    看到懷中人兒安靜的被自己抱著,一句話都不說,沈雲舟輕歎一口氣,先開了口,
    "庫房失竊之事不必擔心,京兆府大人與我有些交情,一定會將事情查清楚的。"
    還在想事情的易知玉被沈雲舟這句話說的回過了神,她立刻點頭,
    "夫君行事妥帖,妾身自然是放心的。"
    見易知玉這般彬彬有禮,沈雲舟的眉頭有些控製不住的皺了起來。
    夜色漸深,回廊下的燈籠在風中輕輕搖曳。
    沈雲舟抱著易知玉穿過月洞門,又忍不住問,
    "我院子一直空著,你怎麽不來住?"
    易知玉心中更是訝異,她遲疑片刻,心中不住的思索該如何回答,片刻後才輕聲道:
    "妾身剛生產完,身上血汙未淨,怕汙了二爺的院子。"
    她頓了頓,又補充道:
    "原本是在慕安院裏休養的,隻是嫂嫂說她初次生產,不懂如何照料月子,這才接我過去同住。"
    沈雲舟低頭看她,沉默片刻,隻淡淡"嗯"了一聲,便不再言語。
    四周頓時安靜下來,隻餘夜風拂過樹葉的沙沙聲。
    易知玉心想看來自己是一下子話太多又惹了對方不悅了,連忙抿緊了唇。
    "在主屋修好前,你就住我院裏。"
    沈雲舟突然打破沉默,
    易知玉聽到他這話,心中更加疑惑,莫不是他覺得自己住在別人院裏不好?
    "可妾身現在。"
    "不必多說。"
    沈雲舟打斷她的話,
    "就這麽定了。"
    易知玉見沈雲舟態度這麽強硬,不好再和他硬碰硬,便點頭應道,
    "是。"
    "這次生產可還順利?走水時可嚇著了?"
    沈雲舟突然問道。
    易知玉抬頭,正對上他深邃的眼眸,
    "順利的,走水是在生產之後,沒嚇著。"
    "聽說這次是個女兒?"
    "是,是個女兒。"
    "嗯,女兒很好。"
    "是。"
    "孩子現在也在顏氏院裏?"
    "在慕安院裏養著。"
    見她回答得這般恭敬疏離,每個字都像是斟酌過的,
    沈雲舟不由歎了口氣:
    "知道你要生產,我特意提前趕回來的,大部隊還要幾日才回京。"
    易知玉一怔,心中很是驚訝沈雲舟竟然會為了自己提前趕回來。
    她有些摸不準沈雲舟的用意,應道,
    "夫君路上辛苦了。"
    聽她這般客套,沈雲舟眉頭皺得更緊:
    "每次你生產我都不在,是你辛苦了。"
    這話讓易知玉心頭一跳。
    她暗自思忖:莫非重生一世,連沈雲舟的性子都變了?
    不僅提前歸來,還這般噓寒問暖。
    難道?莫不是要將外室接進門了?所以先對自己示好?
    畢竟納妾總要知會正室的,可也不必啊,他要納妾,自己還能說不不成?
    見她不語,沈雲舟又道:
    "兩個孩子夠了,以後不必再生了。"
    易知玉聞言,心中更加篤定:這是在暗示以後不會再去她院裏了吧。
    她恭敬道:
    "妾身明白,多謝夫君給妾身兩個孩子傍身。"
    沈雲舟腳步一頓,眉頭幾乎擰成結。
    她這回答怎麽聽著如此別扭?什麽叫給她兩個孩子傍身?
    他忍不住追問:
    "你真明白我的意思?"
    易知玉認真點頭,神色恭順:
    "妾身明白的,真的明白。"
    月光下,她的眼眸清澈見底,卻藏著沈雲舟讀不懂的思緒。
    夜風卷起她的發絲,輕輕拂過他的手臂,帶來一陣若有似無的幽香。
    沈雲舟正要開口再說些什麽,易知玉卻先一步輕聲道:
    "夫君,院子到了,放妾身下來吧。"
    "我抱你進去。"
    沈雲舟不容拒絕地說道,將方才未竟的話語咽了回去。
    他大步走進內室,小心翼翼地將易知玉放在床榻邊沿,自己也在她身旁坐下。
    燭火搖曳間,兩人的影子在牆上交疊。
    "阿嚏——"
    易知玉突然打了個噴嚏,身子跟著一顫。
    沈雲舟立刻扯過床尾的錦被,將她嚴嚴實實地裹住,動作十分的輕柔小心。
    "月子裏就該好好將養,有什麽事吩咐下人去做便是。"
    他眉頭微蹙,語氣裏帶著幾分責備。
    "妾身記下了。"
    易知玉低眉順眼地應道,
    就在氣氛又要凝滯時,外間傳來一陣腳步聲。
    小香和祁媽媽帶著幾個丫鬟魚貫而入,手裏捧著火盆、被褥等物。
    見到她們,易知玉心裏狠狠地鬆了一口氣,終於是來人了。
    很快,冰冷的屋子就被炭火烘得暖融融的。
    小香利落地鋪著新換的被褥,易知玉正要起身讓開,卻被沈雲舟一把抱起。
    他有力的臂膀穩穩托著她,直到床鋪整理妥當才將她放回。
    當著這麽多下人的麵被夫君這樣抱著,易知玉隻覺得尷尬的很。
    一切安置妥當後,易知玉重新躺下。
    見小香和祁媽媽還眼巴巴地望著這邊,沈雲舟站起身輕咳一聲:
    "你好生歇著。"
    又對兩個丫鬟道:
    "仔細伺候夫人。"
    "是,二爺。"
    兩人齊聲應道。
    待沈雲舟的腳步聲遠去,屋裏的氣氛頓時活絡起來。
    小香一臉不可思議,祁媽媽卻笑得見牙不見眼。
    "夫人,"
    小香湊上前,壓低聲音道,
    “二爺怎麽突然回來了?他今日怎麽這麽反常,莫不是院子走水把他給嚇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