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8 章 沈仕清的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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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強撐著氣勢,聲音卻因心虛而有些發飄,
    “你將我像囚犯一樣關在這裏!撤走了所有伺候的下人,連每日吃食都變成了豬狗不如的清湯寡水!我自然要找你討個說法!”
    “我找了你這麽多日,你對我不聞不問,視若無睹!那我還找你做什麽?!你分明就是鐵了心要磋磨我至死!既然如此,我為何還要浪費口舌同你爭辯!你走!立刻給我走!”
    “嗬。”
    見張氏這般急著趕他走,沈仕清發出一聲極冷的嗤笑,
    他猛地出手,一把攥住了張氏的手腕,力道之大,幾乎要捏碎她的骨頭,硬生生將她拉扯到自己跟前。
    他俯視著她,說話的聲音陡然又冷厲了幾分:
    “按你平日那潑辣刁蠻、不達目的誓不罷休的性子,見到我,豈會不撲上來撕打哭鬧、為自己爭辯一番?”
    “今日倒是奇怪得很,竟然連與我爭吵的打算都沒有,一口一句隻想讓我盡快離開,這可一點都不像你張婉容的作風。”
    “怎麽,就這麽怕我留在此處嗎?”
    這話如同冰錐,狠狠刺中張氏的要害!
    她眼中無法控製地閃過一絲劇烈的慌張,隻能強行繃住臉上那搖搖欲墜的鎮定,
    她奮力掙紮著想把自己的胳膊從沈仕清鐵鉗般的手中抽出來,卻徒勞無功。
    她說話的聲音因為慌張和用力而變得有些顫抖:
    “你放開我!我,我有什麽好怕的!”
    “沈仕清!你當真是可笑得很!我為何要同你發瘋!你根本就是一個冷血無情、油鹽不進的人!”
    “我同你說再多也是無用!既然明知無用,那我為何還要白白浪費口舌!”
    沈仕清眼中的嘲諷之意幾乎要滿溢出來。
    他依舊死死鉗製著張氏的手腕,那力道不容掙脫,目光如刀銳利,仿佛要穿透她所有的驚慌與強裝的鎮定,直抵內心最深處的秘密。
    “是麽?”
    他重複著,語調刻意拖長,充滿了玩味與毫不掩飾的不信,
    “是真的覺得與我爭辯純屬浪費口舌,還是說,你又背著我做了什麽見不得光的勾當,生怕我多待一刻便會發現蛛絲馬跡!所以才這般心急如焚地想要將我趕走!”
    “你休要血口噴人,憑空冤枉我!”
    張氏像是被踩了尾巴的貓,聲音陡然拔高,尖利地反駁,試圖用音量掩蓋心虛,
    “我日日都被你囚禁在這方寸屋子裏頭!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我還能做什麽?!沈仕清,你別在這裏給我亂扣罪名!”
    沈仕清的眼神愈發冰寒冷冽,如同數九寒潭深處凝結千年的寒冰,銳利得能刺穿一切偽裝。
    他的聲音也壓得極低,帶著一種近乎致命的危險氣息,每一個字都像沉重的冰雹,挾著寒風狠狠砸在張氏早已脆弱不堪的心尖上:
    “嗬,是麽?說得倒是委屈可憐。”
    他冷笑一聲,步步緊逼,高大的身影投下的陰影幾乎將張氏完全籠罩,
    “天還未大亮,你便已衣著整齊地候在這屋子裏頭,看你這身打扮,可不像是剛剛起身的模樣。方才我站在門外,並未出聲叩門,腳步也放得極輕,你卻像是早已等候多時般,迫不及待地主動迎上來開門…”
    “開門之時,我分明聽得清清楚楚,你嘴裏正抱怨著——‘怎麽這麽久才回來’。”
    張氏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如紙,毫無血色,仿佛全身的血液都在瞬間褪去。
    沈仕清竟然連她剛剛開門時無意識嘟囔的那句話都聽得一清二楚!
    沈仕清見張氏啞口無言,又是一聲極盡嘲諷的冷笑,那笑聲在寂靜的清晨顯得格外刺耳:
    “怎麽?你可別告訴我,你竟能未卜先知,提前就算準了我會在今日這個時辰突然過來,‘特地’早早起身,穿戴整齊地候在這裏,專程為了迎接我?”
    他微微俯身,目光如冰錐般刺向她躲閃的眼睛:
    “可你那些抱怨等待的話,分明不像是對我說的。那你以為來人是誰?你在這屋裏等待的又是誰?”
    張氏臉色白得嚇人,嘴唇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起來,說話的聲音因極致的恐慌而變得愈發尖利刺耳,仿佛隻有這樣才能支撐住她即將崩潰的神經:
    “我誰都沒等!我也不知道會有人過來!我不過是剛好走到門邊,隱約聽到了些似是而非的動靜,以為…以為是夜裏風大,刮倒了院中的什麽東西,才下意識地打開了門想看看而已!你休要在這裏捕風捉影,胡亂揣測!”
    沈仕清臉上的笑意更深,卻冰冷得沒有絲毫溫度,仿佛戴上了一張精工雕刻的冰冷麵具,每一分弧度都透著寒意。
    他繼續慢條斯理地、一字一句地剖析著她的每一處破綻,如同一個經驗老道、勝券在握的獵人,從容不迫地欣賞著落入陷阱的獵物所做的最後徒勞而可笑的掙紮:
    “是麽?那還真是…挺巧啊!”
    他語帶譏諷,目光如最鋒利的刀片,細細刮過張氏強作鎮定的臉龐,不放過任何一絲細微的抽搐,
    “我還以為,你早早候在這屋子裏,是特地在等著我來呢~”
    說罷,他倏然轉過身,不再緊逼,反而在主屋內慢條斯理地踱起步來。
    目光看似隨意地掃過屋內略顯蕭索簡單的陳設,語氣也恢複了之前的漫不經心,卻更透著一股洞悉一切、掌控全局的壓迫感:
    “奇怪,我來了這許久,怎的未見你身邊伺候的下人?她人呢?”
    “身為這院裏唯一指派來伺候你的下人,主子都已起身多時,她竟敢擅離職守,不在跟前殷勤伺候著?這…可不大合侯府的規矩啊。”
    張氏強壓下心頭那幾乎要將她徹底吞噬淹沒的恐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試圖用疼痛來維持清醒。
    她硬是梗著脖子,繼續編織著拙劣而脆弱的謊言,聲音因緊張而有些發顫,
    “我…我讓她去後院忙別的雜事去了!我現在就想自己一個人待著靜一靜!不喜旁人在眼前晃來晃去地打擾!難道不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