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70章 死不開口的蕭雲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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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二樓重新恢複了清靜,蕭永嘉拈起一塊芙蓉酥放入口中,臉上滿是無語的表情,
    “真真是晦氣!本來開開心心出來聽曲解悶,偏碰上這群長舌婦,平白壞了興致。若寧,你可莫要將那些混賬話往心裏去,她們信口雌黃胡說八道,可別因為她們那些廢話難受不高興。”
    蕭若寧輕啜一口清茶,唇角漾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不過是些閑言碎語,我何曾放在心上?再說,你都這般替我出氣了,我還有什麽可難受的。”
    她眼波微轉,語氣裏帶著幾分調侃:
    “要說難受,此刻正在樓下當眾受罰的那幾位,才是真真要難受好一陣子了。”
    “哼,”
    蕭永嘉冷哼一聲,
    “她們應該謝我才是。今日我心情尚可,隻略施小懲。若趕上我心情不好,定要治她們個汙蔑皇親的罪過,將她們統統投進大獄吃牢飯去!”
    她說著便看向了樓梯沈月柔方才離去的方向,此時樓下隱隱傳來了些許女子的哭聲,
    “這沈月柔平日跋扈些也就罷了,竟還與這些長舌之輩廝混一處。往日你待她何等親厚,她竟任由旁人那般詆毀你……真真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
    她搖了搖頭,語氣裏滿是費解:
    “這沈家究竟是怎麽教養孩子的?一家裏頭竟能養出品性這般天差地別的兄妹來。同樣是沈家的血脈,沈雲舟為人正直、品性端方,怎的這妹妹就這般不成器?”
    話一出口,她像是忽然想起什麽,急忙補充道:
    “當然——他雖然人品尚可,性子卻冷冰冰的,又倔又硬,討厭得很!我可討厭他了!”
    蕭若寧聽著她這番欲蓋彌彰的辯解,不由莞爾:
    “你倒不必因著我的緣故這般說他。平心而論,他確實是個極好的人,這點毋庸置疑。”
    蕭永嘉撇了撇嘴,勉強點頭:
    “好吧,客觀來說……沈雲舟那家夥確實挑不出什麽毛病,不然太子哥哥也不會與他深交。可同樣生在沈家,與他這般一對比,他這妹妹著實差得也太遠了。”
    她越說越覺得匪夷所思:
    “由著旁人詆毀你便罷了,我隻當她是個兩麵三刀、表裏不一的。可她竟連自家人都不維護——那易知玉好歹是她的嫡親嫂嫂,是沈雲舟明媒正娶的夫人!不幫著說話也就罷了,竟還聽著旁人那般汙蔑詆毀……你方才可聽見了?有個小姐說沈月柔素來瞧不起她那嫂子,可見她這般背後嚼舌根也不是頭一回了!”
    蕭永嘉憤憤地咬了一口點心:
    “這般敗壞自家嫂嫂的名聲,於她有何好處?家族一榮俱榮、一損俱損的道理,她一個侯府嫡出的小姐難道不懂?平日家中那些教誨,都學到哪兒去了?”
    她重重放下茶盞,冷哼道:
    “若不是瞧她方才未曾隨眾人附和著詆毀你,我才不管她是誰的妹妹——便是沈雲舟的親妹妹,我也定要賞她幾十個嘴巴子,叫她好好長長記性!真真是豈有此理!”
    “不過,雖然我今日放她走了,可咱們既與沈雲舟相熟,她這般與人詆毀自家嫂嫂的事,卻不能就此揭過。”
    蕭永嘉神色一正,說道,
    “待會兒回去,我便將今日之事告知太子哥哥,請他轉達沈雲舟。沈家的家事我不好越俎代庖,便讓他這個做兄長的,好生管教管教這個不懂事的妹妹。若再縱容下去,隻怕她日後愈發不知分寸。”
    蕭若寧讚同地點了點頭:
    “是該讓沈雲舟知曉。若由著沈月柔在外如此行事,旁人看的不僅是她的笑話,更是整個沈家的笑話。”
    她頓了頓,聲音溫和卻堅定:
    “況且……沈雲舟那位夫人並未做錯什麽,實在不該平白受這等羞辱。”
    蕭永嘉聞言眼睛一亮,用手肘輕輕碰了碰蕭若寧,語氣裏帶著幾分促狹:
    “喲?你竟會替沈雲舟的夫人說話?莫不是……你也覺得那女子不錯?”
    對上蕭永嘉那雙寫滿八卦的眼睛,蕭若寧無奈一笑,順手拈了塊杏仁酥塞進她嘴裏:
    “你用了也字問我,所以意思是你覺得她也不錯,是不是?”
    蕭永嘉接過點心,邊吃邊道:
    “從前未曾接觸,不好妄下論斷。但上次賞花宴一見,印象確實頗佳。特別是蕭雲芷弄出那棋子風波時,易知玉從頭至尾未曾因挑唆而疑你,反而條理清晰地拆穿陰謀,不僅將自己摘得幹淨,還處處顧全你的名聲。”
    她放下茶盞,語氣裏帶著幾分欣賞:
    “說實話,我當時便覺此女品性端方、處事有度,確是個難得的人物。”
    說著,她悄悄瞥了蕭若寧一眼:
    “本來不想誇她的——畢竟她是那個討人厭的沈雲舟的夫人。可聽你方才那話,便知你對她,也是有幾分認可的。”
    蕭若寧輕笑一聲,眸光清澈:
    “你倒不必總強調沈雲舟討人厭。我也不是那般小性之人,往事已矣,大家終究還是朋友。”
    蕭永嘉聞言頓時眉開眼笑:
    “好!這才是我蕭家女兒該有的氣度!拿得起,放得下!”
    說著,蕭永嘉忽然斂了笑意,眉間蹙起幾分鬱色:
    “話說早了……也不是每個蕭家人都拿得起、放得下的。”
    她自嘲般扯了扯嘴角:
    “方才我還笑話沈家怎能養出品性迥異的兄妹,咱們蕭家不也一樣?那沈月柔充其量不過是個小白眼狼,可蕭雲芷——”
    蕭永嘉聲音一沉,眼底湧起濃重的憤懣:
    “她才是天下第一號的白眼狼!從小到大,你待她何等盡心,她卻對你下那般陰毒的毒藥,險些毀了你一輩子!若不是機緣巧合尋到神醫,你還要受多少年的折磨?吃多少苦頭?”
    提到蕭雲芷,蕭若寧眸光微黯,輕聲問道:
    “她如今……怎麽樣了?”
    “唉,別提了。”
    蕭永嘉煩躁地擺了擺手,
    “這麽些日子了,硬是一個字都不肯吐。任太子哥哥的人如何審問,哪怕證據擺在眼前,她也閉口不言,當真是鐵了心要裝啞巴。也不知是仗著公主身份,認定我們不敢長久扣押她,還是另有依仗……反正太子哥哥說了,若她再不肯開口,便要考慮動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