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2 章 拚湊出上一世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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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雲舟頷首:
    “是。而這出事之人,十有八九便是蕭祁。因為若要攪動整個朝堂格局,除了動搖太子根基,再無他法。永嘉隻是公主,左右不了大局;可蕭祁不同——他是儲君,是未來的帝王。他若出事,一切便會天翻地覆。”
    他頓了頓,沉聲分析:
    “故而我在想……上一世我的死,或許不單是張氏為泄私憤所為,其間恐怕亦有背後之人暗中謀劃。”
    “結合兩世之事來看,我懷疑——害我、害若寧、害劉家小孫子的,皆是同一批人。”
    易知玉雙眸倏然睜大:
    “同一批人?”
    “嗯。”
    沈雲舟眸光漸深:
    “先說上一世。我與蕭祁打了勝仗,得勝還朝,徹底壓製鄰國侵擾,更迫其遞上降書。按理說,對方二十年內都不敢再生事端。”
    他語氣轉沉:
    “可回京不久,我便身故。縱使少了我這員將領,單憑蕭祁,亦足以鎮守局麵。”
    “但若是——蕭祁也出事了呢?那麽我們多年征戰贏來的勝局,頃刻便會土崩瓦解。”
    “一旦兩名主將皆亡,敵國的降書便成一紙空文,對方必定卷土重來。可朝中一時間根本調不出堪用的將領——各方守將皆有其責,無法輕易調動。”
    “屆時……會如何?”
    沈雲舟頓了頓,聲音低沉:
    “對方本就不弱,否則我與蕭祁也不必耗費多年才將其壓製。如今邊境無將指揮,破城……隻是遲早之事。”
    “陛下若調不出將領,又會作何選擇?恐怕……唯有議和。”
    他眉心緊蹙,又道:
    “永嘉與若寧素來交好。若寧回京辦的第一場賞花宴,她絕不可能缺席。可她卻不在京城——這極不合理。”
    “若說永嘉也遭不測,可能性倒不大。蕭祁既已出事,永嘉於背後之人而言已無威脅。恰逢邊境需議和,那幕後之人既已算計至此,恐怕……也不會讓永嘉好過。”
    他目光漸凝:
    “所以我在想——永嘉若不在京城,又會在何處?”
    易知玉指節微微收緊。
    聽到此處,她心中已有了猜測,可這猜測實在太過殘酷,令她難以啟齒。
    二人靜默片刻。
    易知玉終是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若太子殿下與你皆出事,若邊境從受降轉為議和……那議和的其中一項條件,或許便是……公主和親。”
    “而對方與太子殿下、與你皆是多年死敵,若要報複,所選公主……定然就是永嘉。這便能解釋為何她不曾來尋我,也未出現在若寧的賞花宴上。”
    她閉了閉眼,聲音微啞:
    “因為她……被送去敵國和親了。”
    此言一出,連空氣都仿佛凝滯。
    易知玉心中發沉——她不敢細想,永嘉公主若被送往視她親兄長為死敵的國度,會遭受何等對待。
    唯有一點可以確信:絕無善果,更無善終。
    見易知玉神色黯然,沈雲舟輕輕握住她的手:
    “若真如我們所料,那張氏一族亦是背後之人的棋子,那這一世發生的種種,倒能說得通了。此番我非但未死,還與蕭祁聯手將張家拉下馬。我們雖未料到張家背後另有主使,隻以為他們因我非張氏親子才加害,可陰差陽錯之下,到底斷了對方一臂。”
    他聲音漸沉:
    “還有若寧……你說她上一世是自戕而亡。我想,許不止是因身上劇毒的折磨,更有蕭祁、永嘉全都出事的錐心之痛,令她愈發絕望,才選了那條不歸路。”
    “而今,因你為她尋得神醫,不僅讓我們發覺若寧是中毒,更是讓我們發現了太醫院有問題,還因此讓我們將雲芷這個內鬼給揪了出來,還令這暗中推手浮出水麵,使我們有了防備。”
    “至於劉家小孫子溺水一事,恐怕是那背後之人發覺非但未能除掉我,反倒折了張家之後,重新謀劃的挑撥之計。”
    “對方此番動作,倒讓我們將幾樁事串聯了起來。想來這幕後主使,定是與蕭祁一般同為皇子之身。”
    “唯有皇子,才有謀害蕭祁及與他交好的我們的動機。”
    他眸光如墨,一字一句道:
    “斬除蕭祁的臂膀,迫害他身邊親近之人,直至害死他這個儲君……步步為營,皆是為著那個至尊之位。”
    易知玉沉吟道:
    “若真如此,蕭雲芷便是關鍵。若能撬開她的嘴,問出是誰找上她,於我們揪出背後之人當有大助。”
    沈雲舟卻搖頭:
    “恐怕不易。她那副模樣,分明是打定主意不吐露半字。她對若寧、永嘉恨之入骨,隻怕還存著讓背後之人繼續加害眾人的心思。”
    易知玉眸光微黯,又問:
    “她這般下毒害若寧……會得何等處置?可會定罪?”
    沈雲舟默然片刻,終是搖頭:
    “恐怕……不會。”
    聽她這般問,易知玉眉頭微蹙:
    “不會?為何?她下此毒手,分明是要害人性命。”
    沈雲舟輕歎一聲:
    “此毒隻會令人身有異味,卻無性命之危。若依律論處……難以定她害命之罪。”
    “那該如何?難道不判任何罪,就這麽放了她不成?”
    “自然不能輕易放過。隻是……恐怕也難重懲。”
    他聲音低沉:
    “她終究是陛下親女、皇室公主,而此事又未致人傷亡。蕭祁說,最重的處置,大約便是杖責若幹,再禁閉些時日罷了。”
    見易知玉仍麵有鬱色,他又溫聲道:
    “不過你也不必太過氣惱。她此番行徑,已徹底失了若寧與永嘉的信任,更令蕭祁這個太子厭惡。從今往後,她在宮中的日子……絕不會好過。你也知曉,宮中最是看重身份與情麵。她將能得罪的全得罪了,日後怕是無人會給她好臉色。”
    易知玉輕歎一聲。
    雖心中對這般結果仍有些不滿,卻也知沈雲舟所言在理——這毒雖陰損,卻非直接取人性命,依律確難重判。
    “若寧郡主……可知會是這般結果?”
    沈雲舟頷首:
    “蕭祁已大致同她說過。”
    “她如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