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低劣的計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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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公司還有事。”半晌,沈京宴率先打破沉默,突然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裏顯得格外突兀,“你再待一會就回去多休息吧,這裏有人守著。”
    顧夕辭沒有回頭,隻是輕輕“嗯”了一聲。
    沈京宴似乎還想說些什麽,目光在她的背影和爺爺身上流轉了幾次,最終隻是蹙了蹙眉,轉身離開了病房。
    而在另一邊,劉啟明和唐玉容也從工作室走了出來,劉啟明擦著冷汗對唐玉容咬牙切齒地說:“你不是說他倆感情不好嗎,今天是怎麽一回事。”
    唐玉容握緊手帕,眼中閃過一絲不甘:“我也不知道怎麽一回事啊,他倆在一起三年從來都沒做過夫妻的那些事,三四年兩人見麵跟陌生人一樣,這次還真是出乎意料了。”
    “哎呀,不過你也別氣,人你都睡完了,有了第一次還能沒有第二次啊,等生米煮成熟飯沈京宴不可能次次都給她撐腰的”唐玉容看著劉啟明那嚇破膽的樣子,安慰的說道。
    這邊顧夕辭替爺爺掖好被角,又在床邊靜靜的坐了一會,目前發生的這一切讓她現在的生活如履薄冰,唐玉容母女還在暗處虎視眈眈,現在又出現一個林夏然和劉啟明……
    爺爺現在倒下了,她必須靠自己弄明白一切,給自己掙出一條活路。
    她輕輕的握著爺爺的手,低聲說道:“爺爺,我會好好的,您要快點好起來呀。”
    與此同時,在醫院地下的停車場。
    沈京宴坐在車裏,卻沒有立刻發動,拿出手機撥通了一個加密的號碼,“去查一下,劉啟明和……顧夕辭的往來關係,而且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他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極深的晦暗:“另外,盯緊劉啟明,有什麽異動立刻告訴我。”
    掛了電話,他煩躁的扯了扯領帶,好像好久沒有控製不了情緒的感覺了。
    窗外,夜色漸濃,顧夕辭走出病房,走廊裏空無一人,她深吸一口氣,拿起手機,撥通了一個號碼。
    “喂,是我,顧夕辭。”她壓低聲音,走到走廊的盡頭,“幫我查個人……對,叫劉啟明,啟明有限公司的董事,重點查一下大概一個月之前,他在皇朝酒店那段時間的行蹤就行……還有,盡可能弄到那晚酒店的前台和相關樓層的監控記錄……對,辛苦你了,不管多大的代價都要弄到。”
    ……
    幾天後,一場普通的家庭聚會,因為沈明月和敏辰星的暗箱操作,變得格外熱鬧。
    聚會設在當地一家高級會員製餐廳的包廂裏。顧夕辭本就不想去,但礙不過沈明月天天的催,不得不勉強出場。但她到的稍微晚了一些,一進門,就感到幾道視線齊刷刷的落到自己身上,帶著毫不遮掩的打量。
    沈京宴坐到主座,正漫不經心的聽著一位叔伯說話,見她進來,也隻是抬了抬眼皮。
    顧夕辭明知道這是一場鴻門宴,但卻無法選擇,於是就找了個不起眼的位置坐了下去。
    酒過三巡,氣氛還算不錯的時候,沈明月突然用手肘碰了碰身邊的敏辰星,聲音不大不小,但半桌人正好聽得仔細:“辰星,聽說前幾天劉董去顧夕辭的工作室了?還挺熱鬧的呀。”
    敏辰星立刻會意,放下酒杯,故作驚訝地提高了聲音說道:“哎呀,明月姐你也聽說了呀?可不是嗎!聽說劉董對夕辭姐可是‘念念不忘’呢,當著好多人的麵就說些什麽……哎呦,我都學不出來,還說什麽‘來日方長’呢!”她語氣誇張,眼神卻瞄向主桌的沈京宴。
    桌上瞬間安靜了下來,所以目光一下都聚焦到了顧夕辭的身上。
    顧夕辭了然,原來在這等著她呢啊。
    唐玉容坐在旁邊,假裝嗔怪道:“辰星,你別胡說,哪有的事啊,劉董就是去做衣服去了,開幾句玩笑而已。”她說這話看似是怪自家閨女,實測確實坐實了此事。
    “開玩笑?”沈明月挑著眉看著顧夕辭,“可我聽說,顧夕辭當時臉色難看極了,嚇得直往身後躲呢,劉董那個人風評一向不好,真是自己開著店什麽人都得應付呢。”
    顧夕辭握著水杯的手指微微的收緊,感受到那些帶有探究的目光,她深吸一口氣,正準備說話的時候——
    “夠了!”
    一個冷淡的聲音響起,是沈京宴。
    他放下手中的酒杯,發出清脆的碰撞聲,成功的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臉上沒有什麽表情,甚至連看都沒看顧夕辭一眼,隻是目光掃過沈明月和敏辰星,帶著一絲警告。
    “你們在聽別人說這些的時候難道不知道我也在嗎?多大事還值得你們在飯桌上提起來。”語氣平淡,卻自帶威嚴。
    沈明月和敏辰星被他看的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沒敢再吭聲。
    顧夕辭的心微微一提,看向沈京宴。
    他轉頭看向幾位麵露好奇的長輩,嘴角甚至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語氣輕描淡寫的仿佛在說一個什麽陌生人,“劉啟明就是見了漂亮女人走不動道的那種人,說幾句渾話也不稀奇。”
    “何況顧夕辭作為沈太太,就該知道分寸,懂得怎麽處理這種無聊的騷擾,這點小事都處理不明白,平白讓人看了笑話去。”
    那副置身事外,甚至嫌她多事惹麻煩的態度,比起沈明月和敏辰星的惡意更讓顧夕辭覺得心寒。
    期待落空,隻剩下現實的骨感和冰冷的失望。
    或許,那天在工作室的維護就是一時興起,或者為了保全沈家的顏麵吧,和她一點關係都沒有。
    桌上的氣氛因為沈京宴的發話而變得微妙起來,隻有顧夕辭低下頭,長長的睫毛蓋住眼底的落寞和酸澀。
    後半場,顧夕辭如同一個提線木偶,機械的坐著,食不知味,沈京宴也沒有再看她一眼。
    聚會終於結束。
    顧夕辭第一個起身,低聲說了句“我先走了。”逃似的快步走出包廂,逃離這個令人窒息的地方,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今天的計謀雖然低劣但是卻很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