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大佬喝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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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程亦可沒理解他這話什麽意思,也來不及理解。因為徐菓現在步子邁的極快,程亦可得小跑才能跟上。
    “謝謝光臨!”飯店門口,迎賓員很禮貌地敬禮恭送他們。
    他們穿過一個廣場,到了一個十字路口。
    十一點多,路上已經沒什麽行人。
    徐菓走在前麵,步子逐漸有些不穩,身姿有些輕微搖晃。
    “徐工,你沒事吧?”程亦可上前攙扶。
    徐菓淡淡看了她一眼,晃悠地走到一棵樹下。
    他左手抓著外套,右手撐在樹上,手臂筋絡明顯。他閉著眼,眼睫微微抖動,眉心微皺,似在克製什麽。
    可能是醉了!
    也是,那可是白酒,不說一開始喝了多少,就最後那兩杯,能撐到現在已經算不錯了。
    徐菓沒有睜眼,抬起左手,程亦可自然地接過他的外套。
    “徐工,你再堅持一下,我馬上打車!”程亦可說著掏出手機,打開打車軟件。
    “你去買點水!”徐菓開口,聲音輕飄飄的,“包裏有醒酒藥!”
    程亦可馬上反應過來,果然從他外套裏掏出一板醒酒藥,整整一板,現在還剩四顆。
    看來,他對這些場麵不僅習以為常,還早做了準備。
    又想到他當時去了一趟廁所,可能就是有點醉了,所以去吃了醒酒藥。
    然後回來,又幫她擋酒。
    程亦可越想,心越內疚。
    “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程亦可看他難受,不敢耽擱,說完就去買水。
    徐菓緩緩睜開眼睛,眼神帶著莫名的迷離、哀傷,他看著程亦可逐漸遠去的背影,回憶洶湧而來。
    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這句話,他也說過。
    那年徐菓剛畢業不久,為了多賺點錢,接受公司的調遣,答應出國一個月。
    當時徐毅然身子已經很虛弱,長期的化療讓他掉光了頭發,整個人看上去毫無血色,他還是堅持去機場送徐菓。
    倆父子,似有千言萬語,卻誰也沒有開口。
    最後徐菓隻說了一句“你等我,我馬上回來”!
    隻是沒想到,這竟然就是最後一麵,甚至在徐毅然入土為安之時,他也沒有辦法趕回去。
    徐菓不知道徐毅然臨終時說過什麽,有沒有疼苦,他不敢問,也不敢想。
    那就像是他的秘密,被嚴實的包裹,封存起來。
    這些年,徐菓拚命工作,除了要還債以外,也是在麻痹自己,他不敢麵對。過的猶如一具行屍走肉。
    徐菓抬頭,看著模糊的路燈,終是沒了力氣,緩緩滑落身子,無力地靠在樹旁。
    程亦可跑了好遠好遠,才找到一家二十四小時營業的便利店。
    買了兩瓶礦泉水,清風徐徐的夜晚,她竟跑出了一身汗。
    她回到十字路口時,徐菓已經癱軟在地。
    程亦可蹲下身子,他白皙的鼻梁掛了些緋紅,眼皮微顫,薄薄的嘴唇張張合合,聽不清在說什麽。
    他徹底醉了。
    “徐工——”程亦可小心翼翼的戳了一下他的手臂。
    徐菓緩緩睜開眼睛,然後看著程亦可,莞爾一笑。
    他醉了,真的醉了,所以才會對她笑得如此嫣然。
    本就魅惑的眼眸,現在看上去竟有些純欲的性感,他現在的模樣,真的,好引人犯罪。
    程亦可有那麽一瞬間沉溺。下一刻,她抱起冰涼的礦泉水貼在自己臉頰雙側,才慢慢冷靜下來。
    程亦可拿出醒酒藥,仔細查看背後說明,然後扳出兩枚藥片,又把礦泉水擰開。
    “徐工,吃藥!”
    徐菓迷離的眼神落在程亦可手上,震震看了好幾秒,才抓過藥片,又喝了幾口水吞下。
    程亦可叫了車,根據手機提示,車一分鍾後就到達。
    “徐工,車來了,我扶你?”
    其實程亦可也不知道她為什麽要問一個醉酒的人,畢竟這人應該已經沒有自我意識了。
    程亦可還是第一次跟男性如此親密接觸,她攬上他的腰,用力想要撐起他的身子。
    她感覺到徐菓也在用力想起身,可是就是使不上勁兒,程亦可踩在草地上的腳一滑,倆人都向後摔去。
    “沒事兒吧?”徐菓聲音低啞。
    程亦可不敢相信,自己居然被一個醉酒的人問沒事兒吧?這句話不是應該由她來說嗎?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程亦可倒下的時候,覺得徐菓還特意伸出手臂墊在她身後。
    她覺得特別不真實,畢竟徐菓已經醉的站不起身。
    “小姑娘,你叫的車嗎?”司機停在路邊,打著雙閃。
    程亦可立馬起身,想要需求幫助。
    “師傅,我朋友喝醉了,您能幫我扶一下他嗎?”
    司機嫌棄地看了一眼路邊的徐菓,拒絕:“你取消訂單吧,萬一吐我車上怎麽辦?”
    程亦可趴在車窗邊,哀求討好:“師傅,您就幫幫忙,我是真沒辦法了,我給你加五十塊錢你看行嗎?吐你車上我也賠您!”
    司機明顯有些動搖。
    程亦可雙手合十:“拜托您了!”
    司機這才起身走過來,把醉醺醺的徐菓駕到後座上,嘴裏還念叨著:“我要不是看你一個小姑娘,真不想接這一單!”
    “謝謝師傅,你真是大好人!”
    徐菓坐在車裏,時不時睜開眼看一眼程亦可,然後又眯上眼。
    程亦可覺得,大佬好像覺得,自己會丟下他,跑路!
    到了酒店,在工作人員的攙扶下,好不容易把徐菓安置到床上。
    程亦可有些猶豫,她看過新聞,醉酒的人無人照看,被嘔吐物噎死了。
    再怎麽說,大佬也是幫自己擋酒,才醉成這副摸樣,總不能見死不救吧。
    程亦可走進洗手間,打濕毛巾,然後貼心的幫徐菓擦臉,然後是脖子。
    他的領口大開,露出若隱若現的鎖骨和胸肌,程亦可不自覺的咽了一口口水,不知道自己在緊張什麽,於是用濕毛巾迅速抹了兩下他脖子。
    徐菓嘴巴張張合合,在說話。
    程亦可以為他有什麽需求,於是皺著眉,右耳朵湊近,低聲詢問:“什麽?”
    “爸。。。。。。”
    爸爸?
    原來是說夢話呢。
    程亦可轉過頭,正對上他剛睜開的雙眼。
    臥槽,什麽情況?
    他怎麽突然睜開眼睛了?
    這麽近?
    大佬不會覺得自己想占他便宜吧?
    她現在半趴在他身上,雖然隔著一絲距離,但是這個動作就像是她馬上就要撲上去了一般。
    她這個姿勢應該解釋不清了,但確實是誤會呀。
    程亦可欲哭無淚,竟不知該如何反應,直到徐菓突然坐起身來。
    程亦可嚇得立馬彈開。
    “徐工,你醒了?”程亦可立馬站起身,見他突然精神抖擻的模樣,“要喝水嗎?”
    徐菓沒有看她,眼睛環視四周,像是在找什麽東西:“我電腦呢?”
    電腦?
    程亦可有些糊塗,還是迅速去給他找來筆記本電腦。
    徐菓接過電腦,立馬打開,他眼神無光,程亦可不明白,他這到底是醒了,還是沒醒!
    半響後,程亦可發現他連電腦密碼都沒打開,才確定,他還醉著呢!
    程亦可有些無語,上前想把他電腦收起來。
    徐菓瞬間倒在床上,手指用力的捏著電腦邊緣。
    程亦可沒想到,他喝醉了還能有這麽大的力氣,有些無奈。
    “徐工,我們先下班,明天再做好嗎?”程亦可像勸小孩子一樣。
    徐菓微微睜開雙眸,輕聲一笑:“哥哥還得還債呢!”
    哥哥?
    還債?
    程亦可聽不懂他在說什麽,也不知道他把自己當成誰了,隻覺得他語氣竟然有些自嘲的意味。
    經過一番爭鬥,程亦可終於搶奪過電腦,鬆了口氣。
    徐菓突然輕聲喚她的名字。
    “程亦可!”
    他的聲音因為醉意顯得低啞。
    “啊?”
    徐菓看著麵前晃動的小身影,輕扯嘴角:“謝謝你,一直陪在我身邊!”
    程亦可抱著電腦的手一愣,這是,感謝她沒有拋下他這個醉鬼嗎?
    難道她在大佬眼裏,就是一個白眼狼嗎?
    見他慢慢睡熟,程亦可輕歎口氣。
    終於睡著了!
    程亦可思慮再三,然後拿來自己房間的被子,她窩在沙發上玩兒了一會手機,見徐菓睡得很熟,才慢慢睡去。
    徐菓有很健康的生物鍾,盡管昨晚醉的不省人事,也不妨礙他按時醒來。
    徐菓感覺頭暈腦脹,腦仁發疼,他閉著眼睛抬手放在自己額頭上,逐漸緩解不適。他已經好久沒有醉過了。
    他眉頭微皺,突然想起什麽,睜開眼睛,發現自己正躺在酒店的房間。
    應該是程亦可送他回來的,他現在完全想不起來昨晚的事,最後的意識停在了程亦可去給他買水的時候。
    徐菓歎了口氣,隨手拿起床邊的手機,手機已經快要沒電了,還有兩條未讀的QQ消息。
    徐菓打開,是程亦可發的,時間是昨晚兩點。
    【一顆小橙子】:哥哥,我上司喝醉了,好嚇人。
    【一顆小橙子】:他還叫我爸爸!
    徐菓手一頓,手中的手機滑落,砸在被子上。
    他眼尾抽動,自己昨晚到底說了什麽胡話,還是在那個小鬼麵前。
    徐菓莫名的有些煩躁,他抿了一下幹燥的嘴唇,下一刻,瞟見不遠處的沙發。
    墨綠色的雙人座沙發,白色的羽絨被隨意的鋪在上麵,一半已經掉在了地上,一隻白嫩的小腳搭在沙發邊緣,若隱若現。
    徐菓愣了片刻,然後扯出一個欣慰的笑容。
    這小鬼,還算有良心。
    他起身拿出幹淨的衣服走進洗手間,盡量不吵醒還在熟睡的程亦可。
    滿身酒氣被衝洗,徐菓才覺得舒服了一些。
    程亦可隱隱約約聽見水聲,愣了好一會兒,才睜開眼睛。
    又愣了好一會兒,才想起昨晚發生的事。
    她立馬坐起身,床上被子隆起,空蕩蕩的,加上洗手間傳來的水聲。
    大佬應該起來了,在洗澡?
    他是不是沒有看見自己在他房間?那自己現在是不是應該回避?
    想著,程亦可抱著被子躡手躡腳的站起來,穿上拖鞋,做賊似的貓著腰,向門口走去。
    隻要不打照麵,尷尬就不存在!
    程亦可手剛要摸到門把手,身後洗手間門先一步打開。
    程亦可緩緩轉身,徐菓剛洗完頭發,洗完澡,簡單的長褲T恤,一隻手握著毛巾懶散地揉著頭發。
    他隻輕輕瞥了一眼程亦可,麵上毫無波瀾。
    “那個。。。。。。”程亦可看著他,解釋,“昨晚你喝醉了!”
    徐菓背對著程亦可收拾行李,隻輕輕“嗯”了一聲。
    “沒有占你便宜!”
    徐菓手一頓,轉身,審視地盯著程亦可。
    程亦可小臉皺在一起,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直接走不就得了,現在頗有種自己偷偷占了他便宜,還欲蓋彌彰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