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爭華失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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爭華突然失蹤了。
這天晚上,吃晚飯的時候,遲遲不見爭華回來吃飯,一家人都以為他又去小家了。
於是,高夏和女兒去了一趟小家,敲了半天門也沒敲開;她用鑰匙打開門,結果屋裏沒人。
高夏又連忙到豔紅家和於瓊家去找,結果都沒有他的蹤影。
她想,也許他到朋友家玩去了;或者約朋友喝酒去了;還有一種可能,那就是很可能和劉鋒出去玩去了……
結果,一晚上,爭華沒有回來。
第二天,她又跑到爭華的單位,單位的領導說,昨天他就沒來上班,也沒請假,單位還想問他家人他去哪了呢?
她又到學校找豔紅,把爭華也不在廠裏的事告訴了她,求她去問問劉鋒看她是不是知道爭華的下落。
劉峰正上著課,豔紅讓高夏別著急,讓她先回家。等劉峰下了課,她就去問問爭華的情況,看她知不知道爭華去哪了?並且寬慰高夏:“你別擔心,爭華一個大活人,不會有事的。”
可是,高夏還是擔心地流淚了。
下午放學後,豔紅把劉鋒叫到辦公室,劉鋒問:“豔紅姐,找我有啥事呀?”
“你知道爭華去哪了嗎?”
劉鋒未置可否。
“我問你話呢。”
劉鋒搖搖頭:“我不知道他去哪了。”
“你告訴我,你和爭華怎麽啦?”豔紅盯著劉鋒問。
劉鋒低下了頭。
“你說話呀,到底發生了什麽事?爭華去哪了?”
“我真不知道他去哪了。”劉鋒抬起頭來,眼裏湧滿了淚。
豔紅迷惑了,她沉吟一下,見劉鋒情緒平靜了一下後,就輕聲問:“劉鋒,你昨天見到爭華了嗎?”
“我前天見過他,前天晚上我在他那裏過夜了……”劉鋒說完,低下了頭。
“什麽?你在爭華那裏過夜了?”豔紅吃驚地望著她,但馬上又調整好了情緒:“爭華沒跟你說他要去哪嗎?”
劉鋒抬去頭來痛苦地說:“那天晚上……我情願把自己給他,可是他竟然疲軟無力啊!……”
她的淚默默地淌下來,一臉痛苦和失望……然後說:“那天早上,我走的時候,他哭著讓我原諒他……我什麽也沒說,哭著離開了他那裏……”
豔紅表情複雜地坐在那裏,一句話沒再說。
晚上,豔紅把劉鋒說的話悄悄告訴了高夏。
豔紅安慰焦急萬分的馮阿姨:“阿姨,你不要著急,爭華不會有事的。”
爭華爸爸對這件事就沒有那麽著急,他說:“豔紅說的有道理,他那麽大個人了,不會出事的。”
正在這時,客廳的電話響了,高夏馬上跑過去拿起電話:“喂,你找誰?什麽?你是爭華?爭華你去哪了?……急死我們了!”
然後就見高夏在靜靜地聽對方講話,最後,高夏問:“爭華你到底去哪了?我們好去找你啊!……”
高夏無奈地把電話放下了。
“他去哪了”馮阿姨急切地問。
“他說在一座水庫的招待所裏住著呢,他很好,讓家人放心。他去那裏是為了重新寫那部科幻長篇小說,第一稿他不滿意,準備在那裏重新寫第二稿。他讓我明天到他廠裏給他請一個月的事假。”高夏說完,眼裏湧滿了淚。
“怎麽樣,我說不會有事吧。”豔紅笑著說。
“這孩子,離開家也不說一聲。”馮阿姨責備著兒子。
“這回你該放心了吧?”王政委笑著說老伴。
馮阿姨不滿地看了丈夫一眼。
豔紅說:“爭華一直想在文學創作上有一番建樹,他這樣做還是在追求自己的文學夢。”
高夏點點頭,臉上露出了平靜的表情。
第二天,高夏到爭華的寰球製藥廠,找廠長給爭華請了一個月的事假。
珍珠水庫位於齊都市南郊的雞冠山腳下,它三麵環山,隻有一條柏油路通向水庫。
這裏的雞冠山山脈是一條環狀的山脈,山頭起伏,像雞冠似的,所以得名雞冠山。
這裏景色迷人,風光秀美,是本市一處旅遊度假勝地。
在這座像顆巨大珍珠的水庫邊上,依山傍水正修建著一片旅遊度假村和大型水上遊樂設施。
此時正值深秋季節,山上火紅的楓葉正在凋零,但它仍保留著絢爛多彩的姿色。
由於季節的原因,來這裏旅遊度假的高峰期已經過去了,遊客很少,隻有幾個乘坐氣艇在水麵上兜風的遊客,水麵上被氣艇犁出了一道雪白的浪花。
爭華是通過在水庫管理處一個業大同學介紹來到這裏的。
他這個業大同學叫於輝,是水庫管理處辦公室主任。
爭華聽說水庫是個很幽靜的地方,很適合寫作。就把這一想法說與了這個同學,同學很爽快,答應在水庫招待所為他安排一個房間,專心寫作。
於輝幫他在水庫招待所聯係好房間後,他就悄然來到了這裏,誰也沒告訴。
他囑咐於輝不要把他在這裏的消息告訴任何人,他不想任何人來打擾他的寫作。
他這次出走是很匆忙的。
他到現在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要這樣做,不和任何人打招呼,突然在人們的視線裏消失。
當然,他有自己的理由,他有自己明確的目標,那就是來這裏重新寫作那部長篇小說。
盡管,這種重新寫作的欲望一直很強烈,但是,他始終沒有決定什麽時候重新寫作。
他一直在等待機會,終於,這種強烈的想法在那個陰鬱的早晨驀然從他的腦海中跳躍出來,讓他措手不及,但又欣喜若狂。
於是,他義無反顧的決定餞行自己的計劃,他簡單收拾了一下行囊,拿了些書、詞典和筆、墨、紙張便悄然來到這座水庫安營紮寨。
來到這裏的第一天晚上,他失眠了,他想馬上投入到寫作中去,可是,焦躁不安的心情折磨著他,讓他無從下筆。
於是,他就在招待所一支接一支地抽煙。
他腦海裏很雜亂,理不出頭緒來,心裏有種說不出來的滋味。
他腦海裏反複重疊著那天晚上的影像,趕也趕不走……
那天晚上,劉鋒光臨了他的小家,他有些吃驚,因為事先她沒跟他打招呼, 所以,劉鋒的突然光臨,讓他毫無準備,措手不及。
當時,他正埋頭寫作,屋裏雜亂無章,暖水瓶裏一滴熱水也沒有。
他忙起身去要去燒開水給劉鋒沏茶,劉鋒卻把他按在椅子上,示意他繼續寫作。
她到廚房燒了壺開水,沏了兩杯茶,端給爭華一杯,自己一杯。
爭華也不寫作了,兩人就這樣默默地品茗,相對無言。
劉鋒用眼睛在爭華的臉上掃描著,而爭華顯得不好意思,低頭躲閃著她的目光。
見他不寫作了,劉鋒就示意他繼續寫作,可他怎麽能寫下去呢?劉鋒就從爭華的書架上找了本書,坐到客廳沙發上專心讀了起來,意思是讓他專心寫作。
盡管這樣,爭華還是寫不下去。
快晚上十點時候,爭華站起山來對劉鋒說:“我送你回家吧,天已經不早了。”
劉鋒對他的話無動於衷,仍在專心看書,連眼皮都沒抬。
爭華又重複了一遍這句話,劉鋒才抬了下眼皮,看了他一眼,然後想了一下,鄭重、平靜地說:“我不回去了。”
“什麽,你不回去了?”爭華一臉吃驚。
“對,今晚我就住你這裏了。”劉鋒鎮定自若地說,然後又若無其事地低頭看書。
爭華感到不知該說什麽好,他等劉鋒又看了半個小時的書後說:“快十一點了,我送你回家吧。不然,你父母該擔心啦。”
“我來的時候就和他們說好了,我今晚在一個女同學家住。”劉鋒平靜地說,然後進衛生間燒熱水,準備洗澡。
爭華跟進去:“劉鋒,這樣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這是我自己願意的,又不是你強迫的,當然,你要不歡迎我在你這住下,我可以立馬走人,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我是說,我們之間隻是一般的朋友關係,你這樣讓別人知道了不好吧。”
“有什麽不好的,我才不怕呢,除非你怕。”
“我就是怕影響你的名聲……”
劉鋒衝他笑笑,進衛生間洗澡。
她洗完了以後,又讓爭華洗了澡。
劉鋒大方地躺在了爭華的席夢絲床上。
然後,兩人相擁在席夢絲床上……
劉鋒渴望爭華對她愛撫和溫存……然而,爭華竟然無能為力,爭華竟然不能把握自己……無法展示一個男子漢的雄風!
他努力嚐試,努力挺進,努力讓自己強壯、威猛,努力讓自己成為一個真正的男人。
然而,一切的努力都歸於失敗,一切的努力都因了他的萎靡不振而付諸東流。
他一臉的愧疚,一臉的歉意,一臉的痛悔……
而劉鋒卻是一臉的驚愕,一臉的失望,一臉的淚水……
劉鋒淚眼朦朧地從他小家離開的那個陰雨蒙蒙的早晨,他的情緒落到了低穀,他無法原諒自己的無能,他為沒能給劉鋒一個完整的自己而痛悔不已。
在這種巨大心理壓力下,他感覺自己應該出走,應該暫時擺脫當前的生活,隱匿起自己來……
於是,他果斷地決定,找一個地方去完成自己那部遲遲未能完成的科幻長篇小說。
他覺得這是一個離開人們視野的契機,一個不願再回味那天晚上那難的堪一幕和不原願再麵對劉鋒的由頭。
來到水庫的第一個晚上,焦躁不安的心情讓他失眠了,他的腦海裏不斷映現著方瓊麗生前的身影和在另一個星球上重生的方瓊麗屢次乘坐飛船在夢境裏跟他相會的情景……
晚上他又做了一個夢,夢見瓊麗坐著飛船來水庫找他。瓊麗沒有進門,隻是站在窗戶外麵,透過窗戶默默地注視著他,她那清麗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在窗簾上。
他的接受到了瓊麗的意念信息:爭華,你不該為了我,寫這部長篇小說,寫作是一件很枯燥的事情,你對我刻骨銘心的愛,我是知道的……
一陣清脆的鳥叫聲把他從睡夢中驚醒,他躺在床上回味著這個奇怪的夢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