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7章 甕中捉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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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陳無忌欣然接受了秦風給他裝的逼,簡單應付了兩句,就把老鴇給強行打發了,保持了一個高冷的人設。
    “老陳,我給你這安排如何?一對三,晚上慢慢玩。”秦風在老鴇離開後,對陳無忌一頓擠眉弄眼。
    陳無忌有些無語,這是他晚上的常態,沒什麽好興奮的。
    “大人打算做什麽?”陳無忌問道。
    他對於在這個地方一對三,今天暫時沒什麽興致。
    秦風輕笑,“自然是當小鳳的入幕之賓啊,我還能做什麽?”
    “大人,我舉告!”
    就在這時,樓下又傳來一聲高呼。
    “小人狀告茶商王恒遠之子王瑉強搶民女,並讓老鴇出具文書,隨後再為其贖身。僅是小人知道的,就有三人。”
    大禹朝廷雖然現在很爛,但如果要較起真來,人家的律法其實還挺全麵。
    就譬如這買賣人口,曆朝曆代都有,且屢禁不絕。
    大禹王朝對此有一套相對完善的體係。
    譬如煙柳巷這種自古以來人口買賣的重災區,朝廷有專人嚴查,且文書繁雜到近乎很難鑽空子。
    假設有一戶農家想讓女兒去季雲軒工作,也就是賣。
    他們需要和季雲軒的人先去裏正那裏簽署文書,然後遞呈縣衙,縣衙會擇日將三方帶到縣衙,並派人清查農戶家的實際情況,若真窘迫到了無力為濟的程度才會準允。
    若家有餘糧,那這一樁買賣就會被朝廷掐斷,並強行牽紅線,也就是陳無忌剛剛穿越到這個世界時候的福利政策。
    而到了這一步還不算完,朝廷對賣身還有強製的年限,工作滿九年必須退休,不能影響朝廷鼓勵人口增長的政令。
    任何一個政令最開始的時候一般都是執行比較圓滿的,到了後來慢慢就鬆懈了,漏洞也就有了。
    尋常百姓家是不允許買的,他們隻能是雇傭。
    就譬如薛紅豆,她的文書就是雇傭文書。
    不過她有些不同的是,她算是被賞下來的,所以身份遊曆在妾和侍女之間,這算是朝廷律法沒有理會的一個角落。
    但是,偏偏有很多人非常熱衷於買斷,可朝廷對此又有所限製,於是乎這些人腦瓜子一轉,就將目光瞄在煙柳巷這些地方,再和縣衙眉來眼去一下,掛靠就順理成章的成立了。
    買賣,一個華麗的轉身就變成了贖身,一下子就完全掌握了這個女人的一生,乃至於生死。
    贖身的青樓女子,近乎沒有任何律法保護。
    大概在朝廷看來,這是她們自己的選擇,禍福由己。
    隻有退休的才有,朝廷還會幫助她們擇偶落戶。
    而現在大部分的青樓都跟縣衙有很好的關係,為了省事,這些青樓一般都會在縣衙那裏得到很多簽押好的空白文書。
    於是,久而久之,這也就成為了一項黑產業。
    “王瑉,誰啊?站出來讓本官瞧瞧!”秦風站到了椅子上,很淡然的灌了一口酒。
    人群中,一個衣著華麗的公子哥站了起來,憤怒喊道:“大人,這廝胡言亂語,胡說八道,信口雌黃,滿嘴噴糞,肆意誣陷……小人無辜!”
    “你要說貫口?帶下去,嚴查!”秦風揮手。
    又有兩名差役迅速撲了起來,一扭一絞便將還在辯解的王瑉拉了下去。
    陳無忌忽然發現了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事情。
    狀告王瑉的,還是先前那個小廝。
    這應該是個演員吧?
    “大人,小人……還要舉告,周老爺逼迫樓裏姑娘含棗,致數人身亡,老鴇為了迎合周老爺將此事壓下了。”小廝繼續喊道。
    陳無忌眉頭猛地一跳。
    這個含棗……
    大概就是他理解的那個樣子,否則不可能致人身死。
    “來人,把這老雜毛給本官拿了,這麽大年紀了,枉你還是縣三老,居然幹出如此喪心病狂之事,呸,惡心!”秦風大怒,指著人群中一衣著華麗的老者,扯著嗓子怒吼。
    老者惶恐驚怒,“秦大人,這是子虛烏有。你身為地方父母官,怎可聽信小人之言,一言而決之。”
    “周老爺,我在季雲軒待了快六年了,你們這些人做過的肮髒事,我知道不是很正常?”小廝冷笑說道,“我甚至可以以我爹娘的名義發誓我所說的都是真的,可你敢嗎?”
    周老爺沒來得及繼續反駁,就被差役強行扭出去了。
    “老雜毛,你還敢狡辯,先打他二十大板!”秦風喝令道。
    陳無忌心想,就這老頭的身板,挨個二十大板,大概會下去見他爺爺。
    不過,到了這一步,陳無忌也大概猜到秦風要做什麽了。
    這局布的有點兒妙。
    小鳳梳攏,在季雲軒的運作下,顯然是鬱南城中的一樁風雅盛事,來了很多有頭有臉又有錢的人。
    秦風順勢布局,甕中捉鱉,省時省力,還有美人美酒。
    最妙的是,捉的還全是肥鱉。
    希望這廝這一圈刮下來,能把他要的錢糧給了。
    秦風的判案還在繼續。
    那個一再狀告的小廝演都不演了,直接全場點名。
    和這所有事件都牽扯到的老鴇被嚇得臉都綠了,可卻不能狡辯,也不敢跑,隻能眼睜睜的等著輪到自己的那一刻。
    但她又不想讓自己的小命就此結束,眼珠子轉了好幾個圈,心眼在各個方麵一頓試探之後,她悄悄命侍女拿來了一遝地契,然後小心翼翼的上了樓,站到了秦風和陳無忌雅間的門口,噗通一聲跪了下來。
    “大人,小人自知罪該萬死,願意捐獻所有家資,修繕縣衙,隻求……隻求大人饒我一命。”老鴇顫聲說道。
    在秦風命令差役將周老爺都押走了之後,老鴇就察覺到事情不妙了。
    這個新上任的縣令,今天是奔著他們所有人來的。
    在座的這些人裏麵不乏有錢有勢的,可今天在這個地方,他們就算再有權有勢也無力利用。人都走不了,根本沒有任何發揮權勢的餘地。
    這裏麵的大部分或許罪不至死,可老鴇清楚,她死定了。
    牽扯的太深了。
    秦風看了過來,“你有多少家資?”
    “銀十一萬兩,房產地契……大概,二十餘份。”老鴇顫聲說道。
    她聽到了自己心碎的聲音,這可是她半輩子的積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