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4章 底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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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時代的木匠一旦懂風水,那一定是有真才實學的。
    對於陳力選的地方,陳無忌沒有任何的疑慮,甚至連問都沒多問,就敲定了下來,隻是對陳力又多了幾分驚訝。
    這個老實巴交的漢子,曾經在陳無忌的眼中就是一個老實的連脾氣都沒有,被人往死裏欺負的鄉野漢子。
    可這段時間以來,陳力頻繁的刷新著陳無忌對他的認識,冷不丁的就冒出一個新技能。
    他沒有靠輩分,完全是用硬實力成為了陳不仕離村後理族中諸事的二把手,就連陳騾子都得往邊上靠靠。
    這大概就是底蘊。
    因為陳力,陳無忌對主脈中其他人都會些什麽本事,現在好奇的緊。
    下午,陳無忌讓陳無憂盯著施工,他則去了宗祠旁的營地。
    陳力找來的那些人都是各支脈中手裏有活的,不是木匠就是石匠。
    幹活的事根本不需要陳無忌操心,留下陳無憂看著,隻是搞搞後勤,負責一些瑣碎,倒也沒其他的大事。
    營地裏的操練正在熱火朝天,吳不用在操練陳氏族兵之餘,也沒有讓天池關的府兵鬆懈,兩個整齊的方陣在空地上正在認真的練拚殺。
    他們一直在練一個動作——刺。
    挺槍,刺!
    挺槍,刺!
    陳騾子和熊泡子坐在宗祠門口的大石條上,一個抬著左腿,一個抬著右腿,斜倚著身子,人手一顆梨正在啃著。
    “族兵的隊率、伍長都敲定了,這一旅也算是成了,你們二位誰想去下麵帶?”陳無忌在旁邊坐了下來,伸手扒拉了一下陳騾子的衣服,試圖從裏麵翻出一顆梨來,未能成功。
    熊泡子從懷中摸出一顆梨遞了過來,笑嘻嘻說道:“家主,帶兵這種事,我覺得交給九叔更好一點,我管不來。”
    “我們公正公平,你們二人自己商量。”陳無忌將梨簡單擦了擦,送入了口中,甘甜可口,汁水奇多。
    族兵下麵的隊率、什長、伍長早已通過內部比拚的方式選了出來,現在差的隻有旅帥,這個位置陳無忌不會輕易給出去。
    他能選的人選隻有三個人,陳力、陳騾子和陳無印。
    “當官的機會你都不要,你說你還能幹成什麽事?”陳騾子沒好氣的斥責了一句,“你年輕,這個事歸你,我跟十一去親衛。無忌的親衛關係重大,往後勢必會從族兵中遴選新人加入,主事之人須可靠的人手。”
    熊泡子老臉一垮,“意思是我不去不行唄?”
    “你要是還能選出一個人來,那你就可以不用去。”陳騾子說道。
    熊泡子低頭想了一大圈,抬頭說道:“要不讓無雙,或者無疑去?”
    陳無雙、陳無疑皆是陳無忌的同輩。
    陳不仕他們這一輩人,為了給朝廷放煙霧彈,在取名這件事上也下了點功夫,他們放棄了祖製,隨意亂取了名字。
    到了陳無忌這一輩,族中長輩們聚在一起一合計,新開了一個字輩,無字輩,意天下萬物生於有,有生於無,希冀陳氏能從無到有,重定乾坤。
    等到了下一輩,才會繼續沿用祖輩定好的字輩,繼續走。
    不過這裏麵也有幾個特殊的,譬如陳力的兒子陳群。
    他們當時都做的是袁氏的佃戶,同樣是為了迷惑他人,表示自己跟陳氏其他人不是一條心,故而亂取了名字。
    但在族譜上,他們的名字中間都有一個“無”字。
    陳無雙和陳無疑是村裏出了名的老實人,下苦力的一把好手。
    以前袁家在村裏勢大的時候,袁家那幫人常把陳無雙和陳無疑喚做陳氏二牛,意思是這倆人下起苦來就跟牛一樣任勞任怨,吃的少幹的多,哪怕累個半死手裏的活也不會停下。
    陳騾子將啃完的梨心隨手扔到了遠處,“那倆小子太狠了,行事過直,不適合當旅帥。讓他們倆當旅帥,我擔心過一段時間不是他們殺絕了這支族兵,就是他們被族兵給殺了。”
    “哪有那麽誇張?”熊泡子嘟囔了一聲。
    “沒有嗎?”陳騾子語氣幽深。
    熊泡子撇嘴,默默不說話了。
    陳無忌聽的有些意外,“無雙和無疑,為人不狠吧?”
    陳騾子笑了起來,“無忌,有句話說的好,咬人的狗不叫。這麽形容他們二人雖然不太好,但也能勉強說一說,差不多是這個意思。”
    “這樣,我舉個例子吧,如果無忌你下令讓他們把某個人帶過來,一定要把命令說清楚了,否則,他們帶回來的一定會是首級。”
    陳無忌:……
    對主脈這些人他還是不夠了解。
    原身的癡傻給他製造了不少的信息誤差。
    看樣子,他現在對主脈這些人所了解的,或許全部都是表象。
    熊泡子笑了起來,“家主,還真是如此。”
    “九叔舉得這個例子不太生動,我直接說個發生過的事吧。有一次我們出去準備搞點小買賣,要跟我們談合作的,是寧遠的一窩山匪,三叔以無雙和無疑功夫比較好,便命他們二人先行一步去打探消息。”
    “結果,你猜發生了什麽?等我們趕到的時候,他們兩個把那個寨子給屠了,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連狗都宰了煮了一鍋。”
    陳無忌半晌無言,片刻後,才幽幽說道:“要不,你們趁著這個機會,把我這些族兄族弟挨個說道說道吧,因我這癡傻之症,似乎讓我對族裏的兄弟們了解的都有些片麵。”
    陳騾子撓了撓後腦勺,有些尷尬的說道:“其實倒也不能完全怪你的病,當時族中的很多事情確實是繞開你的,家主一脈就剩你一根獨苗,我們幾個不敢輕易把你拉下水,讓你涉險。”
    “不過,其他人倒是沒什麽好說道的,也就是這倆小子裝的比較深。正常的時候跟真正的他們,確實有不小的差距。”
    陳無忌想了想,索性直接問道:“族中何人擅戰陣?”
    “都略懂,大家都看過書的嘛,又自小受父輩熏陶,多多少少都懂一些。但要說最好,老三、十一最是優異,其次便是陳曆、陳無憂,還有整天喜歡和畜生打交道的這小子。”陳騾子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