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2章 要認清局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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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省身的年紀比陳無忌還要小一些,看起來也就十九、二十左右的年紀,臉窄又是地包天,長得不算好看,但優渥的家庭讓他的氣質看起來頗為富貴。
不過,這個前提是他別開口。
這小子一開口富貴之氣瞬間一瀉千裏,變的輕佻而浮誇。
“聊一聊,你從了我顧家!”顧省身傲然說道。
“雖然你陳無忌如今有身份,是朝廷任命,不對,是縣令任命的府兵都尉,但,一個府兵的都尉,不入流的官而已。”
“而我曹家,要錢有錢,要人有人,陸經略的使者已許諾我父親鬱南縣令之職。你從了我顧家,鬱南這仗也就沒必要打了,你們陳家也就不需要死一大堆人,到時候你還是府兵都尉,何樂而不為?”
陳無忌放下茶盞,點了點頭,“確實是個很不錯的建議,可你們給了我這都尉之職,那在座的這兩位又該何去何從?”
“我們李家退出,什麽也不要。”李掌櫃立馬說道。
陳無忌輕笑,“你能做得了李家的主?”
“做不了,但我可以勸說家主放棄。”
“既然做不了,那就閉嘴。”
李掌櫃暗暗咬牙,卻還是老老實實的閉了嘴。
薛仇左右看了看,哭喪著臉說道:“我們鏢局小家小業,實在摻和不起兩位的爭鬥,我隻想老老實實做點兒買賣。要不,你們別把我當人算?”
“薛當家,我聽說過一句話,叫做空穴不會來風,不知你有沒有聽說過的?”陳無忌幽幽說道。
都到了這個地步,這老小子居然還想做騎牆派,他是真以為別人都是傻子?
顧省身適時說道:“都尉不必為李、薛二家而擔憂,一縣之地有權力的官不僅僅是都尉,還有縣丞與諸曹,足夠安置諸位與諸位的家中子弟。”
“而且,家父的誌向可不僅僅是鬱南,隻要我等同心協力,別地兒的縣令諸位也是可以做得的。你我幾家合力,我鬱南一地的兵力乃是河州三倍有餘,陸經略用人也是要看實力的。”
陳無忌深以為然的連連點頭,“說真的,聽的我非常心動。”
“可是……我不信你們怎麽辦?”
顧省身追問道:“陳都尉隻有區區千餘兵力,還有府兵這種濫竽充數的貨色,憑什麽不信?難道都尉要等人都死完了才會信?”
“可到了那個時候,都尉再想做什麽決定,怕是有些晚了。”
“沒事,我這個人心野,就喜歡幹這種明知不可為的事情!”陳無忌風輕雲淡的笑了起來,“所以,諸位趕緊給家裏寫信,勸降。對了,遣詞造句一定用的好一點,要能打動你們家中那些能做主的人。”
“這封信可關乎著你們這些人以及你們家中老小的生死,寫不好是有大問題的。從信送到之日開始算,我每天會殺你們家中的一個人,算了,兩個人吧,誰叫你們都家大業大人也多呢。”
“你們家裏那些大人們什麽時候答應投降,我就什麽時候停手。”
顧省身勃然大怒,“姓陳的,你怎敢如此?”
“我怎麽不敢?你個狗東西是不是還沒弄清楚現在是什麽局勢?”陳無忌決定不逗這小子了,否則,這孩子該真要信了。
至於反向威脅他,陳無忌根本就不擔心。
陳不仕和陳騾子留守村裏,有什麽風吹草動,進山就行了。
那座大山有很多可供他們藏身的地方。
而且,陳不仕準備了很多年的後手就在山中。
這老小子到現在都還沒有把這個秘密吐露出來。
他們這個所謂聯盟的兵力確實更多,但一旦進了神仙嶺,這個優勢不一定會繼續有。
不過,為了以防萬一,陳無忌還是派人給陳不仕送了個口信,詢問了一下他的意思,是否能兜住這個底,隻是暫時還沒有消息送回來。
“我不寫!”顧省身也不知道是忽然間犯了小孩子脾氣,還是篤定陳無忌不敢拿他們怎麽樣,氣勢洶洶的撂了挑子。
陳無忌笑容晏晏的擺了擺手,“沒事,不寫就不寫嘛,喊這麽大聲做什麽,我聽得見。”
“來人,這小子是不是還有幾個叔伯來著?隨便挑一個掛到城頭去!”
“喏!”
陳力抱拳領命而去。
不多時,他拖著一個中年人出現在了門口,“都尉,此人如何?”
“可以。”
“喏!”
陳力沉應了一聲,左右手分前後抱住那人的脖頸,猛地一用力,一把擰斷了那人的脖子,隨即倒拖著離開了門口。
他這狠厲的手段,嚇得顧省身登時麵色大變,都喊出了尖銳的破音,“不,不要!五叔,五叔……”
陳無忌其實並不喜歡做這樣的事情,他是個厚道人,喜仁德。可沒辦法,這幫人實在是太狂傲,太不尊重對手了,逼得他隻能用一些下賤之策。
不過,陳力這事辦的漂亮,考慮的也周到。
如果顧省身不親眼看到,說不準又要認為陳無忌隻是在虛張聲勢,故意在嚇唬他了,說不準又得費一些口舌。
都是成年人了,誰沒事幹會跟他去玩嚇唬這種小把戲。
“諸位,一定要謹言慎行啊,我不與你們開玩笑,你們的一言一行真的關係著親族的性命。”陳無忌指了指失魂落魄的顧省身。
“他,就是最好的例子。”
薛仇和李掌櫃的表情極為複雜,但二人都沒有過多的猶豫,很快便提起筆開始寫信,李家的主要勢力如今在城外,集中在莊子上。
而鏢局在城外的是薛仇的弟弟薛義。
他們兩個看似一家,又以薛仇為主,可實質上稍微還是有些區別。
薛仇管著鏢局,而薛義則在城外踏踏實實當莊主。
顧省身像是一灘爛泥般軟軟的倒在椅子裏,隻有一雙眼睛怨毒的盯著陳無忌,他似乎還想再飆點兒凶殘的狠話,但最終忍了下來。
“我寫,不要再殺人了。”他掙紮著坐了起來,“我會想辦法勸我父親投降的,隻要你不要再繼續殺人,一切條件我都可以答應。”
“看不出來,你居然還是個心裏有別人的人,那就寫吧。”陳無忌確實有些意外,顧省身給他的感覺完全就是一個蜜罐裏長大的紈絝,有些見識,但不多,卻堅定的認為自己已經懂得了世間所有的道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