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8章 優勢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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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個可怕的想法忽然從陳無忌的腦子裏迸了出來。
    堅壁清野。
    這幫狗東西要搞堅壁清野!
    為什麽著急,因為怕他緩過這口氣跑出去找他們的事,打亂他們的計劃。
    想明白這一點,陳無忌的臉色瞬間沉的可怕。
    今日,他也算是見識到了人心之惡毒。
    顧李薛三家為了對付他,居然想把這片土地上的百姓像秋風掃落葉般鏟個幹淨。
    那是百姓,不是踏馬的雜草!
    一群雜碎!
    察覺到陳無忌的神色變化,徐增義和秦風齊齊看了過來。
    “無忌兄可是想到了什麽?”秦風問道。
    陳無忌從牙關裏擠出了幾個字,“堅壁清野。”
    二人聽的皆有些茫然,這四個字他們兩個都有些陌生。
    “這是何意?”秦風疑惑問道。
    陳無忌一怔,“你們……不知道?”
    當他看到連徐增義都眼神有些茫然的時候,忽然想到也許大禹並沒有出現過這樣的先例,或者戰術。
    顧李薛三家聯盟正在搞曆史之先河。
    如果曆史上有這樣的戰術,秦風不知道還能勉強理解一下,可徐增義必然清楚。
    他也一定會猜到顧李薛三家盟軍這麽做的目的。
    如果一個謀主連這麽簡單的東西都猜不到,他還如何坐那謀主之位?
    陳無忌把堅壁清野大致的給二人說了說。
    “他們竟然敢用如此傷天害理的手段!”秦風一拳砸在了桌子上,震得碗碟一頓亂顫。
    徐增義的反應倒是比較平淡,隻是眼眸深沉。
    相較於秦風憤怒於顧李薛三家盟軍所做的事情,他考慮的事情明顯要更多一些。
    “必須阻止他們!”他沉聲說道。
    “顧李薛三家應當不會再執著於攻破鬱南城,他們這是要把我們化作困獸。上兵伐謀,一城一地之得失,在一場戰爭中並不是最緊要的。他們放棄攻打,但我們會被困在這一城之地。”
    “怎麽困?”秦風有些不解。
    “鬱南背靠神仙嶺,我們想跑隨時都有機會。羌人能從神仙嶺進來,我們也就可以從神仙嶺出去,然後給他娘來個神兵天將,這生機不就來了?”
    徐增義問道:“可如果南郡大地皆化為敵境呢?”
    “好像不需要如果,以陸平安的手腕,他現在應該已經快要完成這一步了。我們困守鬱南,可外麵的世界這些天裏肯定會一天一個變化!”
    秦風張了張嘴,忽然有些無力,“好像還真有些無解。”
    陳無忌隨即說道:“我們的根基在鬱南,如果顧李薛三家把鬱南變作一片白地,我們也就失去了生存的土壤,外麵又全是敵人,我們似乎還真沒多少的生路可以走。”
    “夾縫中求生存,甚至不需要敵人做什麽,我們就會死於內患!”
    徐增義微微頷首,抬頭看向了陳無忌,“陳都尉,必須盡快做決斷了,哪怕拚著沉重的代價,也必須滅了這群害蟲,保住鬱南。”
    “有什麽好做決斷的,隻有一條路,幹就完了!”陳無忌豁然起身。
    他大步朝著軍營外走去,聲音遠遠傳了過來,“你們二位駐守城池,我親自帶兵出去,我讓這群孫子也見識見識什麽叫遊擊戰。”
    這仗,在家底不厚的情況下,應該沒有比遊擊戰更好的戰術了。
    如果情報允許,順帶也還可以再加一些龜兔賽跑、田忌賽馬之類的典故。
    一千對一萬,依舊優勢在我!
    陳無忌先去了一趟東市,然後帶著羊鐵匠和他的六百老夥計趕到了城門口。
    在豐厚軍餉的勾引下,羊鐵匠這些早已習慣了廝殺,退化了其他本事的老夥計到了九成九。
    隻有極少一部分選擇了眼下難得的安穩,決心徹徹底底解甲歸田,當個尋常百姓。
    城下,剛剛從城外回來沒多久的錢富貴和吳不用看著陳無忌身邊忽然冒出來的這支部曲,表情瞬間如同見了鬼。
    全軍披甲?
    鬱南城中何時有了這樣一支部曲?
    他們怎麽一點消息都沒有聽到?!
    兩人對視一眼,大小有異的眼睛裏全是茫然。
    “唉,老羊?!”錢富貴忽然驚呼一聲,跳了起來。
    別人他不認識,但老羊他認出來了。
    兩人的交集雖然不算深,但也前前後後打了好幾次照麵,談了一筆生意。
    羊鐵匠有些凶神惡煞的嘴角扯了扯,“錢公子,久違。”
    錢富貴揣著手,在羊鐵匠身邊繞了個左三圈,右三圈,“將軍甲,還是舊的……”
    再回頭看看羊鐵匠身後那令行禁止,神情繃的無比剛毅的將士們,錢富貴嘴角狠狠一抽,“我家那幾個老不死的一直跟我說,鬱南城的水比家裏的池塘深了無數倍,讓我出門在外做任何事都得收著點,能結交就絕對不招惹,能賣個笑臉就不要真把自己當公子哥。”
    “以前我是一點都不以為意的,覺得老家夥們是真的老了,活的太小心了。可今日我才發現,瑪德,我他娘的才是那隻井底之蛙啊,這水……何止是深啊,這他娘深得沒邊了。”
    “我做夢都不敢這麽做啊我!”
    誰敢信啊,東市裏打鐵的老鐵匠忽然變成了將軍,然後一聲令下撤出了一支精兵!
    這絕對是精兵。
    錢富貴雖然見識不多,但自認為自己還沒瞎。
    如果這樣一支坐臥整齊劃一,神色冷酷,煞氣逼人的部曲不是精兵,那他就實在不知道精兵該是什麽樣子了。
    “都是生活所迫,哪來的什麽深深淺淺。”羊鐵匠嘴角輕扯。
    一向不苟言笑,長得又凶的他在說這話的時候,像極了一個打算誘騙小朋友,然後一口生吞了的假笑惡人。
    錢富貴往前一湊,小聲問道:“老羊,我們倆也算是老熟人了吧?現在明擺著往後要在一口槽子裏吃飯,我能問你幾個小問題不?”
    “你問。”
    “這都是你的老部下?”
    “以前是,現在是都尉的親衛營。”
    “說話這麽小心幹嘛,咱都尉又不是那小肚雞腸的人。”錢富貴嘟囔了一句,眼裏冒著賊光再度問道,“甲胄有多的嗎?破爛一點無所謂,隻要能使喚就行,勻我個七八九一百來套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