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鹿書院建在皇城外薈萃峰，站在山頂的天鹿文宮能夠俯瞰整個皇城。
    皇城外的山峰不少，不過都是皇家狩獵和祭天的地方，在這個時代能夠從上往下看皇城，包括看到皇宮，那都屬於是大不敬。
    天鹿書院的地位可見一斑！
    半山腰林立許多的環形宮殿，層層堆疊而上。
    和蕭仁想象中的清雅之地不同，從山下到半山腰匯聚著數之著一眼望不到的人影。
    “這些都是天鹿書院的士？”
    蕭仁上山的途中疑惑的問道。
    據他所知，天鹿書院收錄的都是萬中無一的天才，門檻極高，可現在看過去，這天才的含金量實在是......
    韓林笑著搖頭解釋道：“天鹿書院是無數學子夢寐以求之地，浩然正氣有要求，可學習沒有，天下士子皆來求學問道，書院便在山腰下建立許多宮殿，裏麵存著先賢典籍，供士子們學習。”
    “原來如此，此舉當真是大善！”
    蕭仁點著頭。
    書院這等舉動頗有那麽幾分心懷天下讀書人的感覺！
    越過山腰後如韓林所說，人數驟減。
    耗費小半個時辰，蕭仁才登上這薈萃峰頂，眼前的景象豁然開朗，雲霧四漫，座座木質宮殿藏匿於其中，那等感覺還真有些仙家居所。
    韓林引著蕭仁穿過前方的廊庭，來到群殿的中心，一尊雕像佇立在中心，許多穿著文袍的人圍在雕像旁，手捧著書卷，聲音嘈雜可聽在蕭仁的耳中別有一番感覺。
    人群中男女老少盡皆匯聚。
    “這是？”
    “浩然正氣凝聚者，書院第一任院長，文聖嶽平生，這也是明道心之地，若有浩然正氣之資者，立於雕像前方，放空心神，自可通氣！”
    聽到韓林的解釋，蕭仁頓時來了興趣，畢竟他來這浩然正氣也是一個目的。
    當即道:“我能試試麽？”
    韓林愣了一下，“當然可以。”
    蕭仁當即走了過去。
    看著他的模樣，韓林也就當他是少年心性，浩然正氣講究的是對文學的敬畏，是對天地的赤誠，蕭仁和這兩個完全不沾邊。
    朝廷的官員甚少有能覺醒浩然正氣者，哪怕是老丞相也不行，因為手掌權柄，心無敬畏。
    書院雖不禁弟子當官，但在書院的正式學士中流傳著一句話。
    修浩然正氣，避廟堂蠅營。
    “有人覺醒浩然正氣了！”
    “我書院再添一位學士啊！”
    “不知這是哪位兄台，我從未見過。”
    “方才我看到是韓首學帶來的.......”
    韓林聽著議論聲，抬起頭笑著看向人群，不知道是誰這麽好的運氣，可當隨著那些目光看過去時，臉色瞬間凝固。
    蕭仁？？？？？？？
    此刻的蕭仁站在雕像正前方，雙目微閉，麵容自若，身旁一陣陣白色的雲霧流轉，純粹幹淨，那正是浩然正氣！
    韓林的瞳孔地震，臉上滿是不可置信。
    不是！
    有沒有搞錯？
    他是朝廷最狠辣的鷹犬啊，怎麽能和浩然正氣扯上關係，而且他怎麽說覺醒就覺醒了！
    這若是讓山腰下數萬刻苦求學的學子怎麽活？
    韓林側著身湊上前，看著雙目緊閉的蕭仁，胸膛快速起伏，不是哥們，這也太隨意了吧？
    “韓首學，這位兄台是何處學士，我等怎麽從未見過？”
    “是啊韓師兄，這是諸葛少令的弟子嗎？”
    聽著那些疑問，韓林苦澀的吐出幾個字。
    “這是先生的侄兒，蕭仁！”
    蕭仁？？？
    在場之人麵麵相覷，第一反應是疑惑，諸葛先生的外姓侄兒？不是，這名字怎麽聽的這麽熟悉？
    其中有一少年臉色驚變。
    “鎮武台血屠者蕭仁！”
    “那個追殺二皇子的蕭仁？”
    大家的臉色驟然變化，他們不太關注朝堂的事情，但蕭仁的名聲實在是太響亮了，可緊跟著大家的臉色就變得極度難看。
    他們為了覺醒浩然正氣，潔身自好，半點齷齪念頭不敢有，克製欲望，錘煉心誌。
    可這......蕭仁，沒聽說過他在文學一途有什麽建樹啊，跟他相關的不是殺人就是死人，要不就是他在追殺人！
    繁雜的議論聲頻頻響起，大家看蕭仁的目光充滿複雜。
    一個滿手是血的劊子手都能修浩然正氣，這是他們的問題還是蕭仁的問題？
    沒等他們議論太長時間。
    那被人圍著的雕像猛地震動，一團團精純的浩然正氣從層層擴散，包括韓林在內的眾人被溫和的推向邊緣。
    雕像十米範圍隻有蕭仁自己。
    如此奇特的景象瞬間引發眾人驚詫，這是......先聖遺念現世？
    “學士張浩然叩見先聖遺念！”
    “我通了，我的浩然正氣精進了！”
    “先聖垂憐，學生叩首感激不盡！”
    在場的學士紛紛跪地，喜極而泣，剛才那股精純的浩然正氣給他們帶來了不小的幫助。
    異象還未結束，在他們的聲淚俱下的叩拜當中，地麵劇烈震動，籠罩在薈萃峰的雲霧瞬間驅散，山峰悸動，地動山搖。
    變動出現的頃刻，數道人影閃身出現在雕像旁。
    “見過院長。”
    “見過諸葛少令。”
    “見過嶽清先生。”
    “見過蘇啟民先生！”
    “見過.....”
    在場的弟子紛紛見禮，出現在場的這幾人皆是在書院的高層，除了院長，少令外還有書院六賢。
    院長範謹望著蕭仁，蒼老的雙眸射出精光，轉而看向在場的眾人。
    “聖人問心，這是誰人的弟子？”
    聲音落下，韓林身體劇烈顫動，在書院覺醒浩然正氣有三個等級，第一個就是普通覺醒，第二個名為聖人問言，被院長選為下一任繼承人的諸葛神海就是因為覺醒浩然正氣時是聖人問言。
    這聖人問心則是存在於傳說中。
    書院記載當中所示，聖人問心者，可承聖人之浩然正氣，換而言之，便是聖人的弟子！
    “院長在問你們話，此人是誰的弟子？來自於何方？”
    諸葛神海儒雅的麵容也染著幾分急迫。
    韓林怔了怔向前兩步，“先生，他是.....他是你侄兒蕭仁！”
    諸葛神海聽到這話，表情失控，呆呆的看向蕭仁，他此刻的內心和韓林當初相差無幾。
    蕭仁什麽德行，他這個緊密關注的人知道的更多。
    就差把殺字刻在自己腦袋上的人，孩子是好孩子就是太狠辣！
    高興？這的確有，可更大的感覺是，有種自己家的豬突然有一日告訴自己，他是天蓬元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