聚餐用的班費，餐品的規格自然不會太高。
    都是一些家常的小菜，但沒人會嫌棄，畢竟人多氣氛濃，沒吃多少，男生們一個個的端著啤酒罐，人五人六的學著大人談生意那般互相敬酒。
    也有不少人過來跟顧言碰杯，其中女生占了不小的比例。
    還有女生趁機端著酒杯站到顧言身旁，讓其他同學拍下美美的照片。
    秦牧他們也在人群裏三桌遊走，偶爾還會跟女生逗上兩句，氣氛活躍之中，陳軒一個人埋頭擺弄著他那部蘋果手機，不用猜也知道在幹嘛。
    之前舍友們，尤其顧言的話，讓他心生警惕。
    所以趁吃飯的功夫，拐彎抹角的讓烏魚子發生活照給他看。
    顧言看到這一幕，想要過去再勸上一句，這時手機來了消息，他摸出手機看了一眼屏幕。
    江柔：【顧先生，我吃完飯了，你在哪裏？】
    顧言：【後街這邊的老君餐館。】
    江柔：【我離這裏不遠哎，天黑黑的，小手冰涼，不知道我的男朋友過不過來接我。】
    顧言收起手機，再看興奮網聊的陳軒，也就熄了再勸他的念頭，他跟肖玲玲說了聲，便起身離開餐館。
    後者有些可惜，本來等會兒晚上還有唱K的節目，還想多看一會兒這位上電視的同學。
    從老君餐館出來，顧言讓江柔發來一個定位，找到她時，就遠遠看到穿著香芋紫色短款羽絨服的江柔，捧著一杯奶茶站在街頭，水洗藍高腰緊身牛仔褲，從腰際到腳踝勾勒出流暢的線條，褲腳收進駝色中筒雪地靴裏，不時原地踏上幾下。
    女生也看到穿著灰色風衣，雙手插在兜裏的顧言，一手拿著奶茶，一手抬起來揮了揮。
    看兩頭街道沒有車輛，按著挎包小跑過來，一頭紮進男友懷裏，她仰起埋在白色圍巾裏的小臉，一雙含笑的眼睛露出愉悅。
    頭上還戴著一頂奶白色的粗線毛球帽，幾縷栗色發絲從帽簷溜出，垂在耳側。
    “給，還熱的。”
    江柔嗬出一團白霧，看著吸管在顧言嘴裏吮吸，“我們什麽時候的票？”
    “第三天再走。”
    顧言咽下奶茶，揉了揉女生有些冰涼的手，握住揣進他衣兜裏，壓著馬路慢慢朝學校後門去。
    路上他將為什麽第三天再走的想法告訴江柔。
    “杜文虎那邊，明天上午我帶點禮物過去一趟，下午的時候，還要給淨物所有員工，包一份紅包。另外，錯開高峰期，不想又跟那個人碰上。”
    他說的那個人，自然是李小雙。
    還記得上次在高鐵相遇，弄的他看沿途風景的心情都沒有了。
    “嗯，都聽你的！”
    在學校隨便走走，消食過後，把江柔送回宿舍，這個時候還有不少學生在校的，隻不過到了第二天一早，顧言收拾出門，校園到處都是拖著行李的學生。
    他打了一輛車，來到天元小區，到公寓拿了奔馳的鑰匙，便開車買了些禮物到杜文虎所在的別墅小區，陪著這個大佬喝上午茶，聊聊淨物後麵的規劃。
    傳統行業很卷，房地產也已經開始不景氣了，灰色產業杜文虎也不再碰，所以顧言的這個項目，他一眼便相中，尤其是後期的延伸性。
    “環境建設，一直都是城市乃至鄉村的重點，多少工廠因為環境這塊被查，人民生活垃圾更是每個城市急需處理的重中之重。”
    “垃圾處理廠是重點項目，如果淨物在回收這塊越做越好，再引入AI無人科技，把南江市打造成科技型城市形象，我有把握拿到這個項目。”
    杜文虎放下茶杯，目光灼灼的看著顧言。
    “我們這一批人都是泥腿子出來，眼光有、魄力也有，但是沒多少文化，所以我看中你，尤其你采用網上預約上門回收這個想法。”
    顧言其實沒有杜文虎想的那麽透徹和遙遠，他本來隻是搭建一個合理的資金收入平台，讓父母不起疑。
    沒想到被這個大佬看上不說，規劃的方向也讓顧言有些始料未及。
    垃圾處理廠、焚燒垃圾的火力也可以用來發電。
    生活垃圾可以用無人AI垃圾車。
    等等一係列顧言都沒有想過的方向，光戰略眼光這一塊，他確實不如一個老江湖的。
    聊到晌午，陪杜文虎在別墅用完飯，他就告辭離開，回去的路上到附近銀行取了二十萬現金出來，直接裝進黑色塑料袋隨手丟進車裏，便返回學校。
    謝文彬、方芳、王君、沈薇、趙莘都在，當然江柔也在的，現在已經放假了，早上顧言就出門去了杜文虎那裏，她沒地方可去，當然跟著趙莘來到創業孵化中心辦公室。
    顧言提著塑料袋進門，就看到一群人都已經將行李箱堆在了辦公廳門口。
    隨後，他叫來大夥開一個短會。
    讓各自說一說，工作的這段時間心得。
    最先發言的是方芳，做為管理人事這塊，事情簡單但繁雜，說的也是人員調配問題，希望謝文彬那邊以後能在小程序上增加一個人員調整的功能，不需要她再挨個打電話通知。
    “下一個。”顧言目光看向沈薇。
    女生穿著還是簡約，但比入學的初次見麵，麵容紅潤不少，這段時間的鍛煉，也不逢人結巴了，工作的原因讓她自信不少。
    “老板，我覺得需要控製一下成本，不能再招人了，每天的賬務數據太多，我一個人快忙不過來。”
    這個確實是，沈薇隻是兼修會計，還沒考會計證呢。
    讓她一個人管理每日都不斷變化的資金流水，確實難為人，還耽擱對方的學業。
    “過完年，我招聘一個專業會計。”
    顧言看向下一人。
    謝文彬幹咳了一聲嗓子，自覺的開口匯報工作，他說的不多，都是簡單的程序維護和功能升級，而王君那邊則需要招聘幾個修理工，這樣方便他不用老是往倉庫那邊跑。
    至於準備要開口的趙莘，顧言直接略過了她，讓女生瞪圓了眼睛，兩頰都鼓的老高，拉著江柔碎碎念起來。
    顧言起身拿了黑色塑料袋過來，在眾人不解的目光裏。
    一捆一萬的現金丟到每個人麵前。
    “我不虧待手裏幹活的人。這是給你們的過年紅包！”
    “老板！”
    方芳抱著這捆錢狠狠親了一下，“我愛你！”
    謝文彬看著手裏的錢，一個勁兒的笑，看向顧言的眼神，恨不得當場就表忠心了。
    “我這人話少，也直接。就祝大家新年快樂！散會！”
    “老板萬歲！”
    一聽散會，拿了錢的眾人笑嗬嗬的跑去拿上行李箱，將錢裝進後，紛紛給顧言還有江柔揮手道別。
    不過沈薇沒走，她留下來打掃衛生，將桌椅一個個的擺放好。
    “你不走？”
    顧言將辦公室的電閘拉下，看到還沒離開的女生微微皺起眉頭。
    “我……我不回家。”
    家裏的情況，沈薇是不想說太多的，她看了看男生旁邊的江柔，她將剛剛到手的一萬塊雙手托到顧言麵前，“老板，之前欠你的手術費，先還給你。”
    “這是你的紅包，我可不收，等你哪天不缺錢了再還我！”
    顧言不等她回絕，又將黑色塑料袋放到女生麵前，從裏麵取出三萬放到桌上。
    “既然你不回去，就將這三萬發給六十名收貨員，每人五百的過節費。然後告訴他們，過年期間就不用收貨了，該放假就放假，車輛全部停放倉庫。”
    交代完這些，顧言便提著剩下的錢，帶著江柔離開。
    隻剩下沈薇愣愣站在原地。
    她突然發現，高冷之下的老板，似乎還有一點不當人。
    不過，這個淨物公司，她感覺就像一個小家庭，每一個人都充滿活力，還有暖意。
    沈薇找了口袋將三捆錢裝上，隨後繼續打掃衛生，然後檢查電路，最後鎖門離開。
    ……
    “顧先生，我有沒有紅包啊！”
    回去的路上，江柔挽著男友的胳膊，饞的都快流口水了。
    “想要？”
    江柔小雞啄米一般連連點頭“：“想！”
    “那叫我什麽！？”
    “好哥哥~~”
    聞言，顧言直接打了寒顫，隨即拿出一捆塞到了江柔懷裏，惹得女生摟著他胳膊沒有形象的哈哈大笑。
    大概，她也很喜歡看到男友不經逗的模樣。
    分別之後，顧言回到宿舍，寢室裏那個牲口早就跑的沒影了，被單床單都拆下來帶走，隻剩棉絮疊成豆腐塊整齊的擺在床上。
    第二天一早。
    顧言去叫上江柔準備離校，趕十點過的高鐵。
    剛出校門，係統忽然來了提示音。
    【係統：新年在即，祝福宿主過上一個好年，特別獎勵：五十萬過年補貼，此補貼僅用於新年期間的花費，逾期自動作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