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蜻蜓咖啡廳，櫥窗之外，還有孩子在街邊扔著摔炮追逐嬉笑。
    咖啡廳緩慢舒適的音樂裏，顧言查看著後台一條條數據，旁邊是走來的服務員，溫言細語的將一杯咖啡放在他手邊。
    “先生，你的咖啡。”
    “謝謝。”
    顧言沒抬頭，翻過前兩日的數據，逐一對比發現，大年三十前一天，到初三的數據幾乎停滯不前，但到了初四初五，以及今天的時候，數據猛增。
    連帶注冊人數也暴漲到了十五萬。
    應該是過年期間，許多人家積壓了太久的廢品，所以數據才會這麽好。
    “六十名收貨員估計這會兒忙的腳跟不沾地了。”
    顧言打開手機微信，找到沈薇的對話框。
    【在學校過年怎麽樣？】
    消息發出去好一會兒，那邊才有消息傳回來。
    【還好，老板你有什麽事嗎？】
    沈薇的話永遠都是小心翼翼的樣子，顧言自然清楚她為什麽會是這個性格，他打字回複：【收貨員那邊的情況怎麽樣？】
    【很忙，這兩天幾乎天天都會打電話給我解決工作上的事。】
    【先麻煩你了，等我回學校。】
    【好。】
    回了這句話，那邊就沒有消息再發過來。
    顧言也看向江柔的消息，大概在一點左右，她已經從家裏出發，先去見閨蜜逛逛街，然後到達聚會的地方，吃完飯會打電話過來。
    兩個人在一起，也會有私人的空間，顧言就沒有過多的去打擾。
    就在這時，又有一條消息彈了出來。
    是石濤的。
    【顧哥，你真的不來嗎？今天來了好些老同學，有十幾個人。】
    【不去了，認識的也不多，沒什麽好聊的。你好好玩吧。】
    【收到！】
    手機另一頭的石濤將屏幕一熄，嘴角都笑的咧開，心想大哥這種咖位不來也很正常，反正到時候，他這個當小弟，那不得小嘴兒叭叭的，像機關槍一樣橫掃全場？
    再說了，他可是摟著兩個女生去的，除了顧哥外，誰有他這麽威風。
    這次聚會的人剛到齊，石濤就成了全場最靚的仔，十幾個老同學都被他的話掃了一片沉默。
    王俊豪在人堆裏低著頭，臉都沒抬起過，他拉過袖口將手腕上的表遮住。
    生怕被石濤這廝逮住就是一頓輸出。
    蔣童這個胖乎乎的女生，屬於消息滯後的，之前知道顧言的事跡，今天也跟著石濤拍著彩虹屁。
    除此之外，還有趙佳寧、趙莎莎、蔣壯壯、唐芷怡這些早已麻木的老同學，仿佛覺得這些都是應該的，要是顧言破產了，那才叫奇怪。
    至於聚會的同學，除了聽過的那些事外，最津津樂道的，還是顧言追走了曦城一中的校花，讓很多一中的男生破防的事。
    今天李小雙沒來，唐芷怡隻是在聚會上待了一會兒就走了，她今天來，本就是看看以前的老同學，眼下都見過了，就不想多待了。
    離開的時候，她還是給李小雙發了一條消息。
    【今天顧言沒來。】
    發完之後，也不看有沒有回複，跟老同學打聲招呼後，就朝外麵走去。
    大年初六，街上已經有商店恢複營業了，但行人車輛還是比較少，她漫無目的逛了一段路，便看到兩個與她年紀相仿的女生在公交站牌前說笑。
    不由想起她和李小雙。
    李小雙以前一直都是班裏眾星捧月的公主，受男生們的喜歡，經過顧言這些事後，變得善於沉默，善於收斂。
    不過想想也是，換做她自己，在錯過了一個耀眼的男生後，屢次被打擊之下，她也會變成這樣。
    ‘或許這就是成長吧。’
    唐芷怡想著，正要從那兩個漂亮女生身上挪開視線，一輛網約車停在了路邊，下來的一道身影吸引了她的注意。
    “柔柔，好久不見！哇，你現在好漂亮！”
    那兩個女生尖銳的聲音裏，下車的江柔圍著紅色圍巾，穿著紫色的亮麵短款羽絨服，在她下車的動作裏，下身的高腰直筒牛仔褲，顯得雙腿筆直修長，腳上則是一雙紅白配色的雪地靴站穩後，伸開雙手和那兩個女生抱了一下。
    另一個女生上下打量，注意力一下被江柔肩上的包吸引住了。
    “柔柔，你什麽時候買香奈兒的包了？”
    “去年買的。”
    江柔看了一眼青春女神套裝裏這一款香奈兒的迷你口蓋包，心裏不免有些小虛榮，“我男朋友送我的。”
    “我知道，就是你朋友圈裏的那個帥哥！”
    其中一個女生調侃道：“那要不要叫你家男友一起跟我們逛街？這樣的土豪，當然要鬥一鬥。”
    “不了，他下午還有事要做呢，聚完會他就來接我。”江柔想也沒想就擺手拒絕，她可不想把顧言當做工具一樣在閨蜜麵前炫耀。
    防火防盜防閨蜜的道理，她還是懂的。
    另一個原因則是，尊重男友的想法，而不是用情侶的身份捆綁對方去幹不喜歡的事。
    稍遠一點的唐芷怡抿嘴微微一笑，要是李小雙的話，估計會生拉硬拽讓顧言跟她一起逛街，並要全程買單。
    “雙雙難怪搶不回顧言。”
    她呢喃著，便不再繼續看下去，轉身去了另一條街。
    此時的公交站牌那邊，兩個閨蜜一左一右架著江柔穿過人行橫道：“你呀，高中的時候隻知道學習，談戀愛了又把男朋友放在第一位。”
    “不然呢？本小姐做什麽，都要認認真真。”江柔雙手挽在兩個閨蜜手臂上，笑聲清脆，“哪像你們一個接著一個的談。”
    跟兩個相熟的閨蜜逛街，屬於天性解放，話裏沒有太多的約束，直到差不多兩點過，她才問兩人在哪兒聚集。
    “就在不遠。”
    同學聚會的地方都是在群裏商討好的，而且下午時間這麽長，自然要選擇曦城的龍騰大酒店，集洗浴、桑拿、電影院、棋牌室、電競城、遊泳館、住宿、足浴、自助餐、台球廳於一身。
    一幫人玩累了，就在酒店吃飯。
    門票也不貴，新年活動價一人一百多。
    對於身揣新年紅包這等巨款的學生來說，還是能消費的起。
    此時，於雪看了一眼手機屏幕上發來的消息，叫上還在看衣服的江柔，以及另一個閨蜜周佳。
    “他們都在酒店門口等我們三個了。”
    “那走吧。”
    江柔也沒心思逛下去，畢竟這些店鋪裏的衣服，看上去款式很多，但做工材質都很一般。
    龍騰酒店距離這邊不過一條街。
    三人過去的時候，門外已經有十個老同學站在那，男多女少，但都把自己收拾的很幹淨，女生也多畫了妝容。
    江柔一過來。
    自然成為男生們注意的目標。
    “江柔，好久不見！”
    其中一個穿著西裝的男生，高高瘦瘦，戴著眼鏡，梳了一個油亮的三七分發型，紳士款款的迎向走來的女生。
    若是萬俊豪在這裏，都想給這男生點一個讚。
    大有他幾分裝逼風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