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跟你們聊了，我上床休息，明天要—團—建！”
    江柔笑嗬嗬的向王悅、張小茵兩人一字一頓，然後拉上被子把自己蓋住，剛好十點熄燈，寢室裏瞬間黑了下來。
    女生縮在被窩裏，打開手機，屏幕瑩瑩之光，照亮江柔那張精致的臉龐。
    【顧先生，你睡了嗎？】
    見沒回複，她換了一個姿勢，翻身趴著，拉過枕頭墊在下巴下麵，靜靜地看著微信上那個京劇臉譜的頭像，冷冷的眸子，白白的妝，被插兩根旗幟就跟出征的大將軍似的。
    “讓你凶，讓你凶！”
    江柔點開頭像，放大圖像，一下一下的用手指頭去戳臉譜，嘴裏嘟嘟的碎碎念。
    沒等她念叨第二遍，微信就發了過來。
    【剛去洗漱，然後打了一個旅遊公司電話，租了一輛大巴車，明天早上八點就到校門口】
    江柔忽然想逗逗男友，啪啪的打字。
    【剛剛張小茵說我不是淨物的員工，不該去】
    【她好像說的對】
    “？？？”
    江柔一下急了，明明我逗你的，顧先生你怎麽能不按套路出牌？
    【江小姐允許你重新組織語言，不然哼哼】
    【員工才坐大巴，你是老板娘，坐我副駕。】
    江柔看到這行內容，在被窩裏摟著手機滾來滾去，網上的顧言真的什麽話都能說，太會撩了。
    男生宿舍那邊，顧言已經關上手機屏，放到一邊怎麽睡覺，他也是年輕人，帶著手下員工出去團建，是從來沒想過，也沒做過的事。
    眼下，都由他一手操持起來，心裏想的事就比較多。
    但更多的還是有些激動。
    剛翻一個身換成側躺的姿勢，就感覺有一雙眼睛正盯著自己，顧言一睜眼就看到床邊一顆毛茸茸的腦袋。
    顧言被這一幕驚的瞬間坐了起來。
    打開手機燈光一照，發現是秦牧擱那兒看他，還他媽咧嘴笑了笑。
    顧言呼出一口氣，隨後一巴掌拍在對方腦門。
    “大半夜不睡覺，在這裝鬼嚇人玩？！”
    “睡不著。”
    老秦拉開顧言書桌的椅子坐下來，順手也拿了桌上的煙抽出一根點燃，露出一副思考人生的惆悵表情。
    “怎麽了？”
    顧言被這一驚，瞌睡也沒了，他坐到床邊，發現門口那邊的陳軒也沒睡，抱著手機正跟人聊天。
    “說說怎麽回事吧？跟王嬌嬌吵架了？”
    秦牧點點頭，又搖搖頭。
    “就是跟她相處，總覺得哪裏不對。”
    他在椅子上扭捏一下，換了一個姿勢，繼續說道：“嬌嬌其實人很好，熱情、開朗，就是我說什麽，她都要打岔，有時候直來直去的，讓我很尷尬。”
    顧言其實寬慰不來人，但順著他的話，想了想：“可能這就是北方女生性子比較直，看不慣就會直接上手，其實這種性格你也挺好。”
    “挺好？”
    顧言點點頭，他朝下方的秦牧笑了一下：“不跟你玩心眼的女生，難道還不好？難道你喜歡林雲竹那一款的？”
    “還是別……我又不是老陳。”秦牧連忙擺手。
    “你們好像提到我了？”門口床位上的陳軒從被子下麵探出腦袋。
    “聊你的人妖吧，別提你。”
    秦牧轉回臉，表情像是認真思考過了。
    “顧哥經你這麽一說，我心裏舒服許多了，嬌嬌性格是直了一些，但總比那些耍心眼，矯揉造作的女生好，挺適合我的！”
    “那趕緊睡覺。”
    “再聊一會兒唄，反正時間還早。”
    話匣子一打開，秦牧的談興就起來了，尤其被這麽一開導，心裏不僅舒暢，或許談戀愛的人就是這樣，圍繞另一半仿佛就有說不完的話。
    正在此時，傳來吱呀三聲，趙振、劉平他們也坐了起來，加入到探討談戀愛的熱門話題，聽的顧言靠著牆都快昏昏欲睡。
    陳軒揭開被子，難以置信的看著這群人。
    “臥槽，你們開會也不叫我！”
    劉平看他一眼：“叫你做什麽？看你又網戀，前兩次的教訓還不夠？”
    陳軒坐了起來，拍了拍手機。
    “拜托，這次哥們兒直接交的男網友！這叫擴展交際圈！”
    別說其他人，就連顧言也愣住。
    “你這是直接跳過猜人環節，直接選男人了？”
    “？？？”
    陳軒臉色漲紅，隨後又無所謂的擺擺手：“懶得跟你們說，我這是正常圈子！”
    外麵天色深邃，同樣輾轉反側沒有睡下的還有沈薇，法學院女生宿舍樓裏，她握著手機正寫下這次團建的備忘錄，上麵還有其他的日期。
    比如第一次入學，撞到了一個人。
    比如她學費少七百塊，有一個叫顧言的新生幫她交了。
    再比如有人為她在食堂充了飯卡，希望她每日三餐不那麽窘迫。
    上麵還有很多，一點一滴的記錄，仿佛怕被人偷看到，還不時偷瞄其他舍友是否都睡熟了。
    每打一個字，屏幕光裏的眼睛仿佛都有說不出的喜悅。
    就在這時，手機裏傳來提示音，她小心翼翼保存好備忘錄裏日記，切換到微信裏，看到有新的好友添加，是一個陌生人。
    看頭像是一輛紅色跑車，以及車頭靠著一個穿短裙的女人。
    沈薇眼裏的喜色褪盡，指尖在同意上點了一下。
    不久，那個女人發來了一條消息。
    【見一麵？沈助理。】
    ……
    第二天一早，天高雲淡，一碧如洗，是個出行的好日子。
    還沒到八點，春日的陽光燦爛讓人睜不開眼，一輛旅遊大巴已經停在了南大側門外麵的公路邊。
    “快點！快點！”
    “讓你昨晚不要講那麽晚！”
    “柔柔，明明是你聽棲霞山的故事，聽的不想睡好嗎！”
    趙莘、江柔提著旅行包匆匆趕來，校門口其他人已經在等她倆了，兩人因為熬夜，還特別化了一點妝容遮掩眼袋微微的烏黑。
    結果靠近一看，一群人眼袋腫脹，基本全都有些黑眼圈。
    “昨晚……大家都沒睡哈？”趙莘打著哈哈。
    沉默了一陣，謝文彬、王君、方芳他們跟著笑起來，上了大巴之後，一眼望去全是黑眼圈，連司機都忍不住調侃這群年輕人幾句。
    江柔坐上顧言的路虎，她有些好奇的探頭探腦的朝男友偷看。
    “看什麽？”
    “你昨晚睡的很好？”
    “不然呢？”
    顧言聲音清清冷冷，發動車子駛出南大，跟在大巴車後麵，忍不住打了一個長長的哈欠。
    噗嗤！
    江柔在副駕駛上抿嘴偷笑，隨後轉身拿過放在後座的旅行袋，從裏麵拿出一罐紅牛拉開拉環。
    “就知道熬夜了，喏，特地給你準備的。”
    “貼心。”
    顧言偏頭在遞來的拉罐喝了一口，穩穩的開著車跟在大巴後麵駛往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