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報警啊！”
    “消防已經在來的路上！”
    “顧哥呢！”
    七嘴八舌的話語在周圍喧囂，劉平他們朝懸掛窗戶下的陳軒大喊，老秦回頭看，卻不見顧言的身影。
    “顧言去了酒店！”
    江柔從人群裏擠過來，她手裏拿著手機，看樣子剛剛撥打過報警電話或者消防電話。
    “我去幫忙！”
    大抵想到什麽，秦牧暗罵自己是豬腦子，隨即讓劉平他們在這裏守著，轉身擠開前麵擁堵的人群跑向酒店。
    “老陳，別鬆手啊，掉下來就慘了！”
    劉平在下麵朝上方的陳公子大喊，一旁的陳慶扯開嗓門也在大叫：“是啊，不死也會重傷，落下終身殘疾，說不定以後就隻能坐輪椅。”
    “甚至還把不到妹子，孤獨終老，最後看著別人闔家團圓鬱鬱而終。”這聲是趙振喊的。
    陳軒死死勾著窗戶框，紅著臉朝下麵四人怒吼：“我草，你們到底來幹嘛的！”
    四人異口同聲！
    “我們是刺激你的求生欲！”
    “草，你們想繼承我家四套房還差不多！”
    吵吵嚷嚷間，顧言已經衝上五樓，那邊趕去出事房間的酒店經理帶著保安和前台，拿著房卡正將門打開，看到顧言時，那酒店經理皺著眉頭：“你是誰？”
    “跳樓那人的朋友。”
    顧言留下這句徑直擠開對方，走進這套雙人間，浴室裏聽到動靜的那個中年男人急忙出來。
    “不是我，我沒想把小軒逼到外……”
    他話還沒說完，後麵的話直接變成“啊！”的驚恐聲音，顧言揪住他衣領，單手舉起一甩，直接將對方丟在了床上，落下又彈起來，翻滾到地上。
    整個人頓時七葷八素。
    “看好他！”
    顧言指著落地上的中年男人，偏頭看向杵在門口麵麵相覷的保安和酒店經理。
    他們是親眼看到這個年輕人單手將一個一百多斤的男人扔飛的，那語氣、那神態、那力量，已經讓他們說不不出半個不字。
    紛紛點頭。
    “是是，我們看好他，您忙。”
    顧言收回視線，徑直走進浴室踩著馬桶站到了窗口前，“老陳，你伸一隻手過來，我會抓緊你。”
    “老顧！”
    看到窗口裏是顧言那張臉，陳軒嘴唇哆嗦，眼眶都紅了，蹬在外牆上的腳收了回去，任由顧言將窗戶一點點的拉回。
    挨近時，陳軒咬緊牙，努力平息心裏的惶恐，做好準備後，才顫顫巍巍的伸出左手。
    到得此時，他體力已經快到達極限了，要不是求生欲撐著，換做往日早就透支鬆手。
    對麵，顧言看他伸來左手，立馬探出右臂，一把將對方手腕抓住，另一隻手也飛快伸出，抓住陳軒的手掌與他手指扣到一起。
    “好，現在你把另隻手也伸過來，抓住我左臂。”
    “老顧，我快沒體力。”
    陳軒之前浪費太多力氣在說話上，他知道再鑽回窗戶的可能性很小，於是低頭看了眼下方的空調外機。
    “你慢慢把我往下放，我踩到空調外機上，應該就沒事了。”
    顧言想到春節回家，樓上那個周蘭蘭踩垮空調外機摔下樓的事情。
    不過想到酒店不比他們那個破舊小區，應該不至於老化那麽嚴重，便同意的努力朝窗口傾斜身子，讓手臂盡量往外伸展。
    “踩到了。”
    陳軒緊緊拉著顧言的手，腳尖往下試探了幾下，終於踩到了外機殼，“老顧，你鬆手。”
    聞言，顧言這才鬆開力道，而陳軒也一下落到空調外機上，穩住身形後，頓時心裏踏實了許多。
    看著下麵一大堆人看著，剛剛放下的心，升起想哭的衝動。
    “以後再網聊，我他媽是狗！”
    不久，消防的來了，警察也趕到現場。
    陳軒被雲梯接了下去，看到秦牧、劉平、趙振、陳慶四人的表情，趕緊撒開腿就往酒店跑，還好到了大廳，已經回來的顧言將他的衣服褲子還有鞋子一起丟給他。
    等到他從一樓廁所穿上衣服褲子鞋襪出來，整個人終於有了重生的感覺，隨後幾人連同那個被移交警察的中年男人徐哥一起去了警局。
    ……
    “老陳，到底咋回事？”
    去往警局做完筆錄，幾人在大廳休息區問他。
    “還能咋回事，遇到……男同了唄。”
    陳軒一臉頹敗，耷拉著腦袋，將白天到晚上發生的事一字不落的告訴眾人。
    “我和他是群裏認識的，說話好聽又很有知識，還給我講了許多人情世故，社會經驗，今天上午去見他，感覺人還不錯，我們就一起吃飯了中午飯，然後找了一家咖啡廳……”
    說到後麵陳軒的語氣有些不自然起來。
    “……聊到下午，我原本是要走的，可他說晚上帶我嗨皮，去唱K喝酒，介紹一些群裏老大哥跟我認識，我想著反正都出來了，就一起去玩玩。
    去的時候還是挺好的，他還給我叫了一個女人陪我喝酒，中途也來了幾個男人，都是平頭絡腮胡，有些大腹便便跟大老板似的，他們過來坐了一會兒，跟徐哥聊了生意經，這幾人輪番跟我喝了幾杯酒後就走了。
    出來的時候，我有些暈乎乎的，稀裏糊塗的就跟他到了酒店，說是給我講職場升遷的秘訣，後來我困的不行，就先上床睡了，結果……”
    大概是回憶到當時的畫麵，陳軒整個人都有些恍惚，可老秦他們聽的及其認真，就連江柔也睜大眼睛，抓緊顧言的袖口，好奇接下來的故事。
    “後來呢?”
    陳軒吞了吞口水:“睡到一半，迷迷糊糊就感覺有人揭開我的被子鑽進來……當時我一下就被嚇的睜開眼睛，酒也醒了，就感覺有人拽我內褲……”
    聽到這裏，老秦四人下意識的去抓腰口，而江柔嫌棄的‘咦’了一聲。
    “我感覺不對，立馬衝下床，找借口說想吐，就跑進了衛生間，然後就給老秦發消息和地址，接下來的事，你們也都知道了。”
    一口氣說完後，陳軒也算舒服了許多。
    旁邊的陳慶探頭過來：“所以，你讓他得逞了嗎？”
    “沒！有！”
    陳軒一下被刺激的差點從椅子上跳起來，“沒有！沒有！你聽不懂嗎？！我跑進廁所躲起來了！”
    “安靜一點！”
    聲音太過喧嘩，值班的警員拍了拍桌子朝這邊喝斥，陳軒這才噤聲重新做回去，這時吳濤從審訊室出來，見到顧言伸手：“顧少，每次遇到你，總是好事。”
    “……”
    陳軒嘴角抽了抽。
    “有結果了？”顧言和他握了握手。
    “嗯，那家夥交代了，你同學加入的那個群，就是……那種群，那個人也是老手了，經常約一些……嗯……誌同道合的朋友出來玩。”
    吳濤一臉同情的神色看向陳軒：“那個……你以後注意一點，別亂加群。”
    “那人怎麽處理？”
    “你們知道，男人之間告不了強奸……隻能算是猥褻……不過那家夥想要和你同學私了。”
    顧言皺眉，隨即看向陳軒：“你要私了嗎？”
    “不可能！不可能私了！”
    “那家夥說會賠償你五萬塊……”
    剛才還義憤填膺的陳公子聲音頓時小了下來，搓了一下手，笑嗬嗬道：“反正……我也沒吃虧，也不是不可以私了。”
    ……
    走出警察局，看到顧言他們離他遠遠的。
    “喂喂，我這叫大丈夫能屈能伸，有五萬塊拿不好嗎？到時候我請你們唱K吃大餐不好嗎？！”
    老秦他們互相看了看，這才眉開眼笑的過去摟住他肩膀。
    “因禍得福！”
    “恭喜恭喜，入賬五萬。”
    陳軒叉著腰，包裏有五萬進賬，不免生出一股豪氣。
    “老顧，等會兒回學校吃宵夜，我請客！”
    他使勁拍了一下胸口。
    “這周的飯，我都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