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4 探驪得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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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夏鬆蘿有點疑惑,“留聲機”裏的這幾句話,應該是江航的記憶,被她共感到了。
他當時不是已經辭職跑路了?
為什麽她還能從他的記憶裏,聽到屬於她的聲音?
稍微一琢磨,她就懂了。
江航沒有立刻走,而是躲起來觀察她,確定她狀態穩定之後,才離開的。
他這人一直是這樣,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嘴硬心軟的不得了。
夏鬆蘿這會兒挺想問他,當時躲起來,看她到處找他的時候,有沒有動搖過。
他們後來既然能夠結婚,當時應該是動搖過吧。
否則,夏鬆蘿真會覺得自己挺挫敗。
“網戀”差點奔現,結果遇到詐騙犯。
在自家小區裏追個維修工,把人家逼的辭職跑路了。
但是夏鬆蘿終究沒有將疑問問出口,她今天實在是精疲力盡了。
使用連接去共感,又非常消耗精氣神,疲憊好似洪水,瞬間將她淹沒。
眼皮兒重的抬不起來,意識渙散,迷迷糊糊就睡著了。
江航聽著懷中傳來逐漸均勻的呼吸聲,忍俊不禁,很想笑話她兩句。
圖謀了半天,又是夾子嗓子喊老公,又是耍賴讓抱讓喂的,終於達成目的了,結果共感了不到兩分鍾,趴他胸口睡著了。
看來徐緋在她心裏,也沒那麽重要。
旋即,江航覺得自己更可笑。
她也就是這點心眼,明晃晃的全都擺在台麵上,一眼就能望到底,也不知道自己和她計較什麽。
確定她睡沉以後,江航小心翼翼托著她站起身,把她穩穩抱回床上去。
房間裏暖氣開的足,他隻拉過一點被角,輕輕搭在她腰間。
江航在床沿坐下,沉默注視她的睡臉,跟隨她平穩的呼吸,仿佛撫平了他這一天的躁動不安。
這兵荒馬亂的一天,總算是過去了。
他也很累。
其實單說強度,和他以往經曆的槍林彈雨相比,根本不算什麽。
不同在於,戰爭的兵荒馬亂都是源於外界,硝煙一散,風輕雲淡。
今天的兵荒馬亂,大部分都發生在他自己心裏,是他一個人的獨角戲。
要是再這麽折騰,他的精神世界,要被摧殘成一片廢墟了。
可是他又不知道該怎麽辦。
……
夏鬆蘿這一覺,睡到上午快十點,睡醒起來,渾身骨頭疼的快要散架。
她掙紮著坐起身,發現旁邊那張床整整齊齊的,一點沒有被睡過的痕跡。
估計又是在小沙發蜷縮著睡的,江航在外麵不喜歡睡床,說容易睡沉。
房間就這麽點大,不用喊,他不在。
夏鬆蘿也不管他,先下床去洗漱。
昨天她吃著東西就睡著了,牙都沒刷,太邋遢了。
她正刷牙,聽到房門“滴”了一聲。
她咬著牙刷出來,看著江航推門進來,手裏提了個色彩鮮豔的大號尼龍包。
他的工裝外套是敞開的,內穿的打底衫換了,從體恤換成了速幹衣,應該是洗過澡。
他是帶包出來的,估計包裏常備的有速幹衣。
夏鬆蘿把牙刷從嘴巴裏拔出來,含糊著指責:“你包裏有速幹衣,你早說啊,我昨晚就能洗澡了。”
江航被她堵在玄關裏,看她一眼:“我穿過的舊衣服,你會穿?”
沒想過會忽然在外麵過夜,下次要給她準備一套了。
“是舊衣服又不是髒衣服,我為什麽不穿?”夏鬆蘿又望向他手裏的尼龍包,“你幹嘛去了?這是什麽?”
“昨晚讓queen準備的,剛送過來。”江航把那個尼龍包,放在置物架上,“她沒我家鑰匙,我也不能讓她去撬門,你湊合先穿。”
夏鬆蘿趕緊跑回去漱口,又跑出來打開尼龍包的拉鏈,裏麵是用真空壓縮袋包裝好的一些衣服。
嶄新,洗過烘幹了,不是很貼她的尺碼,但也可以穿。
這樣她就可以先洗個澡了。
洗完澡,夏鬆蘿邊穿衣服邊發愁,髒衣服該怎麽辦?
她平時住酒店,基本都是奢華型的,有能令她相對放心衛生的洗衣服務。
手洗也不行,這房間好小,也沒地方晾曬。
夏鬆蘿糾結著,披頭散發的走出來。
江航坐在沙發上,頭也不抬:“把你的舊衣服放包裏,司機還在樓下等著,帶回去讓queen招呼人給你洗。”
“不好吧?”夏鬆蘿皺眉,髒衣服裏雖然沒有內褲,她出門都是穿日拋,卻有她的內衣,讓一個打手一路帶回去?
她的想法有點變態了,但變態的男人實在太多了。
江航說:“司機是個女人。”
“還是你了解我。”夏鬆蘿這才把髒衣服都裝進尼龍包裏去。
她和江航一起下樓,酒店門外,看著江航把那個尼龍包,遞給一位騎機車的女騎手。
又回到酒店,去餐廳吃早餐。
因為時差的關係,新疆這邊的酒店在節假日的時候,早餐能延長到11點左右,今天剛好是周六。
餐廳角落裏,夏鬆蘿端了好幾盤子,每個盤子都隻有一點:包爾薩克、哈薩克風幹肉腸片、早餐版手抓飯、特色果醬,還有混合了各種瓜果幹的拚盤。
再看他,就很少一塊兒冷切牛肉,然後一杯檸檬冰水。
“你剛才出去,是不是吃過東西了?”
“沒有。”
“你平時也吃這麽少?”夏鬆蘿感覺他這個體型,消耗大,該吃很多才對。
江航語氣平淡:“你整天紙上談兵,難道沒聽過?”
夏鬆蘿:“什麽?”
江航說:“人最原始的兩種欲望,就是吃飯和繁殖。適當挨餓,可以激活最底層的求生本能,提高警覺性和注意力。”
夏鬆蘿微微怔,有道理,她一吃飽就很容易犯困:“但是你是不是也吃太少了?不會營養不良嗎?”
整天隻見他喝水。
可他又是一副氣血很足的樣子,生命力看上去很蓬勃,沒有營養不良。
江航的聲音沒什麽起伏:“營養不在於吃得多,滿足機體日常需求就足夠了。”
夏鬆蘿說:“可是人活著,一口超出需求的美食都不吃,生活還有什麽樂趣?”
江航的目光,掃過她盤子裏的食物,眼神裏帶著一絲困惑:“吃這些就能獲得樂趣?樂趣在哪裏?”
這話真把夏鬆蘿給問住了。
她忽然意識到,他能堅持下來,不是極度自律,他是食不知味。
這是病吧?
夏鬆蘿拿手機搜了下:什麽精神心理疾病會導致食不知味?
回答是:抑鬱症、焦慮症、神經性厭食症、軀體症狀障礙、精神分裂症等。
夏鬆蘿放下手機,拿筷子夾了一塊金黃色的包爾薩克,甜口的。
她向前傾身,遞到他唇邊:“嚐嚐。”
江航不防備,明顯愣了一下。想起昨晚他喂她吃關東煮的場景,她是在有樣學樣?
那是在房間裏,這是餐廳,這麽多人。
江航迅速回過神,有些慌亂的抬起手臂,沒怎麽用力,輕輕將她的手擋開:“管好你自己就行了,管起我來了。”
夏鬆蘿反駁:“你的精神狀態不穩定,也會影響我。昨晚你沒喝醉也不記得嗎?你的記憶人格又跑出來了。”
這次,江航神色淡然:“怎麽,他又影響到你了?”
“那倒沒有。”夏鬆蘿都坐他腿上睡著了,也沒感覺他有什麽異常。
江航微不可察的挑了下眉,眼底略帶得意。
比起來節食,禁欲才是修習武道最該堅守的核心。
昨晚他沒有經驗,失守過一次,一旦摸到這種氣血運行的規律,很快就能掌控。
即使心緒再怎樣波動,身體始終不為所動,坐懷不亂。
所以他無法理解上個世界的“他”,怎麽能變成一個色胚子。
像“他”這麽亂搞,鏡像的大門,可能要三腳才能踹得開。
要不是從“他”自己口中,聽到過夏鬆蘿吐槽“他”隻會做這些,沒其他事情做,江航真會懷疑,這是不是美人計。
“對了。”夏鬆蘿睡迷糊了,這會兒才想起來,“我好像能從你身上,通過共感,感知到一些記憶。”
夏鬆蘿現在已經能夠通過意念,來操控光線的“開關”。
想看到時就能看到。不想看到,就屏蔽掉。
此刻她打開開關,依然看不到江航心口的光線,應該就無法共感。
“昨晚我太困了,還沒怎麽共感就睡著了。等會兒你想想辦法,再把‘他’放出來,讓我繼續共感一下?”夏鬆蘿眼睛裏的好奇心,遮擋不住,“我很想知道……”
她很想知道,他從瀾山境離開以後,他們是怎麽重逢的。
“沒必要。”江航打斷了她,“封路解除了,金棧上午八點從服務區出發,很快會到。關於上個世界,我認為重要的信息,都在那封信裏。其他無關緊要的,沒必要知道。”
不可能再給她機會,去深究她和影狼之間的恩怨情仇。
夏鬆蘿皺起眉:“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們上周目的細節?”
“知道又能怎樣,最終都是悲劇收場。”江航不想讓她看到自己曾經有多卑微,“我現在隻在乎你爸爸是怎麽死的,你是怎麽死的,其他都不重要。”
“哦。”夏鬆蘿觀察他的態度,的確不想知道,那就算了。
她又把那塊兒包爾薩克夾過去,放進他的餐盤裏,“你來新疆三年,是不是從來沒吃過這個?”
江航想夾回去,卻聽她說:“很好吃的,新疆的特色美食裏,我最愛這個。我爸以前特意學過,做的也挺好,但就是欠缺了點兒味道。”
江航望著盤子裏的點心,常見,但一次也沒吃過。
猶豫了會兒,他夾起來自己咬了一口。
江航的味覺很遲鈍,吃不出來什麽複雜的味道,隻能分辨出酥脆和微甜。
夏鬆蘿再把一罐果醬推過去:“蘸這個無花果醬試試,更好吃了。我告訴你,這家酒店房間不怎麽樣,早餐挺不錯的,很會選品。”
江航瞥一眼果醬瓶子,沒去蘸,隻在心裏默默記下了品牌。
……
金棧將自己的大G,停在酒店門外的停車場。
“在車裏待著!”他指了下副駕駛上的黃金鴿,把車門“嘭”一聲重重甩上。
鎖好車,金棧走進酒店裏。室內外溫差極大,他煩躁的拉開衝鋒衣的拉鏈。
餐廳就在一樓,他走到門口時,被服務人員禮貌攔住:“先生,我們的早餐時間已經截止了哦。”
“我找人。”
“好的,您請進。”
金棧卻站在門口,用力捏了捏眉心,做好了挨罵的心理準備,才繃著臉,抬步往裏走。
這個時間點,餐廳內就餐的客人還有不少,金棧四下張望,看到角落裏夏鬆蘿舉起手臂:“棧哥,這。”
金棧朝他們走去。
夏鬆蘿順手拉開自己旁邊的椅子:“你吃過飯沒,擺盤都收了,但我拿的比較多,分給你湊合吃點?”
金棧扯出一個勉強的笑容:“沒吃,但也沒胃口。”
江航看他這幅表情,立刻抱起手臂,靠向椅背。
他周身氣壓都沉了下來,冷冷說:“金棧,你千萬不要告訴我,鴿子飛回去以後,又被劫走了。”
昨夜江航算著信鴿的飛行速度,掐點打電話,得知鴿子到了,他才睡覺。
“我家鴿子是回來了……”金棧話說半茬,自己都覺得沒臉了。這一趟出門,簡直是把他多年來的驕傲,摁在地上反複摩擦。
他硬著頭皮,“但是,我家信筒變成了一塊兒礦石。”
“什麽?”夏鬆蘿睜大了眼睛,手裏的無花果幹都掉進了盤子裏。
金棧從口袋裏,取出一塊兒青銅色的礦石,有拳頭大小。
大概將青銅信筒融了之後,就能融成這麽大的石頭塊。
金棧不敢看江航,隻能看著夏鬆蘿:“服務區有住處,但我是在車裏睡的。睡覺前,我把信筒放在手套箱裏,睡醒起來,拉開手套箱,我家的青銅信筒,變成了一塊兒礦石。”
他不知道這是怎麽回事。
隻知道,這題絕對不是他學藝不精,絕對超綱了。
換成他阿媽來,也是一樣會傻眼的程度。
江航深深攏眉,拿起那塊礦石,在手裏掂了掂:“這怎麽會是你家信筒變的?青銅是一種銅錫合金,而這是一塊兒斑銅礦。再看顏色,這根本不是青銅色,是蝕變形成的錆色,被人為加工了下,看上去偏向於青銅。”
金棧瞳孔一縮,他的理論知識還是很紮實的。
錆色是礦物在蝕變後,被改變了的顏色。
“人為加工?”金棧抓到這句重點,“你的意思是,被人換了?”
“不然呢?”江航一聲“廢物”又要喊出口,看一眼金棧旁邊連斑銅礦都不知道是什麽,在那裏查手機的夏鬆蘿,這聲“廢物”又硬生生咽了下去。
誰知道金棧手裏有信筒?
誰知道金棧習慣把信筒,隨手放進手套箱?
難道是和他們一路同行的沈維序?
江航總覺得這個沈維序身上透著幾分古怪。
昨晚,江航決定帶夏鬆蘿前來鏡像總部,沒有告訴任何人,返回車裏詢問沈維序,他的門客神通,到底能夠覆蓋多遠。
沈維序回答300多公裏。
當時滿心的事情,沒有來得及深想。
江航現在一琢磨,奎屯服務區到霍爾果斯的直線距離,大約是250至260公裏。
江航不知道是自己太多疑,還是看沈維序太不順眼。
如果這小子能猜到他當時的意圖,這小子的心機和狡猾,恐怕遠超他的預估,需要重新定位。
金棧猜出江航在懷疑什麽,搖了搖頭:“不會是沈維序,他去跟著門客隊伍之後,我還在車裏研究我家信筒,之後他沒回來過。”
仔細回憶每處細節,金棧繼續說,“即使沈維序半夜裏趁我睡著潛回來,開車門,開手套箱,我會沒感覺?就算我睡沉了,我家鴿子蹲在副駕駛,它雖然蠢,不可能看著有人偷信筒,一點反應都沒有。”
夏鬆蘿查完斑銅礦,開始查錆色,不知道怎麽寫的,把手機遞給金棧。
不等她開口,金棧在搜索框直接打出“錆色”兩個字,又把手機還給她。
“我原先陷入了信筒變成礦石的誤區裏,沒想太多。”金棧看向江航,目光逐漸發沉,“你如果說,信筒是被人給換掉了,我心裏倒是有了方向。”
江航知道,能在這種條件下,做出這種匪夷所思的事情,大概率是十二客的天賦神通。
金棧曾經提過,他知道確實有一“客”,擁有這種能力。
夏鬆蘿也想到了:“是那個會變戲法,隔空置換物品的十二客吧?”
江航脊背一僵,下意識就想去捂她的嘴。
夏鬆蘿渾然不覺,看他的表情,以為他忘記了,提醒他:“就上次,把你買的口香糖替換掉的十二客。既然不是小醜女幹的,難道還有其他人?鏡像不死心,仍然搞小動作?”
金棧飛快瞥一眼江航,迅速接話:“不會是鏡像,顧邵錚對信筒沒興趣,上次派人來堵我,信筒就在我手邊,他們都好像沒看見。”
江航緊繃開口:“先說,對方是什麽來頭。”
金棧說:“這手法,很像是淘金客。”
夏鬆蘿還沒查完“錆色”,愣了愣:“淘金客不是美國的麽?”
一聽到淘金客,她腦海裏就想起電影裏,頭戴牛仔帽的外國人。
“什麽美國的?美國的‘淘金熱’隻在19世紀中期,一個特定的時期。而我們本土的淘金曆史,比美國早了2000多年好嗎?”
金棧必須給她上上課,“從戰國時期的《管子·地數》,就記載過漢水流域存在沙金資源。漢代時,咱們已經掌握了在河流裏淘洗沙金的技術,這批人,被稱為沙客,是淘金客的其中一個分支。”
“等到了唐朝時期,劉恂的《嶺表異錄》裏,非常、非常明確的記載了淘金客的形象,‘五嶺內,富州、賓州、澄州、江溪間,皆產金。側近居人,以淘金為業’,這些淘金者,就是淘金客。這時期,美國在哪兒呢?”
夏鬆蘿無語:“我又不是崇洋媚外,我是單純不知道。”
她拿起那塊兒斑銅礦,仔細打量,詢問一連串的問題:“淘金客的天賦神通,是拿礦石,隔空兌換別人的物品?是不是,隻能兌換含金屬礦石屬性的物品?青銅信筒剛好屬於這種?施展的距離範圍呢?”
金棧對十二客知道的雖然不多,但是剛好知道淘金客:“他們善於尋找寶物,有一項神通,叫做‘探驪手’,距離不能太遠,他當時肯定在服務區,我的附近。”
夏鬆蘿不懂:“探驪手?”
金棧問:“探驪得珠這個成語你們知道吧?”
看著兩雙茫然的眼睛,金棧摸了下腦門,詳細說,“探驪得珠,出自於《莊子·列禦寇》,‘夫千金之珠,必在九重之淵而驪龍頷下。’說的是,九重深淵之下有一條驪龍,它的下巴底下,藏著一顆驪珠。從此以後,驪珠就用來指代寶物了。”
“‘探驪手’,可想而知,這群淘金客最擅長的就是獲取寶物。哪怕從驪龍下巴底下獲得寶物,也可以嚐試。”
這下金棧釋然了很多,淘金客的“探驪手”,想探青銅器太簡單了。
他阿媽來了也防不住。
隻是他們家和淘金客無冤無仇,甚至祖上還有點交情,探他的信筒幹什麽?
夏鬆蘿想起來,最開始的時候,金棧把信筒交給她,讓她拿著。
她還擔心弄丟了,金棧讓她放心,說不會丟。
“棧哥,你是不是有辦法鎖定信筒的位置?”
“我家鴿子和信筒是兩件套,鴿子可以帶路。但我一個人哪裏敢去,隻能先過來和你們匯合。”
夏鬆蘿低頭盯著這塊兒斑銅礦:“我爸被困在礦區,淘金客又是礦區大佬,是恰好路過,還是什麽?”
“不會是路過。”江航沉默許久,開口說話,“我懷疑,他是和鏡客一起來的。聽莫守安的意思,鏡子他們操控不了,像是搶來的。”
那麽鏡客可能是感覺到自己的滌塵鏡動了,帶著淘金客一起來。
滌塵鏡是青銅製,淘金客也很方便施展“探驪手”。
夏正晨會被提前放出來。
鏡客帶人來的,可能還要和夏正晨聯手報仇,鏡像一時半會別想撤。
這事兒還沒完。
江航沒辦法想更多了,因為一想到稍後夏正晨、徐緋、齊渡、沈維序一起出現在自己麵前,他就煩躁的想抓頭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