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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其實是來探望二皇子妃的，此時正要去她那裏，她現在暫居二皇子太和宮偏殿，我隻是順路。當然，如果你不樂意，也可以自己送二殿下回去。”

    費無淚雖然總覺得哪裏不對，但是爭這個實在沒有什麽意義攖。

    反正以二殿下的身份，這宮裏有誰敢對他怎麽樣？

    當下隻能點點頭，道：“既然如此，還是麻煩費小姐將他送回吧。”

    費無離應了聲，順勢扶住了趙佶。

    費無淚又道：“你真的叫費無淚？”

    費無淚對於自己的名字不糾結，在她的心裏她仍然是費欣然，可是在這個地方，沒人承認她的名字。

    所以她隻是點點頭，“正是。”

    “我以前有個姐姐，也叫費無淚，不過後來因為她娘的關係，改為費無良了。你不但名字和她一樣，長得也頗像。”

    “那她現在在哪裏？償”

    “她已經死了，而且她是真的很醜，不死的話，也不會有您現在的風光。”

    這輕蔑的語氣，便費無淚真想告訴她，她就是她的姐姐，她沒有死，隻是被死亡而已。

    不過她克製住了自己，輕輕笑道：“是啊，我現在是穆王的女人呢，就算有人不將我看在眼裏，但總不能小看了穆王去。”

    費無淚道：“那是。”

    她似乎再無意與費無淚多說，立刻扶著二皇子趙佶離開了。

    費無淚倒沒有想到，她這一讓，讓出一段孽緣。

    ……深夜……

    趙佶忽然驚醒，坐了起來，發現自己是在陌生的房間裏。

    一時間有些蒙，自己怎麽會睡在這個房間裏？

    這時，卻聽到一個嬌柔的聲音道：“二殿下。”

    趙佶這才發覺，自己的身邊還有人，燭光昏暗，他一時看不清那女子的麵容，卻是驚得一下子從榻上跳了下來，急匆匆地穿衣裳。

    榻上的女子也坐了起來，卻並不急著穿衣裳。

    隻道：“二殿下，你如此慌張，卻是為何？您可是二殿下，睡一個女人又算得了什麽？”

    女子的頭發披散著，遮住了大部分的容顏。

    他穿好衣裳，才拿了燭台過來，照在那女子的臉。

    待看清是誰後，不由詫異道：“無離？！”

    費無淚撥過燭台，道：“是我。”

    “我怎麽會在這裏？還有你，你怎麽會在這裏？”

    “二殿下，你不開心嗎？你終於得到我了。”

    “荒唐！”趙佶就算再愚蠢，這時候也明白是怎麽回事了。

    忽然憶起自己最後的意識裏，明明是與費無淚在一起。

    他放下燭台，就往外麵走。

    聽得費無離在他身後幽幽道：“二殿下，你放心，我並非那種不知廉恥的女子，我也不會因為和二殿下在一起睡了，就逼你娶我。畢竟，隻有徐國公主才配得上你。我這樣做，隻是因為太愛二殿下了，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的娘親就告訴我，我會嫁給二殿下，所以在我的心中，我一直都是二殿下的女人，如今，雖然不能有名份，但卻真的成了二殿下的女人，我心中隻有幸福。”

    趙佶聽完她的一席話，卻是漠然道：“無離，無論別人怎麽看，你我之間是不會有結果的，你自己不是很清楚這件事嗎？”

    “是清楚，那又如何？我愛你。”

    麵對費無離的表白，趙佶沒多說什麽，大踏步離開了。

    因為趙九重並沒有真的娶醜奴為妻，元和皇帝算是原諒了他，要給他重新換一處地方居住，不需再住在觀星台了。

    可是趙九重覺得那地方甚好，拒絕了元和皇帝的好意。

    元和皇帝於是勒令歡公主好好招待趙九重，姐弟倆好好聚聚。

    於是趙九重這段時間都住在歡公主處，因為是親姐弟，倒是無人說什麽，而費無淚自然也在歡公主處。

    趙佶是知道這件事的，這時候直奔歡公主的佳人苑。

    其實此苑原本並不叫佳人苑，是歡公主住進來以後自己改的，她自從成為寡婦，又不願守節，回到宮中後就變得有些放浪形骸。念在她當年出嫁扶風，也並不是自己願意的，而是元和皇帝為了兩國之間的某種默契將自己的女兒下嫁扶風大將，如今女兒不幸福，元和皇帝有責任，因此對她很寬容，對她的形為也是睜隻眼，閉隻眼罷了。

    趙佶到了佳人苑還是怒氣衝衝的，一進去就問，“費無淚人呢？給我出來！”

    首先出來的是歡公主和趙九重，姐弟二人正在下棋，被趙佶這一聲給引了出來。

    趙九重道：“二皇兄，不知您找在下的小妾有何事？”

    看到趙九重的這一刻，趙佶忽然清醒了過來。

    剛才是被憤怒衝昏了頭腦，這時卻意識到自己這麽怒氣衝衝走過來質問費無淚，是給自己惹麻煩而已，況且趙九重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嘲諷和輕漫。

    元和皇帝說的對，趙九重從來這麽鋒芒必露，不留餘地。

    趙佶道：“也沒有什麽重要的事情，隻是今日虹公主纏著我鬧個不休，說是費無淚欺騙她的銀兩。你知道虹公主向來是我最疼愛的妹子，被她這麽鬧我心煩，所以過來做做樣子，明日也好告訴她，我過來要銀子了，沒要到，以後她就不會再纏著我了。”

    趙佶所說的，倒也是實話。

    趙九重笑道：“原來如此，不過二皇兄你說的對，銀子當然是要不走了，因為此刻都送到豐城去了，現在我身邊真的是半兩紋銀都沒了，算是要錢沒人，要命一條了，全靠我姐姐養著呢。”

    趙佶笑道：“對，還要恭喜歡公主大賺一筆。”

    歡公主尷尬地笑笑，“二殿下請進。”

    趙佶大方地走進屋內，看到沒下完的棋局，道：“歡公主，這盤棋不如由我替你下完如何？”

    “那太好了，我已經被九重逼得沒地躲了，還指望二殿下能夠翻盤。”

    趙佶於是坐了下來，與趙九重對奕。

    而歡公主則叫人上茶水糕點。

    趙佶走了幾步，就把剛才明明處於劣式的棋局給扳了過來，歡公主不由讚道：”二殿下棋藝真好，九重今日要輸。”

    這時，卻聽得趙九重道；“姐姐，去把無淚叫來，有無淚觀棋，我才能發揮到最好的水平。”

    歡公主應了聲，就出門親自請了費無淚過來。

    費無淚倒也不是第一次陪趙九重下棋，但是進來後，趙九重說要吃糕點，她把糕點端到他的麵前，他卻並不自己動手，隻道：“喂我。”

    費無淚有心說，“你自己吃唄！”

    但見趙九重目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她還是乖乖地把糕點喂到他的口中。

    一會兒，趙九重又要喝茶，同樣的，也是要求喂到口中。

    還有更過分的，趙九重居然在下棋間隙，摸了費無淚的屁股一把。

    當著趙佶的麵，費無淚隻覺得自己的臉火辣辣的。

    而趙佶當然也把這一幕幕看在了眼裏，最後理所當然地輸了棋。

    不過輸了後，他倒是很平靜，在趙九重要求繼續下一盤的時候，他說，“算了，不下了，夜已經如此深，我倒忘了我來的時候就已經是深夜了。”

    歡公主笑道：“你們兄弟二人久未見麵，秉燭夜談也不意外。”

    二皇子趙佶最終還是以自己累了為由，離開了佳人苑。

    別人看他走的平靜，但是他自己覺得，他是逃出來的。

    另一個極為狼狽的人就是費無淚，她知道自己今日又變成了武器。之前，她是做為趙佶的武器，重重地打擊了趙九重。如今趙九重將這武器原封不動地奉還。費無淚的心裏是很難過的，非常非常難過，但是因為這個利用她的人是趙九重，所以她隻是怔忡地看著他，卻並沒有說什麽。

    趙九重見她還愣愣地站在那裏，漠然道：“還不回屋休息？想在這裏陪著本王睡嗎？”

    費無淚一聽，趕緊轉身走了。

    歡公主見狀，道：“九重，這樣待她，是否過了？”

    “姐姐，她隻是一顆棋子而已，她是別人的棋子，也是我的棋子，但是棋子就隻是棋子，姐姐難道以為我真的看上她了？”

    “她容顏很是出色，看起來不像壞人。”

    “你知道最厲害的武器什麽嗎？”

    “是什麽？”

    “就是美麗的女人，一個，有著感情和血肉的女人。就像你一樣。”

    這句話說出來，就見歡公主的臉色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