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不要編謊話唬我

字數:4809   加入書籤

A+A-


    淩忠樑諷笑,“那我先審她,你來負責記錄。”
    許麗蓮當即就啞巴了。
    淩忠樑毫不意外地說:“我一看就知道你不會寫字,所以讓她寫,有問題嗎?還有啥問題!你一次性問完!問完就該到我問了!”
    許麗蓮心灰意冷。
    她還有啥問的?
    她隻能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繼續偽裝成想念孩子的可憐婦人。
    “我的娃啊……你們保衛隊也不能這麽欺負老百姓吧!等我下了車,到了站,我就要去舉報你們!說你被這個小賤人的美人計勾引了!在工作裏偏私!”
    淩忠樑滿不在意地抖了抖自己的袖章,說:“行啊,那你可記清楚了,我是第巡邏保衛隊第十三隊的隊長,淩忠樑。淩晨的淩,忠誠的忠,樑字難寫,你就隨便說一個良、涼、梁,他們也都知道是我!”
    說完,又露出了戲謔的笑容。
    “行了!現在到你說了!”
    “老實交代!你哪裏人?多大了?你丈夫叫什麽名字?他來自哪兒?你們啥時候結的婚?結婚的時候在哪兒辦的事?……”
    淩忠樑一口氣提了二三十個問題。
    別說許麗蓮了。
    就連準備一番速記的薑晚星,也被他問得措手不及!
    但是,她隱隱約約察覺到,這種問訊方式,也是一種特殊手段。
    因此,薑晚星頭也沒抬,隻是豎起耳朵,等著許麗蓮回答。
    “我叫張苗,是牽牛村人……”
    許麗蓮開始蹩腳地編織謊言。
    每一句話都說得磕磕巴巴的。
    倒是方便薑晚星了。
    她筆走龍蛇,刷刷地記錄。
    寫爽了,她甚至還嫌棄許麗蓮編得有點慢!
    多說點!
    說快點!
    反正說多錯多,漏洞百出才是最好的!
    沒過多久,兩邊的審訊前後腳結束。
    淩忠樑拿著隊員老石那邊問出來的口供,再和許麗蓮這邊的口供一對。
    三四十個問題,就沒有幾個能對上的!
    真夫妻哪能把話說成他們倆這七零八落的樣子!
    就連孩子的小名,他們自己父母的名字,他們辦婚禮、娶媳婦兒過門的地方,互相愛吃還是愛吃鹹,都答不上來!
    當然,這其中個別提問方向,還是薑晚星幫忙提供的。
    淩忠樑看著兩份內容相去甚遠的口供,心裏已經有了明確答案。
    同時,他也對薑晚星更加有興趣了幾分。
    他把許麗蓮推給手底下的隊員,讓他們把人捆起來,嚴加看管,等到站之後就扭送車站保衛科,審慎調查!
    隨後,淩忠樑開始了對薑晚星的單獨問訊。
    保衛隊辦公車間裏全是煙味。
    薑晚星每回跟著淩忠樑進去,就會輕輕咳嗽兩聲。
    淩忠樑什麽都沒說。
    但他對薑晚星的單獨問訊,也是在車廂連接處進行的。
    淩忠樑大馬金刀地往車壁上一靠,右腿上的舊傷不知道怎麽地就被扯了一下。
    他不得不重新調整了站姿。
    隨即又恢複了那副懶散中透著精明的模樣。
    他沒急著開口,而是先拿起薑晚星剛才做的那份記錄,慢悠悠地翻看了兩遍。
    過後,突然甩出一句突兀的評價。
    “字兒寫的不錯。”
    “說吧,你什麽情況。”
    “你怎麽知道他們就是人販子?”
    “從現在開始,建議你隻說真話。”
    “不要編出什麽你有丈夫,你丈夫多厲害的鬼話來唬我。”
    薑晚星忽然低頭看了一眼自己的手。
    是啊。
    她手指間空空蕩蕩的。
    連個銀戒指都沒有,也難怪別人不相信她已經結婚了。
    但現在的重點不是這個。
    薑晚星知道,淩忠樑隻是用“已婚”這個事情來給她舉個例子而已。
    他的目的,就是要她誠實。
    薑晚星乖順地點頭應道:“好,淩隊長你問吧,我一定配合!”
    淩忠樑的目光從記事本上挪開,重新落在薑晚星身上。
    這次,他的眼神裏帶上了毫不掩飾的審視和探究。
    先前那點因為她容貌而起的輕慢,徹底消失無蹤。
    他挑眉,嘴角勾起那抹標誌性的厭世諷笑。
    看似慵懶,卻透著一股無形的壓迫感。
    “說說吧,你一個人,帶著這麽點行李,坐這趟車南下,到底要去哪兒?幹什麽?”
    薑晚星脆生生地回答道:“我去羊城轄下的銀沙島,上島隨軍。”
    “隨軍?”淩忠樑眯眼,“你家裏人在島上?他叫什麽?在島上幹什麽的?”
    “他叫魏景淵。”薑晚星平靜地回答,“在銀沙島守備區駐防。具體工作是啥,那是組織機密,我哪能知道。”
    她不是刻意要回避她和魏景淵的關係。
    主要是,她把結婚證放在空間裏了。
    這會兒也不方便拿。
    暫時提供不了證明。
    而且,要是又提“丈夫”,淩忠樑又該以為她在信口開河了。
    所以,薑晚星索性奔重點去。
    她主動說道:“我看出他們是人販子,是因為那個女人從抱著孩子出現的時候就不對勁。”
    “我在滬市的時候,曾經在醫院的兒科實習過。我知道正常小孩睡覺該是什麽樣的。”
    “可當時那孩子睡得眉頭緊蹙,而且火車那麽晃,孩子都沒有被晃醒,還是剛剛那個女人和我套上近乎之後,才猛地哭醒……”
    “我要是沒看錯的話,孩子是被那個女人偷偷掐醒的。你一會兒可以去檢查那孩子的後腰、後背、大腿,看看是不是有很多淤痕。”
    這一部分,薑晚星是猜測的。
    當時情況發生得很突然。
    她也沒料到人販子這種“金大頭”能自己撞到她麵前來。
    她當時滿腦子都是“我發財了”的快樂念頭。
    哪裏顧得上去看許麗蓮的手有沒有掐孩子。
    不過,她看過的關於許麗蓮的新聞專題報道裏寫到過,他們這夥人對誘拐來的孩子有著各種折磨手段。
    磨牙棒迷暈孩子,控製孩子,隻是其中之一。
    平時,他們根本不把這些小可憐當人看。
    他們過得甚至不如路邊的阿貓阿狗!
    況且,從那孩子看許麗蓮的眼神也不難推測出。
    許麗蓮過往下手有多狠!
    想到這裏,薑晚星的同情心忽然泛濫不絕。
    她的眼底不自覺漫起一股潮熱,情緒也比剛才激動了幾分。
    “淩隊長,請你們務必要好好調查清楚他們兩人的身份!”
    “他們連同胞手足都殘害,可見內心有多黑暗凶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