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大人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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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麽?官爺,這其中可否有什麽誤會?”
    “我們大人可是最忠心朝廷的,更是先帝欽點的國師,又怎會通敵叛國呢?”管家急了,連忙解釋。
    可這些官兵哪裏聽得進去,一聲令下,便朝著國師府四處散去,開始翻箱倒櫃搜查。
    蘇折霧默默瞥了一眼,指尖不自覺攏緊。
    那封信,一定會被找到的。
    國師府動靜不斷,驟雨雖比方才小一些,卻並未停下,顯得整個國師府都籠罩在一片肅殺之氣中,使得人心惶惶。
    管家在原地急得團團轉,蘇折霧倒是一臉淡定,任由雨水打濕了衣裳。
    那名金甲男子她識得,是她被洛燁下旨處死的那年,因著柳心窈的關係,被提拔上去的宋武。
    宋武不過是下五行出身,可在短短半年之內就成了洛燁身邊的金甲衛,如今又成了金甲衛的頭領。
    當真是官運亨通,步步高升。
    想起柳心窈,蘇折霧眸光冷了幾分。她死後,柳心窈就坐上了皇後的位置。
    也不知當年她被造謠為妖妃一事,與柳心窈有無關係?
    蘇折霧思索之際,宋武已朝著她走來。
    他高大挺拔的身影拋下一片陰影,雨水打在冰冷的盔甲上,隱約濺落到蘇折霧的麵上。
    蘇折霧柳眉微蹙。
    接著,宋武冷厲的質問響在耳畔:“你便是國師大人的貼身奴婢?想必平日裏國師大人有什麽動靜,你應知曉得一清二楚。”
    “若你願意把所知道的都告訴本官,屆時,本官倒是可以酌情處置。”
    酌情處置?她可不傻。
    她若真說出什麽,屆時哪還有什麽活路?
    不過宋武一來,便一眼認出她是沈扶寂的奴婢。
    莫非,他與威脅她的那名黑衣人有什麽幹係?
    若真如此的話,便也能推斷出來,威脅她的勢力來自柳家。
    至於是柳家的哪一個,便不得而知了。
    蘇折霧福了福身,麵容依舊平靜:“大人說笑了,國師大人若真有什麽事,定會避著奴婢一介下人,又怎會當著奴婢的麵說呢?”
    宋武細細打量著蘇折霧,卻是沒看出些什麽,這才冷哼:“國師府的人,當真是忠心得很!”
    蘇折霧假裝沒聽出其中的諷刺,立在原地,繼續望著府中來往竄行的官兵。
    突然,一名官兵舉著一封信小跑過來:“大人,搜到了!”
    宋武冷笑,眼神閃過一絲勢在必得:“今日大家可都瞧見了,在國師府中搜到了沈扶寂通敵叛國的罪證,回頭本官到了聖上跟前,也有得分說!”
    此時,國師府外聚集了許多老百姓,也不知是不是宋武未叫人將百姓趕走。
    百姓們瞧見宋武手上的信,議論紛紛。
    宋武得意冷笑,將那封信收起,擺了擺手:“撤兵!”
    才剛轉身,遠處便傳來一道清冷含笑的嗓音:“宋大人便這麽走了,豈非有些對不起本官對聖上的忠心了?”
    宋武身形一頓,猛地回頭望去,便瞧見沈扶寂在問風的攙扶下緩步走來。
    他一身白衣,袍底被雨水濺濕,即便麵色略有蒼白,卻依舊不影響他自內而外散發出來的威嚴之勢。
    蘇折霧扭頭,心裏忽地在想。
    這樣的他,倒是與這死氣沉沉的國師府格格不入,不免有幾分仙風道骨的意味。
    問風替沈扶寂撐著傘,扶著他,一步步來到宋武麵前。
    被雨水打濕了臉的宋武顯然有些震驚,回神時,麵容陰沉:“國師大人,您不是中毒了嗎?怎麽還有力氣親自來見下官?”
    看來,外頭說沈扶寂即將命不久矣之事,實屬流言。
    沈扶寂攏緊衣袖,淡笑著看向宋武:“本官若不來,豈非要被宋大人扣上莫須有的罪名?”
    宋武忍不住冷笑:“國師大人的臉皮當真厚實,下官的人都已在大人府中搜出大人通敵叛國的罪證,大人竟還不承認?”
    “莫非,真要下官告到聖上麵前去,大人才知什麽叫不見棺材不落淚?”
    “宋大人好大的口氣,本官若真背叛了朝廷,自有聖上定奪,哪由得你在這大放厥詞?”沈扶寂眯起眼,淩厲的視線似是無情的刀劍般,要將宋武淩遲。
    宋武心下沒來由地一抖。真不愧是一朝國師,談笑間,便能讓人感到驚懼。
    難怪柳家與聖上都如此忌憚。
    宋武握緊拳頭,咬了咬牙,將那封信甩出:“證據在此,大人還有什麽可狡辯的?”
    沈扶寂的視線落在那封信上,薄唇勾起淺笑。
    他雙手攏緊,餘光有意無意瞥過蘇折霧,淡淡道:“這不過是本官平日裏的練筆之作,怎能算得上是通敵叛國的罪證?”
    “宋大人若不信的話,大可打開一看。”
    宋武狠狠擰眉。
    柳家那邊傳來的消息可不是這樣的。
    可瞧見沈扶寂如此自信篤定的模樣,莫非事情有變?
    宋武沉默了幾秒,最終還是當著沈扶寂的麵打開那封信。
    將信的內容盡數看完後,他的臉色越來越陰沉。
    沈扶寂輕挑了下眉,輕笑道:“宋大人現下還認為,本官是有罪之人嗎?”
    宋武將那封信揉成一團,冷哼一聲,這才拿出恭敬,作揖道:“是下官得罪了。”
    說罷,他帶兵匆匆撤離國師府。
    隨著大門關閉,國師府重歸一片沉寂。
    此時,蘇折霧渾身上下都濕得徹底。
    雨水嘩啦落下,似是要將方才發生的一切都洗刷掉。
    這時,耳邊響起沈扶寂清冷的嗓音:“隨我來。”
    這話自然是對她說的,蘇折霧垂眸,跟上沈扶寂的腳步。
    到了屋子門口,沈扶寂對問風擺了擺手:“你在門外候著。”
    問風點點頭。
    蘇折霧則跟隨沈扶寂進了屋子。
    屋門關上,沈扶寂在桌旁坐下,自顧自倒了杯熱茶,抿了一口。
    炭盆裏的火星子燒得劈啪作響,蘇折霧原本濕透了的衣裳沾染上了些許暖意,沒那麽冷了。
    隻不過,她的指尖依舊凍得發僵,無法活動自如,加上渾身黏膩,讓她覺得有些不適。
    沈扶寂睨她一眼,淡淡道:“跪下。”
    蘇折霧下意識掐緊掌心,也沒說什麽,端端跪在沈扶寂麵前。
    隻不過雙腿方才已經被凍得有些僵硬,此刻驟然磕在地上,竟隱隱傳來些許痛意。
    她倒沒急著開口,直勾勾地盯著沈扶寂,眼裏一片坦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