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91章 放過我相公,我跟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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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淳靜姝的淚眼朦朧,她知道開弓更沒有回頭箭,隻要自己鬆了口,便徹底走上了這條不歸路。
    可是自己沒得選,想到在瑟瑟秋風中,冷得發顫的淳啟哲,她的心就如同被人擰緊一樣,生疼。
    他,不該,不該承受這些。
    “你跟我,如何跟?”顧於景冷笑一聲,那雙如墨的眸子,如同深潭。
    “隻要顧大人大人不記小人過,放過我的相公,我便跟著顧大人。”
    淳靜姝垂下眼眸,掩飾了瞳孔中的絕望。
    顧於景想要的,不過是一時新鮮罷了。
    既然他費盡心思,得到自己後,他應該就會像六年前一樣,用了就忘了吧。
    隻是想到淳啟哲,她心中似有刀割肉,銳疼不已。
    “在你心中,我是為達目的,不折手段的人?”
    顧於景鼻子裏發出一聲嗤笑,臉上皮笑肉不笑。
    “我心中如何想不重要。”
    淳靜姝倔強地抬起頭,“大人滿意便可。”
    顧於景視線一路從上往下,她脖頸上的那一抹痕跡,已經消失,雪白的肌膚如同瓷碗一樣細膩,泛著光澤。
    往日想要擁入懷占有的人,近在咫尺,顧於景心中卻沒由來一陣煩躁。
    “可是,本大人不滿意。”
    他睥睨了她一眼。
    這是讓她主動的意思。
    淳靜姝咬唇,緩緩起身,朝著顧於景走去。
    他端坐,是上位者的從容與淡定;
    她一身狼狽,跌跌撞撞向前。
    每走一步,如在刀尖行走,身子忍不住發抖,淚水簌簌顫落。
    她來到顧於景的身前,手朝著他的腰帶伸去。
    在碰到腰帶的那一瞬,整個人抖成了篩子。
    “怎麽,要取悅本大人,是一件很難的事情?”
    顧於景一手捉住她是手腕,“本大人就這樣讓你生厭?”
    淳靜姝跌坐在他的大腿上,兩人的體溫隔著衣裳傳遞得清清楚楚。
    不同於以往的炙熱,她感受到顧於景渾身都散發一股駭人的冰冷。
    她不知道自己是哪個環節讓顧於景如此不滿意,明明已經按照他的意思來了,他,他還要如何?
    “顧大人,若是覺得不滿,請直接告訴我,我改。”淳靜姝說完這話,眼角又滾落一行清淚,落到脖頸,落到了顧於景的手背上。
    顧於景心中一燙,他擁住淳靜姝,朝著她的脖頸咬去。
    屋外下起了細雨,那晚的情景與今日的場景重疊。
    脖子上傳來一陣痛意,淳靜姝眉頭微蹙,卻生生忍住了疼,沒有動分毫,沒有一絲閃躲,隻是眼角的淚水滾落得更加厲害了。
    感受到自己嘴裏多了一抹鹹意,顧於景停止啃咬。
    他抬頭瞧見她雙眼緊緊閉著,睫毛上還掛著淚珠,在不安分不情願的顫動著,如同秋日的花朵被秋風掃過時,那麽無奈與隱忍,大氣都不敢出。
    看著她這副不情願,顧於景心中的那股煩悶一下子升到了頂峰。
    他鬆開淳靜姝的脖子,“淳靜姝,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在本大人這裏很值錢?”
    未等淳靜姝反應過來,他推開淳靜姝,徑直起身。
    淳靜姝跌坐在地上,淚眼婆娑的看著他。
    “收起你這副無辜的模樣。”
    顧於景額頭的青筋直跳,“你討好,也要拿出討好的姿態來。像你這樣身在曹營心在漢的模樣,你覺得有必要嗎?”
    他是對淳靜姝動了心思,是想占有她,但那也得她心甘情願;
    不是像這樣,行屍走肉,一臉苦相。
    “大人,說得對。”淳靜姝苦笑一聲,她還是高看自己了。
    顧於景什麽樣的女人沒有,怎麽會喜歡看自己這樣一張委屈求全的臉呢?
    “你走吧,什麽時候想通了,再來說求人辦事的事情。”顧於景背過身去,氣氛驟然變得冰冷。
    淳靜姝聽到驅逐令後,心中又苦又澀。
    她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走出知州府的。
    天色漸漸暗下來,巷子裏亮起了燈火,淳靜姝踩著青石板,濕漉漉地雨水打在臉上、身上,每走一步,腰上疼,心中更疼。
    今日,她朝著顧於景妥協了,顧於景卻不滿足於此。
    他不僅想要她的身子,還想要她真心實意地臣服於他。
    她與淳啟哲之間,也再難過上向往中的日子裏。
    明明隻有一步之遙。
    今日之後,她與淳啟哲,隻怕再也回不到過去了。
    她這六年的顛沛流離,艱難苦熬,都成了一場夢,一個笑話。
    她終究還是要成為顧於景豢養在外麵的籠中之鳥。
    淳靜姝裹著披風,垂下頭,夜色掩蓋住她眼中的滂沱淚水。
    遠處,一輛馬車撤下鸞鈴,緩速行駛。
    “主子,淳大夫走路的姿勢奇怪,像是受傷了,很疼的樣子,要不要讓她上馬車?”
    馬車簾子未放下,鬆煙往後看了顧於景一眼。
    “又不是本大人弄傷的,問我做甚?”
    顧於景手上拿著書冊,眼神未從書上挪開。
    “是屬下失言。”鬆煙見顧於景心情不好,沒敢繼續開口。
    經過這段時間的觀察,他對淳靜姝已經沒有敵意了,相反還心生同情。
    畢竟,夾在兩個男人之中,最煎熬便是她了。
    顧於景的餘光從未離開淳靜姝。
    她微微弓著身子的模樣,像是一直受傷的流浪貓,行駛在燈影搖曳的小巷中。
    他一邊說活該,經此也讓她長長教訓,讓她看清楚自己的丈夫是多麽的無用,身陷囹圄,還得靠自己的妻子來求情;
    一邊心中又覺得刺刺,手指微蜷,想要看看她的傷。
    這樣複雜又糾結的心思,讓他對著書卷一個字也沒有看進去。
    半晌,顧於景再一次開口。
    “鬆煙,派人去查查淳啟哲入獄的前因後果。”
    這幾日自己不在省城,隻是聽人說了一嘴,省城的一個書局藏了禁書,裏麵的一幹人等都被抓入牢中;
    而那書局,他記得,淳啟哲在裏麵做事。
    “遵命。”鬆煙點頭應下。
    顧於景還想再說兩句時,瞧見淳靜姝路過小橋時,身形晃動,一下子整個人落入到河中。
    “主子,淳大夫落水……”
    鬆煙的話沒有說完,顧於景的人影已經消失不見。
    下一秒,在鬆煙震驚的目光中,顧於景縱身往河裏一躍。
    “淳靜姝,你為了一個男人尋死,值得嗎?”
    顧於景恨鐵不成鋼,在淳靜姝沉入河底之前,攬住了她的腰。
    接著,吻上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