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第117章 魚水歡 孰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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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燭火搖曳,雨打枇杷葉,秋風穿堂過,激起玉人兒微微顫。
    “你真想知道?”在毫無間隙的方寸之地,淳靜姝喘著氣,頭往後仰,朱唇輕啟。
    “是。”
    顧於景停下俯身,手指穿過她散落鬢間的青絲,薄唇輕輕咬住她的耳垂,“我想知道。”
    “你比他……”
    淳靜姝看著他,眼角染紅,霧氣朦朦,六年前的他與現在重疊,心中一口氣憋得慌,“你跟那個混蛋一樣!”
    自始自終,你們都是同一個人。
    又有什麽好比的呢?
    “一樣?你是在罵本官?”
    顧於景扣住她的側臉,眸子一眯,對她的回答很不滿,“你這樣稱呼淳啟哲可以,但是我跟他不一樣。”
    “你跟他,有什麽不一樣的呢?貪圖的不都一樣嗎?”
    淳靜姝沒有躲閃,指尖劃過他的眉骨,眼角,鼻尖,落到唇上,定定地望著他,透過他的瞳孔仿佛回到了六年前。
    他與六年前一樣,俊美無雙;
    自己卻不再是六年前,那懵懂無知,為愛癡狂的少女了。
    察覺她的走神與失落,顧於景瞳孔一縮,眼神快速地冷了下來。
    “淳靜姝,在你心中本官便是貪圖你美貌的人?”
    “現在難道不是嗎?”
    淳靜姝眼眶泛紅,“不然,大人現在又在做什麽呢?又為何會這樣做嗎?”
    顧於景眸色越來越深,他死死盯著淳靜姝臉,仿佛要將她看穿一般,“說到底,你還是忘不了你之前的那個男人,所以,你才敢跟本官如此說話!”
    淳靜姝看著眼前跟自己較勁的男人,沒有說話。
    隻不過是男人心中的虛榮心罷了。
    他要比就比吧。
    “顧大人,你應該慶幸,我沒有說你不如他。”淳靜姝咬唇。
    “淳靜姝,好得很,我看你就是故意的。既然你心中忘不了那個男人,本官便來教你如何忘記。”
    他如鷹的目光盯著她,勾起了嘴角。
    今夜的朗月被層層雨幕遮住,隻有屋內的燭光明滅,似也在害羞。
    不知過了多久,在意識模糊之前,顧於景捏住淳靜姝的下巴,“淳靜姝,我是誰?”
    淳靜姝眼皮耷拉,虛虛地看著眼前模糊的身影,低低開口,“顧大人。”
    “叫什麽?”
    “顧於景。”
    像夜裏花開的輕吟,落在他心上,滿池生春。
    顧於景悶哼一聲,在退出前,吻住她的紅唇。
    “淳靜姝,你已經成為本官人,以後,你隻能,也隻準記住我顧於景,知道嗎?”
    淳靜姝困極,沒有也無法應答,隻有一滴淚從眼角滑落。
    顧於景啊。
    那個年少時第一眼驚豔自己的少年郎,自己獻了初夜的少年郎,又口口聲聲說自己是消遣的少年郎。
    如今,變成胡攪蠻纏,理不清的顧大人。
    這天夜裏,書房叫了五次水,都由丫鬟送水。
    每過一次,鬆煙心中的忐忑便增加一分。
    主子腰上的傷口還未痊愈,這樣下去……
    屋裏的動靜一次比一次大,好幾次他都想衝進去,看看主子的傷口,可是未得命令,他隻得頓在門口。
    但是屋內的曖昧之聲,讓他又麵紅耳赤,他隻得站遠一些,將耳朵塞住。
    好不容易挨到最後第五次送水後,顧於景才在門口露麵。
    他一臉關切地來到顧於景跟前。
    “鬆煙,再添一床毛毯來。”
    鬆煙點頭,旋即又看著顧於景的腰部,“主子,你的腰上的傷口……”
    “無礙,一點小傷,已經全好。”
    顧於景揮手,神色如常。
    鬆煙仔細瞧顧於景一眼,欲言又止。
    主子的起色如此蒼白,怎麽會像是已經痊愈的人呢?
    反而像是被女鬼吸幹精魄,麵色毫無血色。
    “怎麽了?還有話說?”
    “沒,沒有。”對上顧於景掃過來的視線,鬆煙沒有多說。
    不知過了多久。
    淳靜姝昏昏沉沉間,似乎有誰攬住了自己的腰,又似乎在耳邊說了什麽。
    再次醒來。
    耳畔是雨水滴滴答答敲打樹葉的聲音,細聽之下,還有毛筆在宣紙上沙沙的遊走之聲。
    她掀開身上蓋著一層厚厚的毯子,裏麵是一套嶄新的中衣。
    夜裏與顧於景的一舉一動,瞬間浮現在腦中,淳靜姝臉上熱氣蒸蔚。
    她抬眸,看見顧於景端坐在桌椅上,凝神練字。
    一時之間,窩在被子裏,起來也不是,不起來也不是。
    “怎麽?還在裝睡?”
    顧於景淡淡地開口,眼皮未抬,“過來研磨。”
    “哦。”淳靜姝起身,卻發現自己雙腿一軟,剛下床便跌坐在床上。
    “明明沒有出力,怎麽這麽軟呢?”
    顧於景停下書寫的筆,“可是要我抱你過來?”
    他一本正經地說著這話,卻讓淳靜姝臉上火辣辣的,尷尬不已。
    “大人,不必了,我自己過來。”
    淳靜姝咬牙起身,披上一件披風,來到案桌前。
    顧於景餘光瞥向她。
    臉上紅潮未褪,眼中泛著水光,脖頸處還有粉色的印子,顯然是被讓人狠狠疼愛過的。
    原來,她輾轉承歡之後,是這般媚,這般潤。
    他遇到淳靜姝這麽久以來,便沒有看到她這一幅姿態。
    想必是淳啟哲沒有自己厲害,從未真正滿足她的,她才沒有以這般模樣出現在自己眼中。
    不過,這倔女人嘴硬,硬是不肯承認。
    “顧大人,這硯台破了,會漏墨汁出來,要不換一個吧……”淳靜姝拿起墨條,見到硯台破了,沒有動手。
    “先將就著用吧。”
    淳靜姝微愣,顧於景不是一個將就的人。
    以前,就算是毛筆掉了一根毛,他都會修補或者棄用。
    可,現在這個青玉硯台少了一個角,他還能將就著用?
    顧於景寫好一副字,攤開新的宣紙,見淳靜姝沒動,提醒了一句,“這硯台是你昨夜碰到地上的,它為了給你在這裏騰地方。你將我的硯台碰壞了,就應該負責,不能說換就換。”
    淳靜姝心中窘迫,“大人,那還不是你要我……”
    “是本官要你。”
    顧於景側頭,冷峻無雙的臉看向她,“若是日日換一個硯台,庫存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