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謝伯爺送飯,這麽好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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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窈漆眸銳利深邃,解釋道:“因為那枚香囊。”
    忍冬回想起來香囊的氣味,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如今想想,香囊的味道是藤禽草,醫書典籍記載,藤禽幽香,對人無毒,但能使禽類狂躁。”
    “孫姨娘和枝姑娘這對母女,是想讓您在眾目睽睽之下出醜!”
    謝窈點頭,又說:“不止是香囊,那身衣裳也有問題。”
    前世在接風宴上,因為忍冬不在,她小心謹慎,並未佩戴香囊。
    未曾想追墨還是撲向她,因為除了香囊,孫姨娘給她準備的衣裳也早就熏染了香料氣味。
    她失手折斷追墨的翅膀,傳出了不詳的名聲。
    而這次,她擒住追墨之後,不但沒傷到雞,還悄悄將香囊“還給”了她的大姐姐。
    然後,謝窈故意跟謝明安要走了雞,她猜謝宴一定會來偷。
    追墨也爭氣,在宴席上把謝枝狠狠啄了一頓。
    “如此一來,雞是宴少爺的,與二小姐無關,香囊則是枝姑娘和孫姨娘給二小姐準備的,她們什麽也沒法說。這就叫偷雞不成蝕把米。”
    忍冬眉飛色舞地說:“奴婢還以為您回京後要處處忍讓吃虧呢,沒想到……二小姐果然還是最厲害的少將軍。”
    入京之前,二小姐說她以後要聽從父母之命,從此賢良淑德,忍冬還擔心以後會不會被欺負。
    如今看來,是不必擔心了!
    忍冬還想問二小姐,是否真要遵從謝伯爺的話嫁給靖北王,但到底是沒問。
    她相信二小姐心裏已經有了主意,無論如何,自己遵循便好。
    謝窈彎眸道:“你才回京第一天,誰也不認識,見到別人吃癟,倒是比我還高興。”
    “奴婢就是看不慣孫氏和枝姑娘那副惺惺作態的樣子,說什麽專門給二小姐準備的衣裳,伯夫人才是伯府主母,用得著她嗎。”
    忍冬叉著腰,一臉憤懣不平:“何況,她們母女倆就是包藏禍心,心懷不軌!”
    謝窈望著她。
    從前,謝窈覺得忍冬被自己帶得過於暴躁,這樣不好,還叮囑她收斂些脾氣。
    可現在看她如此鮮活,謝窈覺得沒什麽不好的。
    她還活著,她們都要好好活著,肆意自在地活著。
    忍冬說起孫姨娘來疾言厲色,但涉及煎藥換藥,卻變了一個人的細致耐心。
    她把圍著謝窈“咕咕”叫的追墨趕走,找了個角落,認真煎好傷藥,端著藥走進祠堂,又麻利地拿出藥膏。
    “折騰了半天,您該換藥服藥了。”
    謝窈是帶傷回京的,前世忍冬不在,她的傷落下了病根,後來又中毒,武功就徹底廢了。
    但如今,她發現自己肩胛處的箭傷已經結痂,感覺身體幾乎處在巔峰期,強得可怕。
    捏著鼻子喝完藥,謝窈摸了摸自己微癟的小腹。
    忍冬:“二小姐是餓了嗎?剛吃完藥不能吃東西。”
    謝窈:“沒事的,我一點也不餓。對了,那什麽時候能吃呀?”
    “……再過半個時辰,奴婢就去給您找些吃食。”
    “吃食?”謝窈含著忍冬給的蜜餞不舍得一口吃掉,聞言,眼睛忽然發光。
    “你知道的,邊境多苦多累我都不說,如今剛回京,隨便吃些就行,比如佛跳牆啦魚翅啦肥雞肥鵝啦……”
    她看著忍冬欲言又止的神色,聲音越說越低。
    “沒有山珍海味,母親親手做的玫瑰糕,蛋羹呀,雲鶴樓的果木燒雞,獅子頭也行,還有以前不讓我吃的桂花糖,我都這麽大了,總不會生齲齒……”
    忍冬:“二小姐別忘了,您現在可是罰跪著祠堂呢,有的吃就不錯了,奴婢最多給您去廚房摸幾個冷饅頭。”
    謝窈悶悶地說:“饅頭也很好吃了,要麽我自己去吧。”
    她不挑,從前在軍中什麽都吃過,隻不過遇見好吃的,更是來者不拒。
    “噠噠——”
    微弱的腳步聲傳來,忍冬迅速將藥碗收起來,跪在旁邊。
    片刻後,之前送她們來祠堂的丫鬟出現在門口,手臂挎著方精致的檀木食盒。
    “這是?”謝窈猜到了是什麽,但還是問道。
    丫鬟神情如常,道:“奴婢奉伯爺的命令,給二小姐送些吃食,伯爺說隻是罰跪,可以用膳,還望二小姐注意身體。”
    忍冬接過食盒,驚訝道:“伯爺居然這麽好心。”
    謝窈黑眸微凝:“不管是誰送的,都替我多謝她。”
    “是,”丫鬟應道,“那二小姐慢用,奴婢明日送早膳時會取走食盒。”
    謝窈不經意地問:“對了,你叫什麽名字?”
    “奴婢喚作桑若。”丫鬟回道。
    謝窈叫住桑若,指向外麵那隻雞:“原來是桑若姑娘,我有件事要勞煩你。”
    等桑若離開,謝窈揭開食盒的蓋子,上層一隻金黃噴香的果木燒雞,兩張烤餅,下層還有包桂花糖,玫瑰糕,兩碗蛋羹。
    “這些都是我小時候愛吃的。”
    忍冬:“沒想到謝伯爺還記得二小姐愛吃什麽,難道奴婢錯怪伯爺了?”
    “蛋羹還有玫瑰糕,是母親親手做的,”謝窈看著中間點綴著幾枚枸杞的蛋羹,眼眶發酸,認了出來,“母親都還記得。”
    前世她被罰跪祠堂,卻那麽糊塗,吃著母親送來的飯食,居然真以為是謝明安送的,心中十分感動,還埋怨母親不關心自己。
    “既然是伯夫人為二小姐準備的,為何要假借謝伯爺之名?”忍冬不解。
    謝窈將桂花糖仔細包好,收到懷裏,以後可以慢慢吃。
    剩下的分了一半給忍冬,她搖了搖頭,眼神銳利起來。
    母親,一定有她的苦衷。
    而這苦衷,就是她要弄明白的事。
    入夜後,謝家祠堂偌大,即便關了門,也有寒風從門縫溜進來。
    幸好有母親準備的炭盆,炭塊燃燒,發出細碎的“劈啪”聲響,散發著陣陣溫暖。
    忍冬吃得不多,靠著謝窈睡著了。
    她隻是軍中女醫,沒有武藝傍身,這段時日趕路早已疲憊不堪,此刻睡得很沉。
    謝窈還在啃燒雞,忽然,她停下手,眼神一凜。
    外麵,有人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