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假扮禦鷹司,渣爹娶妻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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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窈任由王管事跪地求饒,低頭打量著他。
    很快,她就證實了自己的猜測。
    ——王管事左臂抖若篩糠,手肘外翻,左手的筋脈也不受控製地暴起。
    他被人生生掰脫了臼,最多不過兩個時辰。
    這種傷,找大夫複位後很快就能好,之後隻會疼個十天半月,而不見任何傷口。
    整個大燕,隻有禦鷹司的探子,會用這樣的手法審問別人。
    不留痕跡,是因為王管事畢竟是京中官宦府內的管事,在謝家沒有被定罪捉拿之前,禦鷹司不會得罪。
    “小人可以對天發誓,真的已經把知道的都說了!”
    “求大人饒小人一條賤命,至於剛才那女子,她,她是謝家姨娘身邊的嬤嬤,是小人相好,今夜忽然找上門來,小人一時把持不住,實在是羞愧。”
    王管事又解釋起和劉嬤嬤的事。
    謝窈已經明白之前發生了什麽。
    她平靜地從袖中掏出一把軍刺,軍刺是燕國軍中探子最常用的武器,看不出具體身份。
    她壓低聲音,喉嚨震動,發出與平日完全不同的嗓音:“都交代了?那之前,你為何沒有提起自己的姘頭?還有心情做事兒,看來,你不怕。”
    王管事聽到這聲音,愣了愣:“大人,你,您不是之前那位大人?”
    謝窈居高臨下地睨視著他,身上的殺意將他籠罩,讓他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
    她當然不是禦鷹司的人,但她現在,可以扮做禦鷹司的人。
    軍刺在王管事臉上來回比畫,卻沒有落下。
    下一刻,謝窈反手拎起他左手,輕輕用力。
    隻聽“嘎嘣”聲脆響,王管事的另一條手臂,也以同樣的方式,脫臼了。
    “啊啊啊啊……”
    王管事疼得滿地打滾,又不敢真的叫出聲,隻能倒在地上哼唧,呼吸嘶啞。
    “誰告訴你禦鷹司查案,隻能派出一人了,這不就查出你還沒吐幹淨了嘛。如此一來,咱……我可比我那位同僚的功勞,要更大些。”
    謝窈語氣幽冷,雌雄難辨。
    尤其是那聲說到一半改口的“咱家”,落在王管事耳中,讓他自行補全了謝窈的身份。
    眼前這人是個太監,也是禦鷹司的探子,奉命調查謝家,把目標放到了自己身上。
    禦鷹司是皇上設的衙署,專門負責刺探朝中官員的私事,其中有很多宮裏的太監,這他還是知道的。
    怪隻怪他是伯府管事,真是倒黴透頂,一晚上,兩條胳膊居然被同一夥人卸掉了。
    謝窈語氣多了幾分狠毒:“來,把你之前與我那位同僚說的,再跟我說一遍,要是有半句隱瞞,你這兩條胳膊,就不止是錯位這麽簡單了。”
    她假裝自己要與第一人搶功勞。
    王管事心裏還有一絲遲疑,聲音沙啞,戰戰兢兢地問:“您,您想要小人從何說起?”
    謝窈挑了挑眉:“嗬嗬,那日慶公公來謝家宣旨,文昌伯送的那筆賞錢,真是讓人驚訝,就從這裏開始說。”
    她還要感謝蕭熠之,讓她想到了這一點。
    王管事聽到這話,終於不再懷疑謝窈的身份。
    畢竟,上一位禦鷹司的人,也是這般問的。
    “小,小人少時就跟著伯爺,伯爺是家中長子,中了狀元後步入仕途,一直兢兢業業,絕不敢做對不起陛下的事。”
    王管事磨磨蹭蹭地說。
    謝窈眼神幽冷,一腳踩在他的手背上。
    她不顧王管事忍痛求饒,在他手背碾動。
    “不敢做對不起陛下的事?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什麽都不知道,嗯?”
    “大人饒命,小人說,小人全都說!”
    王管事痛苦地呲牙,終於大喊:“十年前,伯爺曾給禮部尚書送了黃金千兩,說是孝敬尚書大人,六年前,伯爺曾獻給一位貴人一尊金眼白玉佛,從而右遷至禮部侍郎。”
    “貴人?”
    “小人隻是聽命行事,將金銀送給過老尚書,還將玉佛送到了一處尋常宅院,不知貴人是誰,隻是猜測此人的身份,一定極其尊貴。”
    謝窈:“繼續。”
    禮部老尚書,據她所知,幾年前就告老還鄉,估摸現在已經死了。
    那貴人,又不知具體身份。
    隻是查出謝明安行過賄,遠遠不夠。
    “更早之時,當年伯爺娶了許氏,是因為老伯爺得罪了當朝權貴,連累全家,需要銀兩打點!”
    “這些年,伯府花錢如流水,很多都是許氏的陪嫁。”
    王管事又說到了伯府夫人。
    霎時間,謝窈麵巾下的麵容陰沉下去。
    從前,她一直聽說,母親是與謝明安情投意合,還未成親意外有孕,生下了自己。
    許家陪嫁無數,讓母親成了謝明安的正妻。
    結果,原來從一開始,謝明安對母親就是利用!
    他娶母親,就是為了母親的陪嫁!
    可恨母親一直病著,謝明安自詡出身伯府,卻靠母親的錢一步步往上爬,還抬妾為平妻,軟飯,硬吃!
    巧的是,謝明安年輕時也是狀元出身,倒和陸慎言尿到一個壺裏了。
    “文昌伯用許氏的陪嫁行賄,你倒是會說,把罪責都推到一個女人身上,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結果。”她眼神冷若冰霜,繼續問。
    王管事連忙道:“小人不敢,是伯……文昌伯自己膽大妄為,他喜歡結交權貴,打點上下,許氏的陪嫁,出嫁從夫,她不給也得給,但許氏還有一部分陪嫁在她自己身下,是伯爺拿不走的。”
    “除了從許氏那裏拿錢,孫姨娘的娘家孫家,旁人的孝敬,還有謝家二房一家,肯定也為他斂財許多……不過,這些隻是小人猜測。”
    猜測沒什麽用,但雁過留痕,隻要做過,就一定會留有證據。
    “好了,我不想聽這些沒用的,既然你姘頭是謝家姨娘的人,那就說說這姨娘吧,據我所知,孫姨娘的父親,是本朝尚藥令。”
    謝窈語氣陰惻惻的。
    “孫姨娘,孫姨娘她沒什麽好說的,都是些後宅之事……”王管事訕訕道。
    “說。”
    謝窈隻冷冷吐出一個字。
    王管事蜷縮在地上,絞盡腦汁:
    “小人的姘頭剛才跟小人說,那位剛回京的二小姐實在可氣,孫姨娘從娘家那裏尋來了毒藥,要讓二小姐好看!”
    “但具體她們要做什麽,恕小人實在不知……”
    毒藥?
    謝窈不屑地冷笑,忽然,她想起一樁舊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