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徹底暴露,姨娘名聲掃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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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種大不敬的話,在靖北王口中說出,謝明安居然有種習慣了的感覺。
    “王,王爺前來,請恕下官有傷在身,有失……遠迎。”
    他試圖行禮,但他實在動不了,剛坐直身子,就“吧唧”癱倒。
    倒是他身旁的朱嬤嬤見此,望著靖北王的眼神閃過一絲怨懣。
    蕭熠之像是回自己家似的,坐在輪椅上,眼皮都不抬一下。
    直到看見謝明安第二次試圖坐起來,又癱倒,他才慢悠悠開口:“伯爺無需多禮,你是王妃的父親,向本王行禮,不是折煞本王嗎。”
    謝明安又想吐血了。
    其他人見到靖北王一天兩次出現在文昌伯府,全都緊張地屏氣凝神,何夫人等幾個貴夫人硬著頭皮行禮:“見過靖北王。”
    連哭嚎的劉嬤嬤,都閉上了嘴。
    蕭熠之向何夫人頷首。
    何夫人的夫君,是禮部尚書何裕,早年和蕭熠之的父親老侯爺交情不錯,和蕭熠之的三叔也是同硯。
    何夫人微微點頭,沒想到謝家二小姐不僅冷靜,還早早派人請來了靖北王,真是個聰慧機靈的丫頭。
    “王爺來得正好,”謝窈側身讓開,“父親所中的毒蹊蹺得很,還請禦醫來看看。”
    謝宴將之前發生的事,簡單說於禦醫聽。
    周禦醫是尚藥局的禦醫,在一眾禦醫中,醫術隻是中上,但最會察言觀色,才被皇上指認給王爺看病。
    他拱了拱手,上前查驗。
    他給文昌伯把了脈,搖頭歎息疑惑,沒說話。
    中毒吐血,銀針測了茶水和魚膾又沒毒的情況,倒是罕見。
    蕭熠之對另一位勝濟堂的大夫說:“你也去。”
    忍冬收到謝窈的眼色,接過勝濟堂大夫的藥箱:“奴婢來給您拿著。”
    她上前的同時,用嘴型跟勝濟堂大夫說了“曼陀”二字。
    曼陀散,沒見過的大夫,是萬萬查不出來,也想不到的,即便把脈,也把不出端倪。
    勝濟堂大夫暗自點頭,他不是什麽都不知道的庸醫,經過忍冬提醒,又和周禦醫一起,重新查驗桌上的炙魚膾和祛災茶。
    片刻後,勝濟堂大夫臉色凝重:“是曼陀散,此毒無色無味,會加重病人原本疾病,若劑量過多,就是劇毒,但魚肉缺少了一味藥引,吃下後不會發作,而祛災茶中,正含有這味藥引。”
    周禦醫撚了撚胡須,其實他什麽也沒看出來,但他聽說過曼陀散這個名字。
    “黃大夫說的沒錯,曼陀散,下官在醫案上見過,根據茶中之物判斷,伯爺中的正是此毒,沒想到民間大夫也如此見多識廣,下官佩服。”
    “周禦醫過譽了,老夫比不上周禦醫是尚藥局的神醫。”
    “哪裏哪裏,黃大夫博聞強識,在下佩服。”
    兩個大夫互相拜了拜,像一見如故,成了知己。
    周禦醫原本在王府給靖北王日常看診,忽然來了個自稱王妃舅舅的男子上門,靖北王一聽,就帶他來到伯府,路上才知道文昌伯中了毒。
    路上,王妃舅舅塞給他一把銀票。
    他是個人精,看出王妃舅舅是勝濟堂的東家,自己做為宮中禦醫,這麽一吹噓,勝濟堂以後,在京中的名聲勢必更上一層樓,也是賣王妃一個人情。
    眾人聽到周禦醫的話,心中慶幸又膽寒。
    慶幸的是,原來需要吃了魚肉再喝茶才中毒,他們都沒吃魚肉。
    膽寒的是,劉嬤嬤算準了魚肉隻有伯夫人和謝家二小姐會吃,當真陰險狠毒。
    周禦醫又詢問,文昌伯的毒是誰解的。
    畢竟這種毒失傳許久,他都不知道怎麽解。
    朱嬤嬤隻好硬著頭皮道:“就是尋常家裏備著的解毒丸。”
    周禦醫沒再多問。
    蕭熠之淡淡地開口:“文昌伯的伯府真是人才輩出,一個嬤嬤,竟然能拿出禁藥,另一個嬤嬤,還能解毒。”
    劉嬤嬤汗流浹背地伏跪在地上,渾身顫抖。
    謝明安隻能再度開口:“把這個老刁奴——”
    他還沒說完,謝窈忽然道:“嬤嬤之前交代,她以為兩種毒起了衝突,才讓父親吐血,但聽禦醫所說,茶裏的毒分明是毒引子,她連毒性都分不清,如何下毒?”
    她麵色覆蓋著冰霜,聲音清冽。
    劉嬤嬤頂著磕頭的滿臉鮮血,結結巴巴地說:“老奴隻想害人,沒,沒有想那麽多。”
    謝窈又問:“敢問周禦醫,曼陀散從何處能尋來?”
    周禦醫扭頭,看向靖北王。
    王爺端坐輪椅,並不關心奄奄一息的嶽丈,隻眉眼溫和地望著謝家二小姐。
    周禦醫懂了。
    “回稟二小姐,醫案記載,曼陀散是太祖皇帝時尚藥令所製,曾用於鎮痛麻痹,與麻沸散相似,所用藥石珍貴,隻在宮中尚藥局流傳。”
    “先帝時,一位女禦醫發覺曼陀散毒性陰險,且需要精細控製,先帝從而下旨,讓尚藥局禁用此物。”
    忍冬聽到“女禦醫”,指尖悄然顫了顫。
    謝窈挑了挑眉,揚聲道:“那就巧了,孫姨娘的父親,正是尚藥局的孫藥令。”
    何夫人驚訝地出聲:“此毒藥如此罕見陰毒,一個嬤嬤,能拿得出來?難不成是孫藥令給她的?”
    周圍的貴夫人們也竊竊私語。
    “孫氏怕是知道自己懷了孕,想殺母滅女,自己被抬為伯夫人啊。”
    “都說文昌伯寵妾滅妻,伯爺剛才想打死劉嬤嬤,可見也是想包庇孫氏。”
    “可憐的伯夫人,幸好謝家二小姐是能立起來的。”
    劉嬤嬤已經絕望,又不知該如何解釋,隻能將自己縮成一團。
    孫姨娘見事情越鬧越大,甚至涉及了自己父親,不知從哪裏來的力氣,忽然暴起,狠狠撕扯劉嬤嬤頭發。
    “你這個老貨,偷拿我房裏的藥去害人,還傷了伯爺,我跟你拚了!”
    劉嬤嬤不敢反抗,被打得渾身是血。
    孫姨娘好歹也是京中有名的賢妾,現在卻披頭散發,像個市井潑婦,與下人廝打在一起。
    今日之後,她名聲徹底完了。
    孫姨娘扭過頭,淚如雨下:“伯爺,妾身是有曼陀散,那是父親早年給妾身治病的東西,妾身絕不敢拿它害人!”
    劉嬤嬤聞言,再次磕頭:“是老奴的錯,老奴偷了姨娘房裏的東西,老奴因為隻是一般毒藥……”
    她磕著磕著,不再說話。
    像是把自己磕死了。
    白蘞上前,探了探她的鼻息:“隻是暈過去。”
    謝明安終於抓住機會,沙啞地下令:“給本伯將她拖出去,亂棍打死。”
    靖北王笑了:“杖斃,豈不是留了全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