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渣爹殺妻滅女,幕後黑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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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次,和白天一樣,謝窈推蕭熠之的輪椅,走在前麵,白蘞提燈,跟在旁邊。
    又不一樣。
    他們身後,是慢慢走著的許素素和許知行兄妹。
    謝二小姐送靖北王,合情合理。
    周禦醫幫伯夫人把脈後,不出謝窈所料,並沒有查出曼陀散,隻說是嚴重的肺癆,給開了個藥方。
    謝窈清晰看見,謝明安在聽到周禦醫說完後,微不可察地舒了一口氣。
    伯夫人很感激,送周禦醫離開,亦合情合理。
    謝明安被朱嬤嬤扶著灌藥,沒精力再說話,揮了揮手,讓她們自便。
    他娶許素素之後,隻有一開始為了那些嫁妝,在許家某些商鋪安插了幾個眼線,根本沒再見過許家人,連許老爺子,他都快忘記長什麽樣了。
    因此,他沒注意到,靖北王身後的文人隨從,就是他多年不見的大舅哥。
    謝窈推蕭熠之過了後花園,蕭熠之道:“舅舅找來本王,說你受了好大的委屈。”
    謝窈想像一下那場景,忍俊不禁地解釋:“舅舅是擔心我,才言過其實,王爺不要見怪。”
    見謝窈沒有反駁他也稱許知行為舅舅,蕭熠之漆眸悄悄彎了彎。
    “本王若是見怪,就不會讓舅舅和伯夫人在後麵溜達了,”他一本正經地說,“本王,隻是不信舅舅的話。”
    “不信什麽?”
    “不信有人能讓謝二小姐受到委屈。”
    謝窈嘴角揚起一抹極淺的弧度:“那王爺怎麽還是來了?”
    蕭熠之:“因為本王,怕謝二小姐真的受了委屈,裝不委屈。”
    謝窈腳步一頓:“王爺過慮了。”
    “本王過慮了嗎?”
    蕭熠之回頭,望著謝窈在燈火下,柔和清雋的容顏,還有她漆黑似染著點點繁星的鳳眸。
    謝窈點頭,倏然綻放燦然笑容:“有王爺在,我怎麽可能受到委屈?”
    蕭熠之垂下眸,扶手上的指尖微顫。
    這話是謝窈在哄他,他聽得出來。
    就算他今晚不來,何夫人等人也在,她不會吃虧。
    但謝窈願意哄他,他很高興。
    兩人旁邊的白蘞,看見王爺冷白的耳根,紅了。
    終於,謝窈把蕭熠之送到門口,看他上馬車。
    舅舅許知行也走過來,手裏居然拿著個金算盤。
    路過謝窈時,舅舅周身透出寒意,極快地說了句:“照顧好你母親。”
    “舅舅放心。”
    送走靖北王一行人,謝窈提著燈,和許素素往回走。
    她沒有問母親和舅舅說了什麽,夜晚的寒風吹過回廊,兩人手裏被桑若忍冬一人塞了一個暖手爐,心口滾燙。
    剛回到晚香院,謝明安就派人送來伯府各個房間,院子,庫房,箱匣的鑰匙。
    伯府還住著幾個來不及回去的京中貴女貴夫人,明天,伯府發生的事兒就能傳遍京城,文昌伯不敢說話當放屁。
    忍冬熬煮了兩大碗湯藥。
    “夫人和二小姐誤食了沒有毒引子的魚膾,把這個喝了吧。”她把湯藥放到謝窈身前。
    謝窈拿起碗,看著黑黢黢的湯藥,皺起眉頭。
    忍冬給她一枚蜜餞。
    她看母親也得喝,隻好給母親做個好榜樣,把蜜餞塞進嘴裏嚼嚼咽了,捏著鼻子,仰起頭“噸噸噸”,一口幹了一碗湯藥。
    “呸呸呸,忒苦。”
    輪到許素素,她問道:“我聽周禦醫說,我和阿窈沒有用祛災茶,是沒事的,這湯藥非喝不可嗎?”
    忍冬轉頭,端來一碗蜜水:“伯夫人喝這個也行,奴婢的意思是,您和二小姐都得多喝點水,盡快將藥排出體外。”
    謝窈:“……啊?那你怎麽不早說!”
    忍冬莞爾一笑:“二小姐也沒問奴婢呀。”
    “嘔——”
    “二小姐別嘔,那個湯藥也是補藥,喝不壞的。”
    許素素甚少見到女兒吃癟的樣子,也笑了。
    過了一會兒,她讓桑若拿來賬本,坐在桌案前,輕輕撥動算盤。
    謝窈托腮看自己母親算賬,不禁在腦中想象,昔年許家大娘子究竟是何風采。
    許素素知道,女兒這一天早就疲憊不堪,道:“阿窈,你先回去安睡吧,剩下的事,交給娘。”
    謝窈鼻子頓時酸澀。
    自己母親,終於認她是自己的娘了。
    謝窈讓母親也早點休息,強忍著情緒,回到自己房間,獨自一人,坐在窗欞下。
    今晚的月色如水,落在她身上,襯得她周身清寒,也讓她眼中徹骨的恨意,越發清晰。
    冬至宴結束了。
    今日之後,孫姨娘失去心腹劉嬤嬤,被禁足,暫且沒了上位機會。
    謝家二房被謝明安忌憚,謝成柏傷了謝老夫人,一個被打板子,另一個落下風寒重症。
    謝家丟盡臉麵,謝明安中毒後,元氣大傷。
    連謝枝都聲名狼藉,嫁不成丞相江家。
    不過,孫姨娘被奪去掌家鑰匙,她竟不為自己母親求情,讓謝窈感覺她還有什麽後手。
    而母親,拿到了中饋之權。
    一切都按照謝窈的想法進行著。
    但是,正因為謝明安如此輕易給了母親中饋之權,讓她徹底確認了一件事。
    謝明安這個老東西,他才是幕後黑手。
    上一世,是他,害死了母親!
    他殺妻滅女,禽獸不如!
    在飯廳外,當謝窈從茗兒口中得知,孫姨娘讓劉嬤嬤投毒的菜,是隻有母親會吃的炙魚膾的時候,謝窈就想到了這點。
    母親中了曼陀散的毒,如果自己和忍冬沒有發現,她活不過一年。
    孫姨娘的父親是孫藥令,她兄長還開醫館,她有曼陀散的來源渠道,所以謝窈一直以為,在自己回京前,給母親下毒的人,是孫姨娘。
    既然如此,孫姨娘這次要害的,應該是自己。
    可孫姨娘要害的,卻是許素素!
    為什麽?
    她閑的嗎,非要給將死之人下兩次毒,還是一樣的毒?
    當然是因為,孫姨娘不知道母親快死了!
    當然是因為,母親的毒,其實和孫姨娘無關!
    既然下毒的人不是孫姨娘,謝家還有誰?
    謝家二房?他們沒有害母親的理由,即便伯府伯夫人沒了,也撈不到什麽好處。
    其他妾室?她們尋不到曼陀散這種特殊毒藥。
    謝老夫人?除非她把孫姨娘當成自己親兒媳,要幫兒媳上位,否則,她一把年紀,跟不掌家的主母較勁,可能性很低。
    當看見朱嬤嬤熟練地施針,把脈,掏出丹藥後,謝窈就懷疑到謝明安。
    直到他將中饋之權給了母親——
    一個寵妾滅妻,嗜權如命,靠妻子嫁妝賄賂高官往上爬的人,隻有一種可能,會把手中權力還給妻子。
    那就是他知道,他的妻子,就快死了!
    因為毒,就是他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