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庶姐招惹侯爺,王妃嫁衣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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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芝黛沉默了,有點不知說什麽好。
    謝窈自顧自拿起玉佩,指尖摩挲著溫潤的玉麵。
    可惜了,對太後不敬,就算能誅九族,也不能誅謝明安的九族,何況她還在這九族裏呢。
    她語氣平和:“多謝太後賞賜,能得太後如此掛心,是晚輩的福氣,也是王爺的福氣,這玉佩,晚輩會好生收著,絕不辜負太後今日的教導。”
    這話挑不出任何錯處,芝黛一口氣被堵在胸口。
    本來接了太後的令,又聽說謝家二小姐心高氣傲,易被激怒。
    所以,她故意在謝窈麵前,說嫁給靖北王的艱難,想讓謝窈知難而退,主動退婚。
    沒想到這丫頭年紀輕輕,居然油鹽不進。
    芝黛皺了皺眉,從木匣中翻出一本《女誡》。
    謝窈看去,這書冊裝裱精致,應該出自寧壽宮。
    “伺候王爺,得遵循四行,婦德,婦言,婦容,婦功,二小姐這幾日把《女誡》抄十遍,大婚前三日送去寧壽宮。”芝黛冷聲道。
    謝窈應了聲“是”。
    芝黛臉色發青,眼底閃過一絲狠意,又道:“大婚之前,二小姐要去京外的成佛寺,為靖北王蕭家進香祈福,這是規矩。”
    成佛寺是一處大寺,香火鼎盛,坐落在京郊棲鳳山上。
    昨日下了半天大雪,想上山進香,必然行路艱難。
    而且,出什麽意外也說不定。
    謝窈仍舊點頭:“好。”
    芝黛“騰”地起身:“先到這裏吧,明早卯時就起,奴婢再教您伺候早膳的規矩,二小姐不要以為,明日還像今天這麽簡單。”
    謝窈:“好嘞。”
    腳步聲遠去,她才拿起那本《女誡》,翻了翻就放下。
    她叫來桑若:“你將這個送去孫姨娘那裏,就說母親的命令,她此前禦下無能,罰她三日內抄十遍《女誡》,修身養性。”
    桑若見芝黛姑姑剛走,桌上就多出一本冊子,猜到了什麽:“二小姐,這不是太後宮裏的宮人讓您抄的嗎,給孫姨娘,她要是不肯抄呢?”
    桑若是母親身邊的丫鬟,謝窈有意曆練培養她,所以麵對她的問題,沒有任何不耐,甚至鼓勵她繼續問。
    “她看見這冊子,就會當是太後的命令,不敢不抄。”謝窈耐心回答。
    桑若反應過來,這本《女誡》冊子比尋常書冊精致,且芝黛又來了伯府,孫姨娘必然會以為是太後罰她抄寫。
    “那要是孫姨娘起疑,去打聽怎麽辦?”
    “禁足期間,她敢踏出門半步,母親就可以治她一個不敬之罪,她身邊的丫鬟嬤嬤,也不敢這時得罪母親。”
    “可事後,孫姨娘如果發現此事的問題,又該如何?”
    謝窈:“她不提,我不說,她若問,我沒打著太後旗號啊,是她以為太後罰她。”
    桑若沒有問題了,捧著書冊離開。
    這時,被她派出府,跟著謝枝的蒲葦回了晚香院。
    “小姐,謝枝今日午後就出門了,奴婢跟著到了京郊汴河,看見安平侯府的人在岸邊冰釣,謝枝被安平侯迎過去,兩人說說笑笑,親近得很。”蒲葦如實說道。
    昨天,謝枝並未給孫姨娘求情,讓謝窈察覺不對,才暗中叫蒲葦注意著些。
    這才一天,還真發現了端倪。
    “安平侯,謝枝……”
    謝窈喃喃這二人名字。
    謝枝被皇上在入宮名冊除名,又因為攛掇江三小姐和自己做對,得罪了安平侯夫人,嫁不成丞相府江家,結果兜兜轉轉,和安平侯勾搭在一起。
    謝窈搖了搖頭,謝枝可能不知道,她招惹了一個什麽樣的男人。
    安平侯此人,表麵青澀俊秀,實際上,不僅風流好色,還喜歡淩虐府中姬妾。
    這是謝窈從陸慎言那裏知道的。
    前世,陸慎言救了安平侯一命,暗中成為侯府幕僚謀士。
    那一日,他醉酒後回到陸家,忽然發酒瘋鞭打謝窈身邊的丫鬟,差點將人打死,謝窈去攔,也被打傷。
    事後,陸慎言痛哭流涕,跪地求她原諒,說是安平侯帶壞了他,侯府每個月都會死一兩個女人,安平侯除了不敢動江家女的侯夫人,連自己妾室,都動輒打罵淩虐。
    謝窈眼神淡漠,既然她這位大姐姐自尋死路,那就怪不得她了。
    傍晚時,謝枝從外麵回來。
    她特意穿了身鮮亮的緋紅衣裙,裙擺上繡著金線纏枝紋,頭戴鏤花長簪,白皙手腕上多了個紅瑪瑙鑲金串珠。
    由她心腹丫鬟蔓兒攙扶著,一進門,滿身珠光寶氣。
    “聽說宮裏的芝黛姑姑教導著二妹妹禮儀,誰不知芝黛身份特殊,是老尚書的孫女,還曾教過安平侯夫人。”謝枝語氣親昵。
    “二妹妹的福氣,真是讓人豔羨。”
    謝窈冷聲反問:“怎麽,大姐姐是也想嫁到安平侯府,來跟芝黛姑姑取經?”
    謝枝麵色一僵,但很快緩過神來,唇角甚至揚起笑意。
    自己和侯爺見麵,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本就沒有避著人,看來是被看見了。
    謝窈現在冷言冷語,不過是知道自己要嫁給皇上的弟弟,而她隻能嫁給靖北王那個殘廢,惱羞成怒罷了。
    她心裏愈發得意,又想起安平侯的交代,輕撫發間長簪。
    “二妹妹慣會取笑人,我隻是出門散心,在汴河偶遇安平侯,和他交談了幾句,哪裏敢說是要嫁給侯爺呢。”
    “不過,侯爺誇我穿紅衣好看,帶我去織仙坊挑了一條新裙,還賞賜了些女兒家首飾。”
    謝窈看著謝枝,像看半個死人。
    謝枝換成無奈的神情:“侯爺出手這麽大方,卻讓我擔心二妹妹了,婚期已近,靖北王府那邊,怎麽還沒送聘禮過來?難不成,王爺覺得有聖旨賜婚,不打算給二妹妹聘禮了?”
    她眼中藏著幾分奚落和譏諷。
    謝窈摩拳擦掌,露出一抹微笑:“大姐姐是忘了冬至宴上王爺的話,又想挑撥我和王爺感情?”
    謝枝驀地後退兩步,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
    “不敢,不敢,我隻是怕二妹妹沒有聘禮傷心難過,許是王爺太忙了,二妹妹千萬別多想。”她訕訕地說。
    此刻,靖北王府。
    一人雙馬的騎兵風塵仆仆闖進王府,看見他身上靖北軍衣甲,王府守衛直接放行。
    騎兵來到王爺的流霞院,翻身落馬,將包袱呈上。
    “王爺,王妃的嫁衣,如今八百裏加急,屬下已經送到!”
    蕭熠之平靜地坐在輪椅上,側頭,看向文昌伯府的方向。
    “明日,去謝家送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