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當眾,狂踹瘸子那條好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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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李鈺,你……你……”
    侯夫人聽著這話,心口像是被刀紮了一刀,哆哆嗦嗦地說不出話來。
    安平侯清醒許多,抹了一把臉,站起身。
    他隨手披上裏衣,衣襟敞開,露出被謝枝抓出紅痕的胸膛。
    那藥效還沒過,讓安平侯感受不到身體上的疼痛,而且格外亢奮。
    “本侯不過是跟個女人快活快活,你乖乖做你的侯夫人,少多管閑事,像個潑婦似的拈酸吃醋。”他語氣輕佻道。
    “拈酸吃醋?”
    安平侯夫人低聲重複這四個字:“是你當年跟我說的,你喜歡我吃醋。”
    她望著眼前年輕俊朗,麵上潮紅未褪的男子,腦海中,浮現出四年前,她剛嫁給他時的情景。
    那年,李鈺才十四歲,因為剛經曆了五王之亂,被皇上從親王爵位削為侯爵,所以性子十分沉靜。
    新婚之夜,少年掀起她的蓋頭,雙目如水地望著她。
    他說:“嫣兒,你是本侯的妻子,也是本侯的姐姐,本侯會一輩子對你好。”
    從那天起,江叢嫣就把自己一整顆心,都係在了他身上。
    她比安平侯大四歲,總是想,侯爺還小,就像她弟弟一樣需要疼愛。
    不管是他要什麽,隻要能給的,她都給。
    她操持俗務,成了京中人人稱讚的賢夫人。
    他出門看戲,帶回一兩個青樓女子,她忍了。
    他又納幾個妾室,夜夜笙歌,她也忍了。
    直到那日,她將身邊的陪嫁丫鬟,親自送到他房中。
    幾天後,她看見的卻是一具屍體。
    江叢嫣這才忍無可忍,鬧了一場,發買了全府的妾室,還告到太後那裏。
    太後溫和地安慰她,最後卻讓她忍,說隻是個丫鬟而已。
    等她回府,李鈺卻高興又亢奮地問:“嫣兒是在吃醋嗎?”
    “其實本侯不想殺那丫頭的,她太像你了,實在是過於端莊古板,本侯想讓她活潑一些,沒想到她不禁玩……倒是因禍得福,看見了夫人吃醋的樣子。”
    因禍……得福?
    那時候,江叢嫣第一次意識到,李鈺不是一個正常人。
    可他的眼神太炙熱,太明亮。
    他還摟著自己,溫柔地說:“本侯之所以如此,就是想看夫人不一樣的一麵,夫人雷厲風行,如明珠耀眼奪目,實在與尋常女子不同。”
    是這樣嗎?他做這些,隻是為了自己吃醋?
    江叢嫣的眼神迷茫。
    她以為自己再忍一忍,侯爺以後會長大的,到時候,就懂事了。
    就算他的妾室再多,她也永遠都是安平侯夫人。
    後來,哪怕他變本加厲,她也習慣為他收拾爛攤子。
    就在剛才,她甚至還在想,若和李鈺糾纏在一起的女人是謝二小姐,她該怎麽善後。
    見到是謝枝,她反倒鬆了一口氣。
    不過是個庶女,她就做個潑婦,撲上去撕爛她的臉就好了,侯爺說不定還會高興地說:“本侯就喜歡夫人吃醋。”
    可沒想到,李鈺做出這種齷齪之事,竟怪自己前來捉奸!
    曾經山盟海誓,甜言蜜語,說的人早忘了,隻有聽的人還記得,念著。
    等閑變卻故人心,卻道故人心易變。
    他怎麽能怪她!
    安平侯轉身,用自己身子擋住謝枝,冷冷地開口:“江氏,把你外衣脫下來給謝枝。”
    江叢嫣僵住,沒想到自己的夫君,會讓自己當眾脫下衣服,給那個庶女!
    在眾人麵前,他連最後一份體麵,都不留給自己。
    江叢嫣雙目泛紅,渾身發抖,轉過身,反手又給了謝枝一巴掌:“做夢!”
    安平侯挑了挑眉。
    旁邊的謝枝瑟瑟發抖,嘴角淌出血:“夫人,都是枝枝的錯……”
    “江叢嫣,你鬧夠了沒有,你現在,怎麽變得這麽瘋癲!”
    安平侯護住謝枝,他難得盡興,此刻看著謝枝的眼神,多了幾分憐惜。
    周圍的香客全都看呆了,響起驚詫的議論聲。
    “安平侯真是色膽包天,竟敢跟女子在寺廟廝混……”
    “都說安平侯夫人最為端莊,沒想到也是個潑辣的。”
    “那不是文昌伯府的謝枝嗎,活該,竟敢勾引有婦之夫!”
    就在這時,長公主帶著謝窈,走了進來。
    身後,還跟著匆匆趕來的覺岸方丈。
    眾人一下子噤了聲,全都低頭不語。
    看見這滿屋狼藉,長公主麵容冷若冰霜。
    她忽然轉身,看了看身邊安然無恙的謝窈,頓時明白了一切,眉心忽然鬆緩。
    安平侯夫人回過神,絕望地抬起頭:“謝二小姐,是不是你讓這賤人勾引侯爺,想看我笑話。”
    謝窈望著江叢嫣淚痕交錯的臉,和之前的韓思雪何其相似。
    隻是,她以為懦弱溫吞的韓思雪,卻當場給了謝成榆一刀,讓她刮目相看。
    而她以為爽利聰慧的江叢嫣,此刻卻還執迷不悟。
    “侯夫人該怪的人,不是我,也不是她。”謝窈淡淡地說。
    這句話像一根針,刺到江叢嫣心裏。
    “我,我不明白……”她不知所措地低聲自語,眼底變幻著。
    慶公公還惦記著安平侯中藥的事,上前詢問:“二小姐,您剛才在什麽地方?”
    覺岸道:“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殿下與謝二小姐,一直與老僧在羲和廟祈福。”
    安平侯見到謝窈,隻感覺剛才那盆冰水忽然起效。
    頓時,他渾身都疼起來,尤其是那條被她踩斷的腿。
    他強忍疼痛,望著長公主,擠出笑容:“皇姐怎麽來了?”
    長公主的年齡,比他母後還大兩歲。
    長公主嫁去雍國和親的時候,他才剛出生,等她歸國,兩人也隻在宮宴上見過幾次,沒有交集。
    安平侯其實有些怵這個皇姐,但他還是眼眶一紅,作揖道:“今日弟弟寵幸了一個女子,不如皇姐成全我們,讓弟弟納她入府。”
    長公主眯起眸:“本宮與你並非一個母親,豬狗不如的小畜生,也配叫本宮皇姐?”
    安平侯被罵地一愣,猛地側頭,狠狠瞪謝窈兩眼。
    一定是這個瘋女人,在長公主麵前說了什麽!
    他連忙道:“皇姐,本……弟弟知道錯了,弟弟是終日打雁被雁啄了眼,才一時糊塗!”
    安平侯不敢說自己給謝窈下藥反被揍,這件事說出來,不但不能幫他得到謝窈,反而加重了他的罪責。
    “殿下,”覺岸和尚雙手合十,“佛門重地,皇家威儀,怎容安平侯這般褻瀆,侯爺此舉,恐汙了沈皇後忌辰。”
    聽到覺岸的話,長公主眼底浮現出清晰的恨意。
    她紅唇輕啟,一字一頓:“李鈺,你怎麽還有臉,站在這裏的?”
    安平侯聽到今日是先皇後忌辰,終於慌了。
    誰都知道,沈皇後,那是長公主的逆鱗!
    他正要跪下,沒想到,謝窈比他更快一步出手!
    霎時間,狂踹三腳,都踹在他那條好腿上!
    “咯嘣!”
    安平侯隻感覺一陣劇痛,他的另一條腿,似乎也被謝窈踢斷了!
    眾目睽睽之下,謝窈身穿柔婉素淨的襦裙,把嗷嗷慘叫的安平侯踩在腳下。
    她說道:“既然侯爺不願跪殿下,我隻能幫你跪了。”
    安平侯心中咆哮:他正要跪啊!他正要跪!!!
    “謝二小姐你——”
    原本在看熱鬧的慶公公,當場跳起來。
    這樣的速度和力度,謝二小姐不是略通拳腳,而是武功很高啊!
    不過這不是重點,重點是她怎麽敢,當眾踢斷安平侯的腿!
    私底下來也行呀……
    謝窈接收到慶公公的眼神,回敬一抹恬淡的笑。
    慶公公把要說的話咽了回去。
    安平侯揚起頭,雙目疼得凸出,不敢置信地嘶吼:“我的腿……你這個瘋女人,皇姐,殿下,你要為我做主啊!”
    長公主轉過身,厭惡地走出禪房,遠離一室汙穢。
    她站在外麵幹淨的雪地裏,冷冷地吐出兩個字:
    “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