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探渣爹密室,竟有鎮魂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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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聽到謝老夫人的話,旁邊謝明安的族叔也歎道:“是啊,仲成的牌位還在裏麵……”
    謝老伯爺本名謝仲成,是這名族叔的兄長。
    謝明安聞言,臉色驟然一沉。
    自己母親和族叔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當著這麽多賓客,尤其是張慶才和何裕的麵說這種話,不是在暗指他不孝嗎。
    何況,那麽多祖宗牌位都在祠堂,偏要提謝仲成那老不死的幹嘛。
    他擰起眉頭,道:“母親怕是之前落水,身子還未大好,開始胡言亂語了。”
    “來人,扶老夫人回房,找大夫來看!還有族叔年紀大了,也該下去好好休息。”
    “我……”
    謝老夫人還想爭辯,又想起謝老伯爺,歎了口氣。
    她那亡夫倒也不是什麽值得懷念的好人,昏庸好色,除了承襲伯爵之位,一輩子隻是個五品小官,但比起兒子,至少……
    謝老夫人緊張地瞥了眼謝明安,就被兩個婆子攙扶著拉走。
    族叔更是麻利地離開。
    謝二爺疏散著賓客,謝明安則整了整衣襟,與何大人和慶公公等人,一起來到後宅。
    一眾護院在蔣四帶領下,來回打水,提著水桶奮力潑灑,但火勢沒有任何減弱。
    謝明安轉身麵對眾人,臉上已經換上痛心疾首的神情:“列祖列宗在上,是明安不孝,沒能護住祠堂……是明安不孝啊!”
    說著,他眼眶竟然紅了,對著熊熊大火就要跪下。
    何大人趕緊扶住他:“明安老弟節哀,當務之急是救火,切莫傷了身子。”
    謝明安順勢起身,抹了把臉,聲音哽咽:“身為禮部侍郎,本伯連自家祖宗祠堂都保不住,我真是愧對朝廷,愧對先祖。”
    他邊痛呼,邊指揮護院滅火,一副恨不得撲進火裏的模樣。
    實際上,謝明安餘光一直盯著靜默在旁邊的慶公公。
    慶公公仍舊雲淡風輕的模樣,讓謝明安心中寒意更甚。
    一定是皇上借著慶公公的手敲打他,皇上猜出了他是太後黨羽,特意在他們謝家和蕭家結親這日,燒毀他家祠堂,以作警告!
    謝明安不敢露出絲毫懷疑,隻能裝的悲痛,繼續在祠堂外呼天喊地。
    而此時,謝窈早已避開所有人,來到謝明安平時嚴防死守的書齋院落。
    外麵越亂,她就越容易下手。
    平時在書齋外的十幾名巡邏不休的護院,此刻一個都不在,連此前守在門口的兩個書童,都被調去救火了。
    謝窈早就想來謝明安的書齋了,這裏看管嚴密,除了謝明安和他的心腹朱嬤嬤,以及護院首領蔣四,也隻有孫姨娘能靠近,連謝二爺都甚少進入,必然藏著秘密。
    此前王管事在寫供狀的時候,交代謝明安曾向老禮部尚書行賄黃金千兩,還讓他將一尊金眼白玉佛,獻給某個貴人。
    老禮部尚書已經是朝中三品要員,那貴人如此神秘,必然在三品之上,即便皇上再不管謝明安行賄,結黨營私三品之上的官員,若有證據,他還是會在意的。
    這些都是十年前和六年前的事,而且隻是王管事的一麵之詞,但書齋裏,說不定會有真憑實據。
    更重要的是,母親中的毒。
    忍冬說了,母親若不解毒,最多隻剩半年壽命。
    哪怕現在有忍冬在研製解藥,又有舅舅給的平肺散緩解,她也不能這麽坐等。
    在謝明安被孫姨娘誤傷中毒那日,她清晰看見,朱嬤嬤拿出了曼陀散的解毒丹藥。
    謝窈的眼神越發寒冽,確定書齋內無人後,她直接翻窗進入。
    此刻,謝明安恐怕對祠堂的大火心驚膽戰,滿腦子都是今晚在伯府吃席的慶公公,絕想不到放火的人是自己,更想不到,她已經來到這裏。
    謝窈進了裏麵,內心一動,索性點起一盞燈,環視四周。
    書架占了大半麵牆,側邊掛著些山水字畫,桌椅擺放得一絲不苟,博古架後麵是裏屋臥房,看起來與尋常書齋沒有什麽兩樣。
    她仔細檢查書架上的書,桌案上下,都沒有發現異常。
    再依次敲了敲牆壁之後,謝窈眸色沉了沉,目光停在那麵頂天立地的書架上。
    這麵牆,有問題。
    書架一角,放著幾個裝飾的青瓷花瓶。
    她舉起燈盞,走近細看,果然看出其中一個花瓶的底座,有細微的磨損痕跡,顯然是被人轉動過。
    謝窈內心一動,單手握住花瓶,試著轉了轉。
    “哢——”
    一聲輕響,那麵書架竟然緩緩向側邊移開,露出後麵黑漆漆的入口,隱約可見下方的石階。
    謝窈提步向下走了進去,石階兩側牆壁有燭台,但她並沒有點亮,而是一手提燈,一手握著匕首,緩步行走。
    這下麵,是一間密室。
    密室不大,卻堆得滿滿當當。
    一側是幾十個沉木箱,摞得老高。
    她打開一看,裏麵全是金銀珠寶,碩大的鴿子血寶石,珍珠瑪瑙首飾,下麵箱子是碼得整整齊齊的金錠銀錠,至少三千兩黃金,三千兩白銀,在燭火搖曳的暗室裏生光。
    這等財富,別說一個禮部侍郎,文昌伯,就是外放的封疆大吏,也得攢多年俸祿。
    更讓她心頭一緊的是,裏麵一個紫檀木錦盒裏,放著支鳳紋金簪,很顯然,這些金銀珠寶,很大一部分是許家當年給母親的陪嫁。
    謝窈將燈盞往旁邊挪了挪,照亮靠牆的桌案。
    桌案上,攤著擺著幾本賬冊。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翻湧的恨意,拿起最上麵看起來墨跡尚新的賬冊,翻開一看,裏麵密密麻麻記著收支和眼前財物,數額驚人。
    她還在其中,看見了母親提過的澄園!
    果然,這才是伯府真正的賬冊。
    謝明安這些年哄騙母親,陸續交出大部分陪嫁,卻還對外清正廉潔,連伯府的賬目都做了虧空,給母親的中饋之權,也隻是個幌子。
    她正翻看著,餘光忽然瞥見密室最後側的牆。
    那裏擺放了一個小小的佛龕,佛龕裏供著塊黑色牌位。
    謝窈走上前,見牌位上刻著的,竟是謝老伯爺謝仲成的名字!
    她覺得可笑,謝老伯爺的牌位此刻在祠堂大火裏已經化為灰燼,莫非,謝明安這樣殺妻滅女之人,竟是個孝子?
    謝窈眼神一凝,目光落在佛龕旁沒有點燃的香上,這些根香火每支有小拇指粗細,通體紅色。
    這,不是尋常供奉的香!
    謝窈想起前世,陸慎言害死蒲葦之後說,蒲葦曾在被他折磨的時候,詛咒他不得好死。
    為此,他特意給蒲葦立了個牌位,點的就是這種香。
    當時,他洋洋得意地炫耀:“這叫鎮魂香,燒著這種香,她死後魂魄便永世不得超生,我倒要看看,到底是誰不得好死。”
    謝明安,居然給他爹點鎮魂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