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母親與人私通?豈不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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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朱嬤嬤的話,讓謝窈內心一驚。
    回過神後,就是欣喜。
    見謝窈神色有異,朱嬤嬤眼珠轉動起來。
    “當年,許氏還未出閣就不守婦道,與人私通,有孕之後,偷偷跑到成佛寺生下了你,哄騙伯爺才嫁到謝家,給伯爺戴了十八年的綠帽子!”
    “若她清清白白,隻和伯爺有染,何至於懷孕後不告訴許家和謝家,還不是因為月份不對。”
    謝窈摩挲下巴,她倒希望朱嬤嬤說的是真的,但怯懦了半生的母親,怎麽可能給謝明安戴綠帽子。
    朱嬤嬤回想起當年的情景,越說越來氣,仿佛在替謝明安打抱不平,振振有詞。
    “伯爺為了家宅安寧,忍了十八年,已是仁至義盡!”
    “老伯爺為何不喜你們母女,因為你明明該是早產,身體羸弱,卻自幼頑劣,更是證明了許氏婚前不忠,你不是伯爺的女兒。”
    謝窈麵容平靜,眼神仍舊冰冷。
    母親的確說過,她因為未婚先孕離家出走到成佛寺,自己又是早產,幸好菩薩保佑,才生得如此健康。
    “嬤嬤說的,我真的想信。”
    謝窈勾了勾唇角,紅唇的笑意,竟然愈發加深。
    “我還是母親的女兒,但不是謝明安的女兒了,豈不是更好。”
    她臉上的笑容,在月色映襯下,讓朱嬤嬤內心越發不安。
    這個丫頭,她不信自己的話,甚至毫不在意她的身世。
    朱嬤嬤不得不掏出殺手鐧:“謝窈,你費盡心思,為許氏尋求解藥,卻不知,她才是伯府最心狠手辣的女人,許氏的陪嫁嬤嬤,就因為將事情告訴了伯爺,才被她親手滅口!老奴記得,那嬤嬤姓蘇。”
    提到蘇嬤嬤,謝窈麵色驟變,忽然低下頭。
    長睫遮住眼底的情緒,她的肩膀微微發顫。
    像終於信了對方的話。
    朱嬤嬤見狀,暗自鬆了口氣,又道:
    “許氏不過是裝病弱騙你罷了,實則心機深沉,你可知,伯爺每年都想給你寫家書,為你祈福,盼你在邊境平安順遂,許氏卻屢屢阻攔,他畢竟是一家之主,有些話,注定無法開口訴說。”
    謝窈仍舊不語。
    心機深沉,許素素嗎?
    朱嬤嬤語氣軟下來:“二小姐,聽老奴一句勸,將密室和今晚的事都爛在肚子裏,伯爺這些年,把你當親生女兒一樣。您不說,老奴也會保守秘密,您還是伯府的嫡二小姐。”
    她心道,搬出許氏那陪嫁蘇嬤嬤,總算是得救了。
    就算謝窈是個鐵石心腸之人,乍一知道自己的身世,也得六神無主。
    許氏做出這種醜事,捅出去了,她隻能依靠伯爺這個父親。
    正說著,卻見謝窈緩緩抬起頭。
    “說完了?”
    那雙淩厲的鳳眸,是比剛才更冷的寒意,像結了冰的靜謐湖麵,讓朱嬤嬤心頭一跳。
    “二小姐可是要放了老奴?”她臉上擠出一抹笑容。
    謝窈道:“你說,蘇嬤嬤是母親殺的。”
    朱嬤嬤正要點頭,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謝窈手腕一翻,匕首狠狠刺進她的心口!
    “噗——”
    鮮血瞬間染紅了朱嬤嬤的衣襟,她目眥欲裂,滿眼難以置信。
    “我還是送你下去問問她,到底是死在誰手上吧。”
    謝窈毫不猶豫抽出匕首,血珠濺在她臉上,她連眼都沒眨。
    當初的蘇嬤嬤,是母親的陪嫁嬤嬤,還是在母親生產時,唯一陪在她身邊的人。
    她的確是枉死了,但,絕不可能死在殺一隻雞都不敢的母親手上。
    朱嬤嬤的話,九假一真,在初聽到的瞬間,的確讓謝窈心裏產生一絲驚訝。
    然而聽到謝明安給她每年寫家書,這種話,未免太把人當成傻子。
    如果朱嬤嬤沒撒謊,那她可以去死了。
    以她對謝明安的忠誠程度,短時間內,自己無法撬開她的口。
    至於她說的那些,唯一解釋就是——自己不但不是謝明安的親生女兒,也不是母親的親生女兒。
    即便是母親,也並不清楚當時到底如何。
    否則,她在前世臨死時,一定會讓謝宴轉告自己,不讓自己過於傷心。
    或許事情真相,隻有死去的蘇嬤嬤才知道。
    窩囊也好,懦弱也好,不守婦道也好,哪怕並非她親生母親也好,許素素,是她謝窈認定的母親,是世上對她最好的母親,這一點,永遠不會改變。
    如果朱嬤嬤說謊了,那她,也可以去死了。
    給母親下毒,助紂為虐的人,她不會手下留情。
    謝窈盯著地上的中年女子,淡淡地問:
    “朱嬤嬤,你連死都不怕,還要忠心為謝明安說話,可是,你還記得自己的名字嗎。”
    “謝窈……你……我……”朱嬤嬤支支吾吾,口中湧血。
    她眼底似乎有千言萬語,她想訴說對謝明安的感情,或許還想給她守護了半輩子的人留下什麽,可最終,她連自己全名都沒叫出來。
    頭一歪,徹底沒了氣息。
    謝窈看了一會兒她漸漸冰冷的屍體,蹲下身,從她身上搜找起來。
    朱嬤嬤懷裏,有個青色瓷瓶。
    打開瓷瓶,一股清苦的藥味散開。
    裏麵有十來粒丹藥,正是曼陀散的解藥。
    謝窈將瓷瓶收好,又在朱嬤嬤腰側找到一把短刃,這是她還沒來得及拔出來的兵器。
    謝窈將短刃塞到她手裏,讓她握緊,做出她是見到有人來書齋,拔刃反擊,卻被反殺的樣子。
    書齋被翻亂了,芝黛的荷包也被她損毀,密室沒有留下任何痕跡,朱嬤嬤更是死在這裏。
    她相信,謝明安會把一切按在禦鷹司頭上,以為禦鷹司翻查了他的書齋,但沒有找到密室。
    而損毀荷包,是皇上對他的警告。
    他不但不會聲張,還會主動將一切,當做一場意外。
    謝窈看了眼一片狼藉的書齋,轉身推開窗戶。
    外麵的救火聲還沒停,火光與月色映著她沾血的側臉,她的眼神沒有半分波瀾。
    謝窈翻出伯府,一路疾行至靖北王妃。
    此刻,王府內還有賓客未散,蕭家三爺的小兒子蕭蘭舟,正在跟蘇懷恩喝酒。
    不知是不是知道了謝家祠堂著火的事,此刻前廳冷清了一些,王府後院也沒什麽家丁護院。
    謝窈來到婚房外,猶豫了片刻,選擇原路返回。
    剛推開窗戶,婚房的門,被人從內打開。
    “王妃可算回來了,”白蘞說道,恭敬地讓開身子,“王爺等的花都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