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神之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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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神之穀的廢墟之上,一座由黃金與天鵝絨臨時搭建的觀禮台顯得格外刺眼。
    一個頭戴泡泡罩、衣著繁複的天龍人——托普聖,正站在高台上,宣布著“盛會”的規則。
    “各位尊貴的同胞們!歡迎來到三年一度的傳統盛會——‘大掃除競賽’!”
    台下的天龍人們舉起酒杯,發出稀稀拉拉的歡呼。
    “今年的場地,‘神之穀’,已經為我們清理幹淨!接下來,就是令人期待的狩獵時間!”托普聖張開雙臂,指向不遠處平原上,那一排排巨大的鐵籠,“規則和往年一樣簡單!”
    他的聲音變得尖銳而充滿誘惑:“場地內,所有會動的東西,都是我們的‘兔子’!其中,我們特地為大家準備了一百五十隻‘稀有兔子’,每隻計五百分!以及……十三隻從世界各地精挑細選而來的‘超稀有兔子’!每隻,一萬分!”
    他頓了頓,享受著同胞們貪婪的驚呼。
    “不僅如此!為了鼓勵大家展現神乎其技的槍法,任何一擊斃命的獵殺,都將獲得雙倍積分!比賽時間為三天!我們為積分最高者準備了豐厚的獎品!”
    “那麽……”托普聖拖長了音調,臉上露出扭曲的笑容,“我宣布,比賽……開始!”
    一聲令下,鐵籠的閘門轟然升起。
    成千上萬名衣衫襤褸、麵帶絕望的奴隸與神之穀幸存的居民如同被趕出巢穴的牲畜,茫然地湧了出來。
    不知是誰第一個反應過來,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拚了命地朝遠處的森林和廢墟跑去。
    人群瞬間炸開,恐慌如瘟疫般蔓延。
    “砰!”
    第一聲槍響,來自興奮不已的馬可斯聖。
    他手中的象牙手槍噴出火舌,一個跑在最前麵的奴隸應聲倒地。
    “打中了!父親大人!我打中了!”他興奮地跳著腳。
    “幹得好,我的兒子!但要瞄準頭部,那樣才有雙倍積分!”托普斯聖慈愛地鼓勵道。
    天龍人們興奮地舉起各式各樣的武器,對著四散奔逃的人群隨意射擊。
    他們不在乎準頭,隻享受著生命在他們手中終結的快感。
    子彈在人群中穿梭,血花四濺,慘叫聲此起彼伏。
    與天龍人興致盎然的遊戲不同,那些神之騎士團成員則化作了最高效的屠戮機器。
    他們如鬼魅般穿梭在人群中,手中的刀劍每一次揮舞,都精準地帶走一條或數條生命。
    更高處的山崖上,五老星之一,傑伊戈路西亞·薩坦聖,正端坐在一張椅子上,並未參與這場狂歡。
    他手中沒有槍,也沒有酒杯,隻是拄著手杖,冷漠地注視著下方的一切。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既無喜悅,也無悲憫,仿佛在觀察一群螞蟻的巢穴,分析著它們的掙紮與死亡,一切都隻是徒勞。
    混亂的森林深處,一群奴隸正趴在泥濘的溝壑裏,死死地壓抑著呼吸。
    一個身材異常魁梧的少年,正用他寬闊的後背死死護住身兩人。他是年幼的巴索羅米·熊。
    “VeehaW!這泥巴可真要命,我精心打理的發型全毀了!”一個腦袋巨大、嘴唇豐厚的少年壓低聲音抱怨著,他正是未來的革命軍隊長之一,伊萬科夫。
    “閉嘴,伊萬!想被發現嗎?”一個戴著眼鏡的粉色短發的女孩低聲嗬斥道。她是金妮,這群奴隸中的主心骨。
    金妮的目光越過熊的肩膀,望向那片槍聲與慘叫交織的人間地獄,眼中燃燒著不屈的火焰。“計劃……必須成功。”
    “你確定消息傳出去了嗎,金妮?”伊萬科夫收起了玩世不恭,表情嚴肅起來,“那些家夥……真的會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寶藏’而來嗎?”
    “會的。”金妮的語氣斬釘截鐵,“對於那些亡命徒來說,‘財寶’和‘天龍人’這兩個詞組合在一起,就是最無法抗拒的誘餌。他們會來的,一定會!”
    這是他們唯一的生機,與其像兔子一樣被獵殺,不如引來一群更凶猛的豺狼,將這潭死水徹底攪渾。
    熊默默地點了點頭,他隻想在這場浩劫中拯救更多無辜的人。
    ……
    海軍本部,馬林梵多。
    鋼骨·空緊鎖著眉頭,看著手中那份關於“神之穀”的絕密情報,太陽穴一跳一跳地疼。
    洛克斯海賊團全員出動,目標直指神之穀。
    “必須阻止他們。”空放下文件,揉了揉眉心,拿起了桌上那個緊急電話蟲。
    電話蟲模仿著他的表情,一臉嚴肅地發出了“布魯布魯”的撥號音。
    與此同時,某座不知名的熱帶島嶼。
    陽光將沙灘烤得金黃,海風鹹濕,帶著一絲懶洋洋的暖意。
    “哢嚓……哢嚓……”
    蒙奇·D·卡普仰躺在沙灘椅上,正愜意地吃著仙貝,身為海軍本部中將,此刻他卻隻穿著一條花哨的沙灘褲,古銅色的肌肉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布魯布魯布魯……”
    旁邊石桌上的電話蟲突然響了起來,還模仿著鋼骨·空那張嚴肅的方塊臉。
    卡普眼皮都懶得抬一下,悠哉悠哉地抓起電話蟲。
    “呦,空,發生什麽了?”
    電話蟲的另一頭沉默了一下。
    “卡普,”鋼骨·空低沉的聲音傳來,“立刻中止你的假期,前往神之穀。”
    “哈?”卡普挖了挖鼻孔,一臉不爽,“神之穀?不就是天龍人那幫蠢貨的修學旅行嗎?有神之騎士團還有CP的人守著,比馬林梵多都安全,用得著我去給他們當保姆?”
    他最煩和天龍人扯上關係,那些自詡為神的家夥,在他看來比海賊還麻煩。
    “這不是請求,是命令。”鋼骨·空的聲音加重了幾分,“洛克斯海賊團有異動,我們懷疑他們的目標就是神之穀。”
    “洛克斯?”卡普的動作頓了頓,終於坐直了些,但語氣依舊滿不在乎,“那幫家夥是挺強,不過天龍人帶的護衛也不是吃素的。讓他們自己狗咬狗去,關我屁事。”
    電話蟲那邊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久到卡普以為信號斷了。
    就在他準備掛斷電話繼續享受日光浴時,鋼骨·空幽幽地開了口,聲音不大,卻像一顆深水炸彈。
    “根據最新的情報分析……羅傑海賊團也在朝那個方向航彳。”
    “羅傑在哪!?我要出發了!”
    卡普整個人“噌”地一下從沙灘椅上彈了起來,一把搶過電話蟲湊到嘴邊,眼睛瞪得像銅鈴,聲音洪亮得震得沙灘上的椰子樹都在簌簌發抖。
    那副垂死病中驚坐起的激動模樣,與前一秒的憊懶判若兩人。
    電話蟲另一頭的鋼骨·空似乎早就料到了這個結果,嘴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平靜地回答:“坐標已經發送到你船上的永久指針了。卡普,記住你的任務,首要目標是……”
    “知道了知道了!首要目標是逮捕哥爾·D·羅傑!”卡普根本沒聽完,一把掛斷了電話蟲,隨手將其扔在沙灘上。
    他三兩下套上正義披風,動作快得帶起一陣風。
    “老爹,發生什麽事了?”
    一個穿著嶄新海軍製服、黑發微卷、眼神清澈的少年快步跑了過來。他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臉上帶著陽光般的笑容,顯得朝氣蓬勃。
    正是跟隨父親出海曆練的海軍新人,蒙奇·D·龍。
    “哦,龍啊!”卡普回頭看了兒子一眼,咧嘴一笑,“別傻站著了,活動時間到了!”
    “活動?”龍有些不解。
    卡普一把撈起龍的後衣領,完全無視了兒子的抗議,大步流星地衝向停泊在岸邊的狗頭軍艦。
    “波加特!別睡了!”卡普對著船上大吼,“揚帆!起航!全速前進!”
    站在甲板上,戴著墨鏡的波加特冷靜地推了推眼鏡,對此早已習以為常,立刻開始下達指令。
    龍被他老爹提溜著,雙腳離地,在空中晃來晃去,臉上陽光開朗的笑容僵住了,隻剩下茫然:“老爹!我們到底要去哪兒啊?!”
    “去抓一個天底下最自由的混蛋!”
    卡普的大笑聲在海麵上回蕩,充滿了不加掩飾的喜悅。
    軍艦劃開碧波,以驚人的速度駛向遠方,隻留下一片被攪亂的浪花和沙灘上那個被遺忘的、還在模仿著鋼骨·空嚴肅表情的電話蟲。
    電話蟲:喂我花生!
    ……
    就在神之穀化作戰栗的地獄時,遙遠的蜂巢島正呈現出另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
    整座島嶼像是被煮沸的開水,無數海賊揮舞著刀槍,發出震天的咆哮,空氣中彌漫著酒精、汗水與火藥味道。
    港口處,上百艘造型猙獰、旗幟各異的海賊船已經整裝待發,密密麻麻地鋪滿了整個海灣。
    為首的是一艘體型如同移動要塞的巨艦,那正是洛克斯海賊團的主艦。
    甲板上,未來的海上霸主們齊聚一堂。
    “咕啦啦啦……去搶天龍人的東西嗎?有意思!”愛德華·紐蓋特正擦拭著他心愛的薙刀“叢雲切”。
    “唔咯咯咯咯!希望那些家夥能經打一點!”扛著狼牙棒、頭生雙角的青年凱多,正將一整桶烈酒灌進喉嚨。
    夏洛特玲玲、金獅子史基、約翰船長、銀斧、王直……一個個未來足以震撼世界的名字,此刻都聚集在這艘船上,眼中閃爍著同樣的、名為“野心”的光芒。
    在他們最前方,一個身影靜靜佇立。陰影籠罩著他的麵容,隻能看到他那標誌性的、如同火焰般向兩邊散開的狂放發型,以及那雙比深淵更黑暗的眼睛。
    洛克斯·D·吉貝克。
    他緩緩抬起手,指向神之穀的方向,壓過了所有喧囂。
    “小的們!”
    所有海賊瞬間安靜下來,目光狂熱地注視著他們的暴君。
    “神明正在開宴會,但他們沒有邀請我們。”洛克斯的嘴角咧開一個狂傲至極的弧度,“既然如此……”
    “我們就去把他們的桌子掀了,搶走他們的一切!”
    “哦哦哦哦哦哦——!!!”
    山呼海嘯般的怒吼回應著他,無數海賊船揚起船帆,載著足以顛覆世界的野心與力量,氣勢洶洶地破浪而去。
    一場前所未有的風暴,即將降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