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與羅傑的碰撞，在奧羅·傑克遜號的甲板上留下了一道無形的烙印。
    那並非刀劍劈砍的痕跡，而是一種名為“向往”的種子，深深植入了兩個小鬼的心中。
    戰鬥結束後，船員們該喝酒的喝酒，該吹牛的吹牛，羅傑則又被雷利揪著耳朵教訓，說他不該在船上用“神避”這種會拆船的招式。
    羅傑嘴硬地狡辯說那不是招式，隻是普通的平A。
    香克斯和巴基兩個小家夥，正一左一右地站在凱爾麵前，仰著小臉，眼神亮得驚人。
    “凱爾哥！”香克斯率先開口，“剛才那招……就是空氣爆炸了嗎？好帥！我也能學嗎？”
    巴基則緊緊盯著凱爾那把靠在欄杆上的薙刀，算盤打得劈啪響。
    他想的不是帥不帥，而是如果自己學會了這麽厲害的招式，以後搶寶藏的時候，是不是連箱子都不用撬了，直接“嘭”的一聲，金幣自己就飛出來了？
    “想學？”凱爾擦拭著刀柄，眼皮都沒抬一下。
    “想！”兩人異口同聲，腦袋點得像搗蒜。
    凱爾終於停下了動作，轉過身，笑眯眯地看著他們倆。
    他的目光不像羅傑那樣熱情奔放，也不像雷利那樣溫和睿智，而像一口深不見底的古井，讓兩個小鬼沒來由地感到一陣心虛。
    “為什麽想變強？”凱爾循循善誘。
    “我……”香克斯挺起胸膛，幾乎是喊出來的，“我要變得像羅傑船長一樣強大！然後去尋找世界上最大的寶藏，不，是去進行最偉大的冒險！”
    凱爾點點頭，目光轉向了另一個。“你呢？”
    巴基舔了舔嘴唇，毫不猶豫地喊出了自己的畢生理想：“本大爺要學會最強的招式，打敗所有擋路的家夥，把全世界的財寶都搶過來！成為最富有的海賊！”
    很好！很↑有↓精神！
    “很好。”凱爾的嘴角勾起一抹難以察覺的弧度，“但羅傑和雷利不會教你們。”
    “欸？”香克斯一愣。
    “船長會告訴你們‘庫哈哈哈，隻要這樣然後那樣就行了’，然後拉著你們去喝酒。雷利會跟你們講一大堆的道理，你們一個字也聽不懂。”凱爾模仿著兩人的語氣，惟妙惟肖。
    香克斯和巴基麵麵相覷，因為凱爾說的正是他們過去幾次旁敲側擊時得到的真實反饋。
    “所以，你們想讓我教？”
    兩人再次瘋狂點頭。
    “也是時候了…包在我身上！”凱爾答應得異常爽快，事出反常必有妖，這反而讓兩個小家夥心裏咯噔一下。
    “但是，”他話鋒一轉，笑容裏帶上了一絲危險的氣息，“我教人的方式，和他們可不一樣。”
    凱爾的腦海裏閃過自己剛上船時的模樣，說多了都是淚，那時候，我還很瘦……不靠譜的羅傑雷利弄了一份慘無人道的修行計劃，自己竟然挺了過來。
    啊，那是我逝去的青春！
    自己淋過雨，所以……得把別人的傘撕得稀巴爛才行啊！
    “跟我來，選你們的武器吧。”
    凱爾領著他們走進了船艙的武器庫。
    香克斯幾乎沒有任何猶豫，他徑直走向掛在牆上的一排西式長劍，拿起了一把長度和樣式都與羅傑的“艾斯”頗為相似的佩刀。
    他學著羅傑的樣子揮舞了兩下，臉上洋溢著憧憬。
    哦哦哦，薩斯卡羅傑的衣缽傳承者！
    巴基則在武器庫裏轉來轉去，他嫌長刀太笨重，斧頭太野蠻，最後目光鎖定在了一排短小精悍的匕首上。
    他拿起兩把在手裏掂了掂，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匕首便於隱藏，出手迅捷，無論是偷襲還是威脅人質，都比那些大家夥方便多了。
    哦哦哦，不愧是老陰…咳咳！
    “選好了？”凱爾確認道。
    “嗯！”
    “很好。”凱爾點點頭，“從明天開始，你們的修行就正式開始了。”
    香克斯和巴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中看到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他們以為，迎接自己的將是帥氣的劍術指導和酷炫的招式教學。
    然而，現實給了他們一個大嘴巴子。
    第二天天還沒亮，兩個小家夥還在夢裏暢想著自己成為絕世強者的模樣，一陣令人牙酸的嗡鳴聲就直接在他們耳邊響起。
    不是聲音大，而是一種直衝大腦的共振，什麽！左腦在攻擊右腦！
    “誰啊！”巴基捂著頭，憤怒地從床上跳了起來。
    香克斯也迷迷糊糊地睜開眼，隻見凱爾正站在他們床前，陰惻惻地看著他們。
    “桀桀桀，五分鍾甲板集合，遲到一秒今天的訓練量翻倍呦。”說完，凱爾便轉身離去，留下兩個還沒睡醒的小鬼在風中淩亂。
    當他們倆跌跌撞撞地跑到甲板上時，迎接他們的不是劍術要訣，而是凱爾冰冷的一句話。
    “嗯…繞著甲板跑一百圈熱身吧！”
    37度的嘴裏怎麽能吐出這麽冰冷的話！
    “一……一百圈？！”巴基的眼珠子都快瞪出來了，“會死的！”
    凱爾伸出一根手指，輕輕一彈。
    “嗡——”
    一道微不可察的衝擊波精準地打在巴基的屁股上，他整個人像被踹了一腳，不受控製地向前衝去。
    “啊！我的屁股！”
    香克斯見狀不敢怠慢，立刻邁開小短腿跟了上去。
    於是，奧羅·傑克遜號的清晨出現了一道奇特的風景線，兩個小鬼在寬闊的甲板上玩命地奔跑。
    而他們的“主教官”凱爾，則悠閑地坐在桅杆下的躺椅上，手裏捧著一杯橙汁兒，時不時地對著跑得慢了的巴基屈指一彈。
    “混蛋凱爾！你這是虐待兒童！”巴基一邊跑一邊哭喊。
    回應他的是另一道更強的衝擊波。
    “哈哈哈哈哈，想當年我也這樣對羅傑說過，他反手給我一招神避！有力氣喊說明還沒到極限！”
    “嗚嗚嗚……香克斯，你跑慢點……”
    “不行啊巴基，停下來會被打屁股的！”
    船員們陸續走出船艙，看到這一幕都見怪不怪地笑了。
    賈巴走到凱爾身邊：“你還真下得去手啊，他們才多大。”
    “那咋了？大海可不會因為他們是孩子就手下留情。”凱爾喝了口橙汁，淡淡地說道，“何況我就是這麽走過來的。”
    一百圈跑完，兩個小家夥已經累得像兩條脫水的鹹魚，癱在甲板上一動不動，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
    他們以為這就結束了。
    “休息五分鍾。”凱爾看了一眼沙漏，“然後，蛙跳五十個來回！”
    “……”
    “俯臥撐一百個，做不完不準吃飯！”
    “……”
    “去，把船錨給我舉起來，堅持十分鍾！”
    “……”
    一整天下來，香克斯和巴基經曆了他們短暫人生中最黑暗的一天。
    凱爾用實際行動向他們完美詮釋了什麽叫“慘無人道”，用他那神出鬼沒的波波果實能力確保他們無法偷懶。
    傍晚時分，當太陽沉入海平麵，兩個小家夥終於被允許休息。
    凱爾：感恩戴德吧！我那時候晚上可是果實能力訓練時間！
    他們癱在食堂的椅子上，連拿勺子的手都在發抖。
    巴基含著淚往嘴裏扒拉著飯，每吃一口，就惡狠狠地瞪一眼不遠處正在和雷利下棋的凱爾。
    香克斯則默默地吃著，雖然身體累到了極限，但他的眼神非但沒有黯淡，反而多了一絲以往沒有的堅韌。
    他能感覺到自己那小小的身體裏，正有一股力量在痛苦的哀嚎中艱難地破土而出。
    “感覺怎麽樣？”羅傑端著一大盤烤肉，大大咧咧地坐在他們倆中間。
    “凱爾……是個魔鬼！”巴基含糊不清地控訴。
    羅傑聞言非但沒有同情，反而放聲大笑：“庫哈哈哈！這才到哪？遠遠比不上當年我和雷利給他製定的專屬修行計劃！”
    他抓起一塊最大的烤肉塞進香克斯嘴裏，拍了拍他的腦袋：“小子，想追上我的背影可沒那麽容易！這點苦都吃不了，還談什麽冒險！”
    香克斯用力地咀嚼著烤肉，仿佛在咀嚼著今天的痛苦與疲憊，他抬起頭看著羅傑，重重地點了點頭。
    而凱爾看似在專心下棋，眼角的餘光卻始終留意著那兩個小鬼。
    他落下棋子將了雷利一軍，端起手邊的橙汁，輕聲道：“明天早上，負重跑。”
    遠處，巴基拿在手裏的勺子“當啷”一聲掉在了盤子裏。
    “不~~”（雪花飄飄~北風蕭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