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隆猛然抬頭，正對上凱爾那雙似笑非笑的金瞳。
    那眼神裏沒有半分責備，反而帶著一種……提攜與認可？
    卡隆混跡地下世界多年，最擅長的就是察言觀色。
    他瞬間福至心靈，明白了凱爾話語裏的深層含義。
    這不是褲子的問題，是位置的問題！
    一股巨大的狂喜瞬間衝垮了理智，卡隆的身體因為極致的激動而劇烈顫抖起來。
    他“噗通”一聲再次跪倒在地，這一次不是因為恐懼，而是發自肺腑的感激與忠誠。
    “凱爾大人！”
    他的聲音甚至帶著哭腔，那副鋼鐵下巴磕在堅硬的石板路上，發出了“鐺鐺”的悶響。
    “小人卡隆，願為大人赴湯蹈火，萬死不辭！”
    凱爾看著他這副模樣，滿意地點了點頭。
    “行了，起來吧，別動不動就跪，影響市容。”
    他擺了擺手，轉身朝著別墅走去。
    “以後香波地這些上不了台麵的事，都交給你了。別讓我失望，也別給你自己丟人。”
    “是！是！保證完成任務！”
    卡隆連滾帶爬地站起來，對著凱爾的背影，又是一個九十度的深鞠躬。
    直到凱爾的身影徹底消失在別墅大門後，他才緩緩直起腰來，臉上那副諂媚的表情瞬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前所未有的威嚴。
    他轉過身，麵對著身後那群鴉雀無聲的黑西裝手下。
    “都聽到了嗎？”
    “聽到了！”近百人齊聲回應，聲勢驚人。
    卡隆深吸一口氣，金屬喉嚨裏發出的聲音擲地有聲。
    “從今天起，我們不再是街頭的混混，不再是收保護費的流氓！”
    “我們是香波地新秩序的維護者！是凱爾大人的直屬部隊！”
    “把你們那套舊時代的做派都給我收起來！誰敢再用凱爾大人的名頭去欺壓良善，敗壞大人的聲譽，不用等海軍動手，我‘鐵顎’第一個擰下他的腦袋！”
    “都給我記住了，我們現在是講規矩的人！”
    事實證明，凱爾確實沒看錯人。
    雞窩裏飛不出金鳳凰，黑道裏出了個真甜菜！
    卡隆這家夥在當混混這方麵平平無奇，但在搞組織、建構架、玩企業化管理這方麵，簡直是個被黑道事業耽誤了的天才。
    在得到凱爾的正式授權後，卡隆徹底放開了手腳。
    他將“三大紀律，七個‘度’”奉為圭臬，製定了一係列堪稱喪心病狂的內部規章和KPI考核製度。
    人口販賣？誰碰誰死，家屬連坐。
    保護費？改名“社區治安管理費”，按店鋪流水和麵積分級，明碼標價，童叟無欺，甚至還推出了季度套餐和年度會員優惠。
    地盤衝突？成立“香波地商業糾紛仲裁庭”，卡隆親自擔任首席仲裁官，雙方坐下來喝茶，擺事實講道理，誰不服就物理說服到服為止。
    短短幾個月，香波地的地下世界風氣為之一變。
    街頭鬥毆幾乎絕跡，惡性事件大幅減少，就連那些往日裏囂張跋扈的海賊，到了這裏也得掂量掂量，敢鬧事的第二天就會被套上麻袋沉進海底。
    商戶們驚奇地發現，交的錢比以前少了，得到的“保護”卻比以前更周到了。
    而這一切變化的源頭，那位傳說中的海賊“波導王”，卻始終深居簡出，幾乎不在人前露麵，更添了幾分神秘色彩。
    這天，凱爾正躺在陽台的躺椅上，享受著難得的午後陽光，卡隆又來了。
    他依然是一身筆挺的黑西裝，手裏卻捧著一個厚厚的文件夾，姿態恭敬地站在一旁。
    “凱爾大人，這是上個季度的‘業務’總結和下一階段的‘五年發展規劃’，請您過目。”
    凱爾眼皮都沒抬一下。
    “念。”
    “是！”
    卡隆清了清嗓子，翻開文件夾。
    “報告大人！上季度，我們全麵取締了群島內共計17個人口販賣據點，解救受害者三百餘人。
    ‘社區治安管理費’總收入較改革前提升了百分之三十，商戶投訴率下降了百分之九十……”
    他口若懸河，各種數據信手拈來，條理清晰，邏輯嚴密，聽得凱爾都快睡著了。
    這家夥，不去世界政府當個文官真是屈才了。
    “……綜上所述，下一階段，我們的核心目標是成立‘香波地孤兒院’，將解救出的孤兒進行統一安置和培養，篩選其中有天賦和意願的，補充進我們的組織，實現人才的可持續性發展……”
    “停。”
    凱爾終於睜開了眼睛。
    他坐起身，看著一臉期待的卡隆。
    “你倒是挺會給我找事。”
    “不敢不敢！”卡隆連忙躬身，“這都是為了更好地貫徹您‘可持續性發展’的偉大戰略！”
    凱爾歎了口氣，這家夥真是把自己的隨口胡謅當聖旨了。
    “行了，這些事你自己看著辦，不用事事都來問我。”
    “是！”卡隆得到了肯定，喜上眉梢，“對了大人，還有一件事。”
    他拍了拍手，別墅的門被輕輕推開，兩個穿著黑白女仆裝的女孩低著頭，亦步亦趨地走了進來。
    是兩個年紀看起來不過十五六歲的雙胞胎。
    她們有著一模一樣的櫻色短發和精致的五官，唯一的區別是，一個女孩的眼角帶著幾分活潑的笑意，另一個則顯得有些清冷，抿著嘴唇不發一言。
    凱爾的眉頭皺了起來。
    “什麽意思？”
    他的語氣平淡，但周圍的空氣溫度仿佛都下降了幾分。
    卡隆心裏“咯噔”一下，知道凱爾可能是誤會了，冷汗瞬間就冒了出來。
    “大人息怒！她們不是商品！絕對不是！”
    他急忙解釋道：“她們是前不久我們搗毀最後一處奴隸拍賣場時救出來的，家鄉在戰亂中被毀，已經無家可歸。我本想安排她們去孤兒院，但她們……”
    卡隆看了一眼那兩個女孩。
    那個看起來活潑一些的女孩鼓起勇氣，抬起頭，用清脆的聲音說道：
    “是我們自己願意來服侍大人的！卡隆先生說是您下令救了我們，給了香波地新的規矩，是香波地的太陽。
    我們無處可去，也不想再回到那片吃人的大海上，隻想留在這片唯一能給我們安全感的地方，為您做些什麽來報答這份恩情！”
    她旁邊的那個高冷女孩也跟著點了點頭，雖然沒說話，但眼神中的懇切做不了假。
    凱爾看著她們。
    他能從她們的身上，感受到一種劫後餘生的脆弱和對未來的迷茫。
    他沉默了片刻，才開口問道：“你們叫什麽名字？”
    活潑的女孩立刻回答：“我叫櫻！她是我妹妹，叫鈴！”
    “櫻，鈴……”凱爾點了點頭，“我這裏不養閑人，也不需要人伺候。你們想留下來，得憑自己的本事。會做什麽？”
    櫻想了想，挺起小胸脯：“我會打掃！還會按摩！我妹妹鈴，她會做很好吃的點心！”
    鈴的臉頰微微泛紅，輕輕“嗯”了一聲。
    凱爾揮了揮手，對卡隆說：“行了，你先下去吧。她們我留下了。”
    “是！”
    卡隆心中一喜，如蒙大赦，躬身退下。
    卡隆：我太想進步了！
    凱爾打發櫻和鈴去打掃房間，重新躺回椅子上，閉上了眼睛。
    內心毫無波瀾，甚至還有點想笑。
    所謂的美色，到頭來不過是黃土一捧！
    區區美色，也想動搖我鋼鐵般的意誌？
    開什麽玩笑！
    西格瑪男人不會掉入女人的陷阱，女人隻會影響我拔刀的速度！
    ……
    半小時後。
    凱爾愜意地躺在椅子上，櫻柔軟的小手在他的太陽穴上輕輕揉捏，鈴則剝好一顆顆晶瑩剔透的葡萄，送到他的嘴邊。
    陽光正好，微風不燥。
    凱爾張嘴吃下葡萄，發出一聲滿足的喟歎。
    “唉……真是墮落啊！”
    在奧羅傑克遜號上不是和這個對砍，就是和那個掰腕子，一群大老爺們van~yOU~See，哪裏吃過這種細糠？
    卡隆，你就拿這個來考驗上司？哪個上司經得起這個考驗？
    怎麽了？我凱爾在大海是打打殺殺了幾十年，還不能享受享受了？
    接著奏樂，接著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