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爾的目光從老貝身上移開，落在了旁邊靠著樹幹、事不關己的米霍克身上。
    “既然當老板的都有所表示了，那下屬也不能光楞著嘛。”凱爾臉上掛著和善的笑容，朝著米霍克走了過去。
    米霍克那雙銳利的鷹眼睜開，眼角不易察覺地抽動了一下。
    他從凱爾的笑容裏讀出了一絲不懷好意。
    “別緊張，小鷹。”凱爾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熟稔，“就一滴，很快的，不疼。”
    米霍克：“……”
    他沒有反抗，隻是那張冷峻的臉上，眼神裏透出一種無聲的幽怨。
    凱爾無視了他控訴的眼神，動作麻利地取走了一滴血液，用同樣的方式懸浮在空中，遞給了已經湊過來的貝加龐克。
    “博士，這個也給你。”
    貝加龐克接過第二支試管，鏡片後的雙眼閃爍著數據流般的光芒。
    “米霍克先生的血統因子……他的動態視力和劍術天賦，如果能與露娜莉亞族的基因結合……不可思議！這將會是完美的劍士！”
    看著陷入狂想的科學家，凱爾滿意地點了點頭。
    “對了，老貝，我這還有個老古董，也想請你幫忙改造一下。”
    凱爾說著，右手在腰間虛握，做出一個拔槍的動作。
    空氣中光波一陣扭曲，如同被打碎的鏡麵，光影散去後，一柄造型古典華麗的燧發槍出現在他手中。
    槍身由黃金和象牙雕琢，銘刻著繁複的花紋，正是羅傑的配槍——“安”。
    “這把槍跟過羅傑。”凱爾掂了掂手裏的槍，語氣裏帶著幾分嫌棄，“可惜在他手裏，大部分時間就是個打火機，偶爾用來打隻不長眼的海鷗烤著吃。”
    在這個刀劍稱雄的世界，槍械的地位確實有些尷尬。
    貝加龐克扶了扶眼鏡，一眼就看出了這把槍的曆史價值，但更讓他感興趣的是凱爾的想法。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改造一下發射方式，比如……電磁彈射什麽的，我的能力正好能派上用場。”凱爾說出了自己的構想，眼中閃著樂子人的光芒，
    特製的海樓石子彈，加上霸纏，再用電磁軌道賦予它超高的初速度……能反應過來嗎牢弟？
    他臉上露出了歡愉的表情。
    不許動果實能力者！
    砍人砍累了，就用霸氣在百公裏外鎖定一個倒黴蛋，然後……biU~
    一發海樓石黑槍過去，管他什麽自然係幻獸種，都得懵一下。
    當老六可比追著人砍省力多了。
    “電磁彈射！斯巴拉西！”貝加龐克一聽，比凱爾還興奮，巨大的腦袋湊了過來，
    “這個想法太棒了！我們可以給它安裝一個微型方舟箴言的動力核心，再加入可變軌道預測係統，用貝塔粒子進行能量增幅，甚至可以……”
    一連串凱爾聽不懂的詞匯從貝加龐克嘴裏冒了出來。
    “啊……啊哈哈，”凱爾趕緊抬手打斷了他，“博士，你說的都對，俺也是這麽想的。總之你辦事，我放心。把它改得越強越好，越省力越好。”
    不懂裝懂，然後把皮球踢給專業人士，這是凱爾的拿手好戲。
    貝加龐克的熱情稍稍冷卻，他推了推眼鏡，臉上露出一絲為難。
    “但是，凱爾桑……無論是克隆體的研發，還是這把武器的徹底改造，都需要龐大的資金和完全獨立的實驗室。世界政府撥給我的經費……你知道的，有很多雙眼睛在盯著。”
    空氣安靜下來。
    這是一個很現實的問題。再偉大的構想，也需要金錢作為基石。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有米自有巧婦來吹……咳咳，後半句不算。
    龍欲言又止，革命軍自己都窮得叮當響，更不可能拿出錢來支持這種級別的科研。
    凱爾卻沉吟片刻，腦海裏浮現出卡隆那線條分明的下顎，以及他遞交上來的、厚得像磚頭一樣的財務報表。
    香波地地下世界的娛樂博彩業、喪葬業、特殊服務業、運輸中介、軍火交易……卡隆那個商業奇才，已經將這些灰色產業整合成了一台恐怖的印鈔機，每天都有天文數字的貝利流入凱爾的金庫。
    想到這裏，凱爾的嘴角勾起一個微妙的弧度。
    他抬起頭，先是看了看一臉期待的貝加龐克，又瞥了一眼麵露難色的龍。
    “錢？”
    他輕輕吐出一個字，帶著一絲恰到好處的輕描淡寫。
    “錢，是這個世界上最容易解決的問題。”
    他學著前世小馬的姿態，攤了攤手，表情真誠。
    “我其實……對貝利不怎麽感興趣。”
    貝加龐克：“？”
    龍：“？”
    米霍克擦拭黑刀的動作停頓了一瞬。
    “博士，你隻管放手去研究。”凱爾的語氣變得豪邁起來，活脫脫一副神豪文主角的樣子“實驗室、設備、材料、人員……所有開銷，我全包了。我會讓我的管家給你開一個無限額度的賬戶，你需要做的，就是把這些構想變成現實。”
    說完，他轉向一直沉默的龍。
    “小龍啊，你那邊也一樣。”
    龍猛地抬起頭，眼中滿是錯愕。
    “革命不是請客吃飯，沒錢寸步難行。”凱爾看著他，眼神平靜，“喚醒民眾、建立根據地、購買武器、收集情報，哪一樣不需要錢？”
    “你們現在做的，是世界上最燒錢，也最偉大的事業。”
    “所以，別跟我客氣。”
    凱爾的聲音在空曠的廢墟上回響，清晰而有力。
    “開個價吧。你們的革命，我投資了。”
    湖邊的巨人們依舊在打撈著書籍，一場足以改變世界未來走向的交易，就在這輕描淡寫的幾句話中敲定了。
    龍的心髒劇烈地跳動起來，他看著凱爾那張掛著輕鬆笑意的臉，一時間竟說不出話來。
    就這樣，一位威震大海的海賊輕描淡寫地定下了與革命軍首領、世界首席科學家的交易。
    不過，就算卡隆再卷業績，香波地那一畝三分地的產出也很難有所突破了，是時候擴大業務範圍了！
    卡隆統管多方事務，難免精力不濟，而且本人更偏向於白手套
    那麽，哪裏有適合做黑手套，善於掌管地下灰黑產業的人才呢？
    哎呀，好難猜啊，你說對吧？多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