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乖,放我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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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被你發現了。”
    紀瑾修薄唇微揚,幽暗的眸子對上她的視線,沒有絲毫閃躲,“發現的不算晚,不太笨,還有救。”
    唐凝瞬間心頭狂跳。
    差點就要當真了。
    好在她意識到彼此都在開玩笑,按壓住心緒。
    抬眼對上他深邃的眸子,她不服皺眉,“哪有你說的笨。”
    紀瑾修站在床邊,微微俯身,俊朗的臉龐湊近她麵前,“錯把渣男當寶貝,苛刻自己,否定自己,還不是笨?”
    他抬手,在她額頭上彈了下。
    動作很輕,更似跟她鬧著玩。
    燈光在他臉上投下陰影,遮去了情緒,依然能讓唐凝感覺得到絲絲的疼愛。
    唐凝吃疼捂住額頭,不服氣的說:“這說明我為人專情,像你這種沒談過戀愛的人,不會懂。”
    紀瑾修幽暗的眸子沉了沉。
    談戀愛和愛一個人,區別很大。
    前者能隨便跟一個不愛的人在一起,可以為色,為利益,為寂寞。
    可愛不同。
    愛一個人,心裏眼裏隻此一個。
    別人,替代不了。
    感覺紀瑾修氣息忽然低沉,唐凝心裏咯噔一下。
    “對不起,我沒有笑話你的意思……”
    她著急解釋,覺得那句話有點過分。
    紀瑾修鼻息溢出淡笑,“真覺得對不起的話,那就跟我談談戀愛。”
    唐凝隻當他是開玩笑。
    看他沒生氣,鬆了口氣,“瑾修哥,你把這一套用在別的女孩子身上,肯定管用。”
    紀瑾修黑眸閃過抹銳利,眉頭緊蹙,“別人不配。”
    這話太容易引人誤會了。
    唐凝臉頰微紅,心跳再次加快。
    再這麽下去,她真的要胡思亂想了。
    “好吧。”
    唐凝訥訥點頭,想起正事,“伯母下午打來電話,讓我一起參加柳老夫人的壽宴。”
    說完這些,她自然也把葉倩華所打算的,一並告訴了他。
    唐凝有所疑慮,“你覺得,她會是什麽用意?”
    “應該是父親的意思。”
    紀瑾修眼神比聲音溫柔,“沒事,可以去,我會安排好一切。”
    唐凝溫順點點頭。
    有他這句話,她就放心了。
    ……
    柳老夫人的生日宴在三日後。
    唐凝第二天拉著紀瑾修去挑選禮物。
    聽說柳老夫人喜歡玉器,書畫,他們直接去了港城最大的珍寶閣。
    這裏隨便一樣物品,都是七位數起步。
    珍寶閣裝潢複古氣派,一樁樁展示櫃裏擺放著琳琅滿目的珍品翡翠,掛著各朝各代的名畫。
    唐凝站在一副畫作前,看得目不轉睛。
    半晌,她問店員,“這個什麽價位?”
    “這位小姐好眼光,這一副‘洛神賦圖’剛到店掛上去。是東晉顧愷之得意的傳世之作,便是臨摹仿品,也能賣出幾百萬的高價……”
    店員熱絡並專業地介紹完,並說“這副珍品,價位是三千萬。”
    店員是個眼尖的,雖然不知道唐凝什麽身份,卻認出來紀瑾修。
    能和紀瑾修一起來,就是他需要伺候好的對象。
    三千萬?
    聽完價格,唐凝有點猶豫。
    紀瑾修看得出她很喜歡,挑眉問,“喜歡?”
    唐凝的手抓著他袖子,往身邊拉了拉,對他低聲說:“送個禮物,會不會太貴了?”
    “無妨,老夫人開心最重要。”紀瑾修闊氣道,隨即吩咐店員包起來。
    柳老夫人本就是柳思哲祖母,打小有情分在,送分好禮無可厚非。
    何況,還是唐凝看上的。
    唐凝看著他出手大方的樣子,還算滿意。
    論大方,紀家兄弟都不錯。
    但她不需要紀寒每次送她什麽,都是為了賠禮道歉。
    紀瑾修不同,每次送她東西,隻是為了送她。
    不分心情,不分地點。
    更沒有膈應人的賠罪。
    除了把那塊沒能送給喜歡之人的手表,送給了她,其他基本滿分。
    想到這,唐凝心情悶悶的。
    一直到店員包好畫作,兩人一起離開珍寶閣上了車,她都心不在焉。
    紀瑾修察覺異常,黑曜石般的眸子凝在她臉上,低聲:“怎麽突然心情不好了?”
    唐凝深吸口氣,放在腿上的雙手絞著手指。
    好半晌,她微仰起臉,雙眼眨了眨看他,“你說,世界上會有像爸爸媽媽一樣的愛情嗎?”
    在她的印象裏,父母恩愛甜蜜。
    從小到大,唐凝在充滿愛的氛圍長大,直到十歲那年,媽媽車禍離世。
    沒過幾年,竟連爸爸也走了。
    從此,她是個沒有爸爸媽媽的孩子了。
    所幸的是,那年,她還有爺爺和紀寒。
    紀寒心疼地抱著她保證:“小凝凝你放心,哥哥會一直一直陪著你,守護你……”
    唐凝感動落淚。
    本以為紀寒會成為她溫暖的港灣,卻不曾想,恰恰所有災難都是他給的。
    如今爺爺年事已高,身體一日不如一日。
    她真的不敢想,有朝一日爺爺如果撒手人寰該如何?
    那她是不是,徹底沒家人了?
    唐凝鼻子一酸,濕潤了眼眶。
    “會。”
    紀瑾修伸手,大手覆蓋在她手背握緊,嗓音溫和有力道:“我們努努力,成為最幸福最恩愛的夫妻。”
    唐凝眼淚徹底沒繃住,簌簌往下掉。
    她不想哭的,隻是再過幾日,是媽媽的忌日……
    “紀瑾修,”
    唐凝哭得聲音沙沙軟軟的,沁涼的眼淚滴在紀瑾修的手背上,“我好怕,怕自己變成一個沒人要的孩子。”
    她肩膀一抽一抽,哭得像個孩子。
    紀寒永遠不會知道,不去領證的那天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麽。
    她就像被丟棄在路邊的阿貓阿狗,沒有媽媽,也沒有爸爸……
    沒有人愛她。
    紀瑾修心髒驟然一陣刺痛,像一把尖銳的利劍穿透而過,疼得他渾身抽搐。
    “唐凝,你還有我。”
    紀瑾修幽暗的眸子緊縮,把唐凝緊緊抱入懷裏,喉結幾次滾動才啞聲開了口,“我是你老公,就是你的家人,叔叔阿姨在天之靈,一定會希望我好好守在你身邊,疼愛嗬護你。”
    這是他第一次,說這麽一長串的話,如同在表明心跡。
    此刻唐凝情緒激烈,尤其想起過世的爸爸媽媽,脆弱的像個孩子,任由他抱著哭了好久好久。
    直到哭累了,在他懷裏沉沉睡去。
    回到別墅,紀瑾修把她抱回臥室,放在柔軟的大床上,單膝跪在床邊,深邃的眸子安靜地凝視她的臉。
    她哭過的眼睫上還掛著水汽,呼吸聲輕細平穩,臉頰微紅,那模樣看著柔弱可憐,叫人心疼。
    傻丫頭……
    你又怎麽會是沒人要的孩子?
    有個人,愛了你整整十年……
    紀瑾修幽暗的眸子凝視她良久,俯身,薄唇在她額頭上蜻蜓點水吻了一下。
    吻得小心翼翼,又憐愛。
    ……
    第二天一早,唐凝醒來,發現自己整個身體縮在紀瑾修寬闊的懷裏。
    兩隻小手像沒有安全感的小貓一樣,放在兩人的胸口之間。
    他們麵對麵抱著。
    唐凝的腳橫在他腿上,腦袋靠著他寬大的肩頸,身體與身體之間,幾乎零縫隙靠在一起。
    唐凝心頭一驚,臉頰一陣發燙。
    努力回憶起昨天的事,她既感覺丟人,又很溫暖。
    他對她說的那些話雖然沒有多轟烈動聽,卻溫柔誠摯,像印記一樣深深烙刻在她腦子裏。
    隻不過,那時唐凝情緒激烈,顧不上丟人不丟人的。
    現在清醒過來,還是會尷尬。
    唐凝急忙把腿收回來,悄悄抬頭看他,想著如果他還沒醒,她就悄悄溜出去。
    然而在她眼皮上抬的瞬間,神情猛地僵住。
    “你,醒了……”唐凝嘴角尷尬扯了扯。
    真是怕什麽,來什麽。
    紀瑾修一雙好看的眸子正垂著,噙笑看著她:“嗯,你腿還放在我腿上的時候就醒了。”
    他故意這麽說,就是想看唐凝的反應。
    果不其然,唐凝又咬著唇,壓下腦袋……
    天啊!天啊!
    殺了她吧!她太尷尬了!
    唐凝的臉又紅又燙,幾乎能滴出血來,急忙二話不說爬起來,逃去了衛生間。
    等到下樓的時候,唐凝臉上滾燙才消失。
    紀瑾修已經坐在餐桌前等她,穿著手工定製西裝,散發著矜貴清雅的氣質。
    唐凝走近前。
    紀瑾修放在桌上的手機鈴聲響起,陳特助聲音傳來:“總裁,這兩天別墅那邊似乎出了事。”
    餐廳安靜,話筒的聲音泄露出來,唐凝也聽了去,在他對麵坐下後,淡淡喝了口牛奶。
    紀瑾修漆黑的目光若有似無在她身上遊離,漫不經心問:“什麽事?”
    陳特助不確定的說:“似乎是二少和紀馨寧爭吵,具體吵什麽沒能查出來。”
    “還有件事不對勁,紀馨寧最近跟一個狗仔記者聯係很密。”
    “再查。”淩厲霸氣的口吻,不容拒絕。
    修長分明的手指掐了通話,紀瑾修把手機重新放在桌上,看著唐凝眼眸含笑,“都聽見了?”
    唐凝嗯一聲,抬眼對上他目光,“他們的事,跟我沒關係,我一點不想知道。”
    渣男,賤女!
    多關心一句,都晦氣。
    紀瑾修唇角笑意更深,似乎很滿意她說的,“我就知道,我們的小唐凝最厲害,最有骨氣,看來我很快就能當你名副其實的老公。”
    名副其實四個字,引人遐想。
    唐凝神情微窒,“我才發現,你腦子裏裝的全是那些不健康的顏色……”
    看她臉頰緋紅,紀瑾修溢出聲低笑。
    剛想說不逗她了,保安忽然從外麵揪著一個人進來:“總裁,這個人鬼鬼祟祟在外麵拍您和夫人,被我們逮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