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9章 喪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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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永康頭一次在紀瑾修臉上看到弑殺的氣息。
    周身彌漫出來的凜冽,猶如刀鋒一樣銳利,淩遲在他身上。
    那種感覺,連他這個在商海打滾了幾十年的人,後背漫開一陣惡寒。
    “怎麽,怕了?”
    紀瑾修冷勾唇譏笑,居高臨下睨著他。
    紀永康才反應過來,放下手機,唰地起身怒視他。
    “紀瑾修,我可是你父親,你竟然這麽跟我說話!”
    “是父親嗎?”
    紀瑾修咬著後槽牙,眼底的凜冽迸發而出,“這麽多年,你可曾做過一件父親該做的事?”
    紀永康被他質問得啞口無言。
    整個人噎住。
    腦子一陣搜刮後,他惱羞成怒道:“這麽多年,你作為紀家繼承人被培養,有了今天的地位名利,還有什麽不滿意的?”
    紀瑾修眼底猩紅,“這不是你傷害唐凝的理由,我說過,讓你別打她主意!”
    紀永康低頭,看著地上的資料。
    上麵的資料全跟他和龐擎蒼的聯係有關,更加直接證明了,龐擎蒼是這起車禍的指使人。
    紀永康覺得自己可以摘得幹淨,放下心,冷笑,“她自己不自量力,非要跟姓龐的合作,結果合作不成,還得罪人。”
    “這就叫咎由自取!”
    紀永康越說越上勁,瞥一眼紀瑾修,威嚴地吩咐道:“這樣的女人根本配不上你,我勸你早點離婚,別到時候她死了,你就是喪偶。”
    “我們紀家,還沒出過這種醜聞!”
    紀瑾修臉色愈發陰沉,眼神陰鷙淩厲,極為駭人。
    “你是不見棺材不落淚。”
    他眯眸,拿出手機劃拉幾下,一條錄製的視頻被播放。
    “是,是龐總吩咐我們去撞唐凝的……”
    “龐總收了錢,跟紀氏的大紀總達成合作,事成之後能有一個億。”
    “別打我們了,我們都是根據吩咐行事的。”
    “……”
    紀永康麵色突變,伸手去奪手機,“都是些什麽人,竟敢在這汙蔑我!”
    紀瑾修避開他的手,過程中肩膀撞到紀永康,連站都沒站穩,摔坐在沙發上。
    他登時怒不可遏,“你竟然打我!紀瑾修,你喪盡天良,應該把紀氏的掌控權交出來!”
    “這就是你的真麵目嗎?”
    紀瑾修垂眼睨他,眼神漠然寒涼,如刀刃鋒利,又如寒冬般刺人。
    “想殺死唐凝,控股唐氏,再想辦法把我踢出紀氏!”
    紀永康臉色僵住,竟然全被猜中了。
    紀瑾修幾乎咬碎了後槽牙,麵色陰鷙冷厲的可怕,譏笑出聲:
    “我的父親,怎麽不說話了?被我說中了是麽。”
    紀永康心頭駭然。
    雙手抓著沙發扶手,顫顫巍巍站起身,麵紅耳赤怒視紀瑾修,久久才找回聲音。
    “你,你在胡說八道什麽!”
    紀瑾修邁開步子往前,強大的壓迫感迫使他這個父親,都不得不懼。
    雙腿不由自主往後一步,絆到沙發邊才止住。
    “父親想步母親的後塵,我大可成全你,但是,你再敢打唐凝的主意,我會親手毀了你!”
    紀瑾修臉色淩冽,轉身的同時撂下狠話,“以後你不用回公司了,還有,你賬戶的資金我已經凍結,你最好祈禱,龐擎蒼沒供出你。”
    說完,紀瑾修抬腳大步離開,隻丟給紀永康一個絕情的背影。
    紀永康氣得渾身顫抖。
    呼吸急促,他抓著胸口的衣服,胸口劇烈起伏。
    傭人們大氣不敢出,紛紛震驚這父子倆怎麽回事。
    竟然發生這麽大的爭吵。
    尤其是大少爺。
    從來都沉穩的性子,竟然發這麽大脾氣,隱約聽來,好像是大紀總傷害唐凝了。
    外人或許不知道。
    可他們做傭人的都清楚,唐凝早就是大少爺的妻子,兩人早就秘密結婚了。
    這邊紀瑾修走出門口,剛好柳思哲趕到。
    急急忙忙停車下來,三兩步跑到他麵前。
    “你……”
    柳思哲看他臉色冷峻,卻沒有太濃烈的殺氣,下意識朝他身後的大門看一眼,
    “沒事?”
    紀瑾修垂著眼皮,淡淡睨他一眼,“老沈叫你來的?”
    “他怕你出什麽事,就讓我來看看。”
    柳思哲不放心,問個清楚,“怎麽樣,沒什麽事吧?”
    紀瑾修嘴角諷刺地扯開,“我還能殺了他不成?”
    這句話隻有柳思哲能聽出來,他的萬般無奈。
    外人都說紀瑾修是活閻王,做事手段狠辣。
    可沒人知道,那都是他的表麵。
    實際上他比誰都重情重義,從十八歲開始,支撐起整個紀家後,他的喜怒哀樂都不再屬於自己。
    唯獨跟唐凝在一起後,他才像一個有溫度的人。
    “走吧,唐凝還在醫院呢,我跟你一起過去。”
    紀瑾修輕點下巴。
    鑽入車內,柳思哲也跟著鑽入。
    他讓陳斌開他的車走,他開車跟紀瑾修走。
    回醫院的路上,柳思哲從後視鏡瞥見他衣服的褶皺,臉上又滿是疲倦,自己一個大男人看著都於心不忍了。
    “回去洗個澡,睡會吧?”
    “唐凝那邊有林蔓守著呢,你哪怕隻眯兩個小時,臉色都不會這麽難看。”
    紀瑾修揉著眉心。
    怕唐凝擔心,他妥協,“行,回銅鑼灣。”
    緊接著,他拿起手機,發一條微信給林蔓。
    “麻煩你先陪著唐凝,我晚點到。”
    林蔓看到微信,回話,“行。”
    發完她抬眼看著正在休息的唐凝,眼裏滿滿都是心疼。
    真是多災多難啊。
    這段時間,唐凝就沒好過。
    好在她的腳傷好得差不多了,能單獨行走,正好可以照顧唐凝。
    唐凝過得,實在太苦了……
    “林蔓……”
    忽然,病房內響起唐凝細如蚊蠅的聲音,林蔓聽清了,猛地抬頭。
    看到她醒了,正看著自己,林蔓急忙走過去,“怎麽醒了,才睡了沒一會。”
    唐凝身上隻有軟組織挫傷,傷的最重的是頭部。
    “我沒事,瑾修呢?”
    “他啊,回去歇會了,我看他那樣子應該是一晚上,不,好幾天沒睡覺了。”林蔓有感而發。
    唐凝也發現了,隻是太虛弱,沒來得及問他在國外的事。
    她的唇動了動,“我想喝水。”
    “好。”
    林蔓連忙倒了杯水,湊到她唇邊喂她。
    唐凝配合喝了幾口,又不喝了。
    林蔓疑惑道:“你說是張勁鬆救了你,可他不是張杏兒的弟弟嗎?竟然那麽好心?”
    唐凝茫然搖搖頭。
    她也感覺奇怪,張勁鬆為什麽會在那個地方出現。
    這時,病房門打開,她和林蔓的目光同時看過去。
    隻見張勁鬆捧著一束紫羅蘭進來,大闊步走向病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