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唇瓣廝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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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雲綺以為,這世上隻有自己這般隨心所欲、無所顧忌。
    卻不想眼前這人,竟與她如出一轍。
    看祈灼的表情,並不是同她開玩笑。
    他又意有所指地補了一句:“今日,應該不會再有人闖進來了吧?”
    他說的是上次霍驍突然闖入之事。
    那時她酒意微醺,正坐在祈灼懷裏,他的指尖還捏著她的下巴。兩人鼻尖幾乎相觸,卻猛地聽見外頭李管事喊了聲 “霍將軍”。
    她酒意都醒了一半。
    前一日宣稱暗戀霍驍兩年,被休第二日就去找男人廝混還被前夫捉奸什麽的,她怕把霍驍氣死。
    她隻能抬眼望向祈灼,睫毛忽閃間帶了幾分故作委屈。
    說來也巧,那時祈灼分明還不知她身份,卻與她默契十足。
    霍驍推門而入的刹那,他長臂一收攏住她腰身,而她順勢靠在他胸膛前,閉眼裝出一副醉睡模樣。
    而此刻,他們又一次四目相對。
    祈灼還屈指點著自己唇畔,眼尾含情問她要不要親。
    這般誘惑,誰能抵擋得住。
    祈灼長得這樣俊美,她也本就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
    雲綺朝祈灼傾身,腰肢剛靠近便被他自然地攬住,輕輕一帶便側坐在他腿上,姿勢熟稔得仿佛重複過許多次。
    她仰起臉,伸手繞住他衣襟的係帶,蜻蜓點水般在他唇上落下一吻。
    他的唇好軟。
    很好親。
    還縈繞著若有似無的鬆煙氣息。
    她剛退開半寸,腰間忽然一緊,又被拽回那片沾染鬆木氣味的陰影裏。
    祈灼低下頭,鼻尖與她相抵,唇瓣廝磨著擦過她的唇角,似是不經意的觸碰,又像是蓄意撩撥。
    兩人都未深入,默契地維持著這若即若離的距離。
    他的呼吸掃過她的耳尖,彼此間的氣息纏繞著發燙,直教喉間泛起細密的癢意。
    “喜歡麽。”
    他問她。
    喑啞裏帶著一絲蠱惑。
    再玩下去容易起火。
    眼前的男人她還並不了解,眼下也難以對局麵全權掌控。
    雲綺偏了偏頭,決定當一回正人君子:“……口有點幹,想喝茶。”
    祈灼看她一眼,輕笑一聲,才緩緩鬆開箍在她腰上的手:“去坐吧。”
    雲綺給自己斟了杯碧螺春,又替他添了盞琥珀色的紅茶。
    兩個人都點到即止。
    雲綺抬眼望向祈灼膝上的薄毯:“說說公子的腿疾吧,公子這腿疾是怎麽落下的?如今又是何症狀?”
    她昨日在信中說,她能幫祈灼醫治腿疾。
    雖說她前世出於興趣,曾隨醫毒大師學過醫術,但她先前壓根連祈灼病症的根由都沒問過。
    好在她說她能治,祈灼真就信了她的話。
    談及自己的腿疾時,祈灼眼底似寒潭深水。
    “我的腿,是寒痹症。”他的語調波瀾不驚,像是閑談日常。
    “我曾在陰冷潮濕、不見天日之地待了十年。寒濕入髓,經絡阻滯。”
    “後來每逢秋冬,膝下便如墜冰窟,這些年愈發嚴重,才難以行走。”
    在陰冷潮濕、不見天日之地待了十年?
    一個皇後嫡出的皇子,為何會在那種地方,一待便是十年光陰?
    祈灼見她眼底浮起怔忪,以為她在為醫術底氣不足犯難,指尖敲了敲桌沿輕笑。
    “許多名醫都斷言我這腿沒得治,你不必有壓力。那二百兩黃金就當是謝你陪我解悶,不必掛懷。”
    雲綺卻抬眼看向他,不高興地撇撇嘴:“既然應下了,便沒有退縮的道理。何況公子若真隻是寒痹症,倒是好辦了。”
    “哦?”祈灼挑眉,桃花眼裏掠過一絲興味。
    “給我些時間研究一下。” 她語氣認真,“公子用二百兩黃金救濟了我,我會把公子的腿疾治好的。”
    兩人正說著話,門外忽然傳來動靜。
    是李管事的聲音,帶著幾分忐忑:“公子,太子殿下來了,說是想見您一麵。”
    祈灼臉上的笑意驟然淡了下去,目光冷凝地看向門口,聲音也冷了幾分:“不見。”
    沒有半分對待太子應有的敬畏和重視。
    李管事的聲音愈發發顫:“可、可太子殿下此刻就在房門外……”
    空氣瞬間凝固了兩秒。
    雲綺忽然深吸一口氣。
    祈灼側頭看她:“怎麽了?”
    “公子這兒可有別的門?”她壓低聲音,眼神往窗邊飄,“若沒有……我恐怕得跳窗了。”
    “跳窗?”祈灼眼裏又泛起笑意,桃花眼尾微微上挑。
    雲綺歎了口氣:“當今太子想見都被拒之門外的人,我一個平頭百姓竟在這兒坐著 。太子殿下若是看見我,不會一時發怒讓人砍了我吧?”
    祈灼終於低笑出聲。
    伸手在她發頂輕敲了下:“胡思亂想什麽。”
    門外,李管事對一襲玄色錦袍的太子卑微道:“殿下,草民真沒騙您,我們公子真的在屋內會客。”
    當朝太子楚臨眉頭緊蹙:“他不是從不見客嗎?”
    李管事撓頭:“這位姑娘有些特別。她今日來,公子還特意讓我前去迎接。”
    “姑娘?” 楚臨睜大眼睛,震驚神色不亞於聽到鐵樹開花,“你是說他一個不管男人女人隻要是人都厭惡至極的人,竟然也會和女子單獨見麵,還不止一次?”
    又問道:“那姑娘是何人?”
    李管事答道:“是永安侯府的小姐。”
    “原來如此,”楚臨恍然大悟,“孤聽說,永安侯府尋回了失散多年的千金,聽說那姑娘溫婉知禮,心地善良……”
    “不是那位,”李管事尷尬打斷道,“……是之前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