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7章 我生來就該是姐姐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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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燼塵走到雲綺麵前,停在槐樹蔭下,他的身影恰好擋住些許斜斜的日光,將一片微涼的陰影落在她裙擺上。
“姐姐。”他輕聲喚道,眉眼間的陰鬱散盡,隻餘下近乎虔誠的沉,目光牢牢黏在她臉上,像怕下一秒眼前人就會消失。
雲綺目光從他臉上掠過,懶聲開口:“我聽說,雲汐玥跟蕭蘭淑提議,要給你換去東院的聽雨院住,你拒絕了。”
她指尖淺淺地劃過搖椅扶手,語氣裏帶著幾分漫不經心的揶揄。
“聽雨院不是好地方麽?院裏種著滿池荷,窗下還能瞧見假山流水,比你那寒蕪院體麵多了。”
雲綺這話裏多少帶了些陰陽怪氣。
雲燼塵卻像全然未聞。
他隻垂了垂眼,長睫在眼下掃過一片淺影,提起旁人時語氣是不加掩飾的冷漠:“我不知道她們為什麽要這麽做,也不想知道。”
“我不會搬去任何地方,除非…能離姐姐更近。”
雲綺唇角勾起抹滿意的笑。
果然她親手調教出來的弟弟,最懂如何討她歡心。
她隨口拋出一句話,他便會立刻把心剖出來表忠心。
“坐久了,腿有點酸。”
她往搖椅裏又陷了陷,微微屈起膝,將小腿輕抬,搭在搖椅另一側的扶手上。
緋色裙擺順勢垂下,恰好將那截曲線掩得嚴嚴實實,又在膝彎處微微收攏,勾勒出一抹若隱若現的弧度,引人遐想。
語氣依舊慵懶,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指使,像在對專屬的仆從下達指令。
雲燼塵的目光瞬間落在那截小腿上。
姐姐說腿酸。
他沒有半分猶豫,動作熟練地不需要任何指導,先是微微屈膝,衣擺掃過地麵,隨即雙膝穩穩落地,連一絲停頓都沒有。
雲燼塵就這麽跪在了雲綺身前,仿佛這一跪不是別的,而是種難得的恩賜,他的眉眼間隻有虔誠與溫馴。
地上嵌著的細小碎石硌得膝蓋生疼,可他像全然未覺,隻微微俯身,隔著輕薄的裙擺,指尖輕輕觸上那片溫熱的肌膚,聲音放得很輕:“我幫姐姐按按。”
指腹貼著細膩的布料,從纖細的腳踝開始,順著小腿柔和的曲線慢慢往上移,力道控製得剛剛好。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眼底翻湧的偏執與渴求。
每一次和姐姐肌膚相觸的機會,都讓雲燼塵無比貪戀,眼角眉梢都像是沾染上了幾分隱秘的、濕漉漉的執念。
更何況,這是他第一次和姐姐在日光下這般旁若無人的親近,更讓他感到心髒雀躍。
然而這一幕落在遠處偷看的雲汐玥眼裏,她當即倒抽一口涼氣,心跳加快。
雲燼塵竟然在雲綺麵前跪下了,還低眉順眼地替她按腿!
雲綺果然還在欺辱他,把他當成低賤的仆從下人般肆意羞辱。
雲綺就沒有半點自知之明嗎?
如今她不過是個被拆穿的假千金,而雲燼塵縱使是庶子,也是侯府正經的血脈,她憑什麽還這麽頤指氣使,讓他屈膝跪在地上伺候?
想到這裏,雲汐玥猛地吸了口氣,咬牙揚聲喊了句:“住手!”
突如其來的叫喊刺破了槐樹下的靜謐,雲燼塵按在雲綺小腿上的手驟然一頓。
雲綺也漫不經心地側過頭,目光越過斑駁的樹影,落在快步走來的雲汐玥身上。
雲汐玥走到近前,胸口還在微微起伏,看向躺椅上的雲綺時,咬緊嘴唇,語氣裏帶著難得一見的強硬。
“姐姐,三弟再怎麽說也是侯府的三少爺,不是任你隨意欺淩的下人。你這般羞辱他,讓他跪在地上替你按腿,不覺得太過分了嗎?”
說完,她立刻轉頭看向雲燼塵,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伸手就想去拉他的手腕,聲音嬌弱卻透出堅定。
“三弟,你起來,我不會眼睜睜看著你被姐姐這麽欺負,你要是有委屈,我這就帶你去找娘親、找爹爹評理!”
雲汐玥滿心以為,自己這般及時出現,又全然站在雲燼塵這邊,總能讓他生出幾分觸動。
然而她沒想到,她的手才剛碰到雲燼塵的衣袖,忽然就被他猛地甩開。
那力道不算重,卻帶著種近乎陰冷的決絕,仿佛她碰過的地方沾了什麽髒東西。
雲燼塵緩緩抬眼,額前碎發下的眸子覆著一層沉沉的陰翳,隻透著股濕冷的寒意。
他聲音冷得像從深井裏撈出來的水,涼得刺骨:“不要碰我。”
雲燼塵不知道,眼前這個雲汐玥到底有什麽毛病。
為什麽一而再、再而三地來打擾他,如今更是跑來打斷他與姐姐難得的溫存。
姐姐也會覺得她很煩嗎?
如果姐姐也覺得她很煩,那她就不應該再出現。
她怎麽不去死呢。
雲汐玥整個人都愣住了,伸在半空的手僵著,連呼吸都頓了一瞬。
這是什麽意思?
她明明是替雲燼塵出頭,他怎麽反倒用這種態度對她?
一旁的雲綺見狀,撐著搖椅扶手坐直了些。
她唇角勾起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目光輕飄飄掃過雲汐玥,像在看一場拙劣的鬧劇:“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欺負他了?”
雲汐玥滿臉不可置信,聲音都帶著顫:“難道這還不算欺負人嗎?你明明就是在踐踏三弟的尊嚴,把他當成狗一樣使喚!”
雲綺聽到這話,幾乎嗤笑出聲。
她歪過頭,穿著鞋子的腳尖踢了踢仍跪在躺椅前的雲燼塵。
聲音裹著蜜似的甜,卻又淬著毒般的蠱惑:“雲燼塵,她說我欺負你呢。你說,我有欺負你嗎?”
話音剛落,雲燼塵便抬手,輕輕攥住她垂在身側的手。
他的掌心微涼,卻攥得格外緊,而後緩緩將她的手貼上自己的臉頰,讓她的手指慢慢陷進自己額前的碎發裏。
側臉輕輕蹭過她的指尖,動作帶著種近乎偏執的依賴。眼底的陰翳愈發濃重,眷戀,根本不在意任何旁人的目光。
他低下頭,將臉埋得更深,呢喃的聲音低沉而微啞,帶著潮濕的、深入骨髓的黏膩感:“姐姐是世上對我最好的人,怎麽會欺負我。我生來就該是姐姐的狗。"
